蘇文20多年的人生,靜悟40多年的人生,兩人的交集僅有十幾天前那么一次。
就這一次,卻讓兩人成為生死仇敵!
原本靜悟只是搶奪度度不成,蘇文也不會鋌而走險,但后來引導李家坑他,卻讓他當時便下定決心。
在靜悟看來只是隨口一句話,但在他心中卻是“阻道之仇”!
殺人并不一定要硬碰硬,他也沒有那么急,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葫蘆娃的意外出現,給了他機會。
危險當然扼殺在搖籃之中最好。
說實話,他心里也有幾分忐忑的。
剛剛主動暴露,也有不給自己留后路的因素。
當時的形勢,已經有九成的可能殺掉靜悟,破釜沉舟,把這最后一成也補上!
人在沒有退路時,爆發出的潛力肯定比平時更大。
只是沒想到,趙暉的那團黑炎居然對靜悟的功法這么克制,直接一錘定音!
看著眼前靜悟的尸身,激動、慶幸、感慨……種種情緒在他心頭交雜徘徊。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謹慎。
現在已經不是都市,而是進入神秘、靈異側的世界,誰知道敵人有什么詭異的手段?
葫蘆娃看到他的表情,臉上的尷尬之色愈發明顯。
剛剛差點在他這里出了差錯!
不是他不賣力,而是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就只有這一種攻擊手段,反正遇到對手幾乎都是秒殺,也就懶得琢磨花樣。
如果說趙暉的黑炎克制靜悟,那么靜悟的人海戰術就恰好克制他,使得他空有秒殺對方的實力卻無法發揮出來。
幸好結局沒變。
趙暉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黑炎丟到靜悟的尸身上。
沒有反應。
“真死了!”十分肯定地說道。
“嗯。”蘇文應了一聲,抬起頭。
現在是善后事宜。
人是殺了,但善后也是一個難題。
雖然葫蘆娃并不介意多這一項罪名,但靜悟和普通人不同,不說自身實力,背后站著特別行動隊和閣皂山兩個組織,能不牽扯還是不要讓他牽扯上比較好。
就算懷疑,也不要留下證據。
把他當隊友,而不是打手。
毀尸滅跡是個好辦法。
“蘇先生不介意,把善后的事情交給我怎么樣?”似是猜到他的心思,李文培忽然開口說道。
“你打算怎么做?”蘇文沉默一下,問道。
他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家里有槍,對著他的尸體來幾下,然后縱火燒家,毀尸滅跡。”李文培剛剛就已經想好方法。
之前蘇文的行動他看在眼中,知道是特意現身救自己父子。
說實話,還是有那么點感動的。
不過,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沒用,他在意的也不是蘇文的救命之恩,而是覺得這樣一個人的承諾,更加值得信任!
所以才想要加重人情投資。
不僅投資現在,更是投資未來。
對蘇文的資料已經了解得很清楚,原本的印象只限于這是一個幸運兒,僅此而已,但現在卻又多了別的印象和念頭。
一方面和特別行動隊合作,一方面又毫不留情地干掉靜悟,恩怨分明,殺伐果斷,且足夠心黑;剛剛從秘境回歸幾天便收服另外一個修行者,并且只用一個晚上便將那個怪物收服,肯幫他殺靜悟,這種手腕,已經不能僅僅用“幸運兒”來形容。
現在不惜一切地投資人情,等他將來成為仙人之流,哪怕只是稍稍關照一點,都能為自己的后人帶來無數福利!
就算他已經忘掉,身邊的人,甚至無數想要巴結討好他的人,得知這層關系時,也會將自己的后人當做“棋子”。
這就已經足夠!
或許是看破生死的緣故,李文培從未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你來決定。”蘇文忽然轉頭看向葫蘆娃。
葫蘆娃一怔。
他沒蘇文這么多心思。
“這件事需要兩個條件。”李文培主動解釋道,“第一,那株靈竹需要留下來,因為需要一個借口;第二,我們需要制造自殺的假象……”
后面的話,不用說葫蘆娃也已明白。
不能親手報仇了!
“可以!”不過,出乎意料,葫蘆娃居然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
反倒讓蘇文幾人呆了一下。
葫蘆娃沒有解釋。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結果,告慰家人在天之靈,能自己親手報仇自然是好,別的選擇也不是不可以。
其實,他原本的性格很軟。
“本來我也沒打算要。”蘇文也點頭說道。
靈竹雖好,后患太多。
李文培默默點頭,不再言語。
“這些東西?”趙暉把那個變成巴掌大小的分身撿了起來,摸索片刻,突然一激靈,眼中露出嫌棄之色,甩手扔掉。
人皮!
別問他怎么知道的,肯定是人皮無疑!
“一起燒掉。”蘇文撿起一個紙人,看了看,隨即扔掉。
沒用。
紙人中的靈魂被靜悟用秘法炮制過后,已經沒有“營養”,度度都不帶看上一眼的。
材料雖然特殊,但為此被特別行動隊和閣皂山盯上并不值得。
趙暉突然想起什么,折身回來,翻起靜悟的尸身。
蘇文抽了抽眼角,仰頭看向上空。
只是習慣動作,其實是用神識感知。
在思考怎么壓制一下李家上空的怨念集合體。
指望葫蘆娃是不行了,連拐彎都不會的孩子,你能指望他做這個?
趙暉神神秘秘,不知道有沒有手段。
他之前強行使用閃電奔雷拳,已經讓體內經脈再度受傷,那還只是幾個觸手而已。如果想要強行鎮壓整個怨念集合體,怕是要豁出老命。
壓制一兩天的話……還是先看下小胖子有沒有辦法吧。
熟悉之后,他的本性也漸漸暴露,頗有幾分毒舌的潛質。
血鬼叫“葫蘆娃”,趙暉叫“小胖子”。
后者還不知道自己多了這樣一個外號,剛剛起身,正好見他看過來,本能地說道:“什么都沒!”
“有沒有辦法壓制一下上面這玩意?”蘇文嘴角微微一抽,指了指頭頂,問道。
“沒有!”趙暉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說真的,只要一兩天就好!”蘇文黑著臉再次問道。
早已認清這貨的本質,絕對是屬驢的,沒有胡蘿卜吊在眼前肯定懶得去管任何麻煩,人生理念就是“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
“我想想。”趙暉這才一臉委屈地嘀咕道。
兩人現在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本就是年輕人,不需要再客客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