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尚專心致志地看著錄像,上面記錄著兩種藥劑交替時的那一段空窗期。
屏幕上的白色獸龍,對著無辜的全息投影,或是撕咬,或是甩尾。
動作敏捷,招招擊向要害。
眼前如果是真實的怪物,此時恐怕也要被他撕碎吧。
羅尚若有所思,調出另一個屏幕,上面顯示著這條白龍的數據。
速度大約在每小時120千米左右,而力量的話,從畫面上難以測定,但肯定大于一頭成年大象。
這條獸龍,是不是稍微弱了一點?
想到古籍上對獸龍的記載,羅尚有點迷惑,難道在異世界里,龍種的戰斗力被夸大了?
即便如此,還好一開始沒有選擇武力壓制。他有些后怕地想:這樣的怪物,水果代理之中也沒有人能穩穩地拿下。
而現在穩穩地將龍困在囚籠,是最好的選擇。
從剛剛的出手來看,這樣的身軀對于他,所帶來的消耗同樣巨大,僅僅過了一個多小時,這條白龍就搖搖晃晃,有撐不下去的趨勢。
對白龍的簡單調查已經結束,目前有兩條道路放在了羅尚的面前。
一是,假裝沒有發生過,等記憶抑制藥劑的療效過去,白龍自然會選擇變成人形,這時候只要注入麻醉藥劑,就可以將他安然帶出。
測試房間內的經歷,也會被他當成是一場夢。
羅尚托著下巴,自己否決了這個選擇。
如此輕易地將獸龍帶出囚籠也太可惜了,關于他的來歷,穿越方式,自己還一概不知。而出了囚籠后,想獲得這些的難度只會變得更大。
那只能選擇另外一條道路了。
羅尚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將白龍徹底地囚禁在這個房間里面,而自己隱藏在幕后,通過房間的麥克風和他談話,誘導他說出自己的信息。
“只是......”羅尚看向另外的屏幕,黑發少年正在另一個測試房間里浴血奮戰,算算時間,也已經過了快三個小時了。
要怎么瞞過悲哥兒呢,他陷入了思考。
......
......
咦我怎么變回了龍,這個房間怎么回事,我該如何出去,咦我怎么變回了龍......
這樣的循環在測試房間里出現了數十次,之后,空氣中的記憶抑制藥劑逐漸消散,或者說,被白龍成功代謝。
記憶牢籠,先行一步打開了。
感受到身體的疲憊無力,又一陣灰霧顯現,格雷爾將龍軀重新化為了人形。
此時他也終于感受到有點不對勁。
而現在,終于能好好整理思緒,審清目前的狀況。
之前變成白龍,一定是遭受了超出自己能力外的襲擊。格雷爾坐在地板上,對自己失去的記憶進行推理。
而自己有解除變形的時間,代表著襲擊不是突然發生的,自己有一定的緩沖時間。
格雷爾看向地上那個碎裂的遙控器,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像我這么聰明的龍,一開始肯定是求救了的。那水果老板沒有趕來救援,只能說明一種情況......
他也同樣遭受了襲擊。
格雷爾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他站起身,不斷轉圈踱步。
自己現在顯然沒辦法離開這個房間,而如果對手和自己同樣聰明的話。
我豈不是要被困死在這里。想到這,他臉色變得煞白。
難道我會是歷史上第一只被餓死的獸龍?
還沒來得及他仔細思考自己為何會失去記憶,房間內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廣播。
聲音隱藏在電流中,忽遠忽近,顯然說話者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歡迎,可愛的小蟲子。”
你是誰,放我出去。格雷爾當然不會這么說。
有必要建立一個強硬的形象,他在心中這樣想道,于是他壓低了聲音,冷靜地開口:
“你不想進來面對我。”
“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一點,小蟲子......”廣播中傳來不屑的聲音。
“你是不是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一點。”格雷爾不甘示弱地回擊:
“不管你剛剛做了什么,可能是刪除了我一段記憶。”
“但現在,我在里面,你在外面,這是不是說明......”銀發少年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你在害怕我?”
屏幕前的羅尚有點懵,藥劑效力消失的這一段時間,這條獸龍究竟在腦中腦補了什么?但這也是自己借題發揮的一個機會,他握住麥克風,同樣將聲音壓得低沉:
“桀桀桀,你很聰明。”
“剛剛的變形,是你的超凡能力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格雷爾面無表情。
“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哦,我可以透露一些信息。”廣播里的聲音變得陰森:
“你失去記憶的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格雷爾心中陡然一驚,他忍不住地開口:
“你對外面的人做了什么?”
“聰明,桀桀桀桀……”廣播聲只是怪笑,并沒有對這個話題做出回應。
格雷爾握拳,憤怒地擊向了地面。他痛恨自己,在失去記憶里的這段時間,沒能將朋友一一拯救出來。
眼看少年即將失控,廣播聲連忙再次響起:
“不過,他們還沒有事。”
“他們在另一個牢籠里,接受我們的教育,暫時不會有什么安全問題。”
那就好。格雷爾松了一口氣,再次問道:
“特意把我和他們分離,是對我有企圖吧?”
“聰明,”廣播說道,“我對你的變形能力十分好奇。”
“你變身的那個巨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叫做獸龍吧。”
他知道我的身份!
格雷爾瞳孔緊縮,但他又突然想清了原因:本尼可能去過自己的世界,這代表著,其他人也有可能,從中了解到獸龍的知識也不奇怪。
想到這,格雷爾底氣十足地開口:
“知道又怎么樣?”
“我的變形能力,想變什么就變什么,這是我偶然在書上看到的,我變來玩玩,不行嗎?”
廣播聲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再次怪笑著開口:
“這不是重點……等你向我求饒的時候,我有大把的時間去研究你的能力。”
“求饒?”格雷爾不屑地開口,“我鐵骨錚錚……”
“桀桀桀,你還沒有理解現在的處境。”廣播聲不厭其煩地解釋:
“在這個房間里,沒有食物,沒有水,如果你不向我求饒,只怕過不了多久……”
他譏諷地說道:
“就真的只剩下一副錚錚的鐵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