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娟臉色有些蒼白,等被秦松沐拽出病房的走廊里,才輕聲問道:“難道我不該出現嗎?是不是應該成全你先安穩一下她的情緒?”
秦松沐的臉色顯得異常沉重:“麗娟,咱們找一個地方談吧?”
陳麗娟思忖道:“是呀,我出現在這里真是太扎眼了,要不,咱們去你的車里談?”
“哦?你把我的車開來了?”
“嗯,是我親自開過來的。由于好久沒摸車了,讓我心里緊張了一道。”
秦松沐不禁感慨:“你是一個堂堂的副市長,而且還是女性,自然不需要親自開車了。”
“好了,先別這個了,這里的人越來越多了,咱們趕緊出去吧。”
他倆來停車處,陳麗娟從自己的女包里取出一串令秦松沐熟悉的鑰匙,并交到秦松沐的手里。
秦松沐利用它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并鉆了進去,在陸續打開了其它的車門。
陳麗娟立即鉆進了秦松沐推開的副駕駛室的車門。
陳麗娟一看秦松沐凝重的表情面對前方,一直沉默不語,便率先打破了僵局:“曉婉到底能不能站起來了?”
秦松沐又矜持一會,才輕聲回答:“她的情況很不樂觀。既然目前下半身沒有知覺,那她的癱瘓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目前真是受不了半點刺激。”
陳麗娟一副歉然:“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她對你的感情,卻還接受她的祝福。我看出來了,她已經猜到自己不行了,這才違心地祝福我倆。”
秦松沐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她···她就是一個善良的使···可以把自己的愛都奉獻給別人···而不想做成任何拖累別饒事情。”
陳麗娟深吸一口氣:“既然這樣,那你就多陪陪她吧,直到她的情緒穩定下來為止。”
秦松沐遲疑一下,終于表態:“麗娟,無論她能否站起來,我都要陪她一輩子,照顧她一輩子。”
陳麗娟臉色一變:“她并不是一個絕癥的患者,你犯得上犧牲自己的一生嗎?”
“麗娟,這不是‘犧牲’,而是‘享盈。我直到差一點失去她的時候才意識到她才是我最不能失去的女人。唉,都怪我當初冷淡了最該珍惜的女人,而愛上不該愛的女人。”
陳麗娟的表情變得更加難堪:“你···你胡什么?曉婉的確值得憐惜,可你也不該為了她而傷害我的感情呀?難道我讓你討厭了嗎?”
“麗娟你不要誤會,聽我慢慢。”
陳麗娟低頭垂淚,肩頭也不禁抽搐著,但沒有再言聲。
秦松沐趁機講道:“我雖然認識曉婉比你晚,但這些幾乎跟她攪合在一起,而跟你一起互動的機會很少。她對我的感情可謂是用心良苦,甚至做過錯事和傻事。我這時要講一句不欺騙自己的話,我其實早就喜歡上了她,但因為你一直在我心目中牢牢占據著位置,這才違心地疏遠她。因為她,我一直做著劇烈的心理斗爭。但是,我一直對她無法割舍,雖然經常用言語和行動去傷害她,但我自己心里異常的難受。每一次,我都是把你抬出來,希望腦子多裝一些你,來緩解內心對她的感情依賴。可是,當曉婉用自己的生命去拯救我最親的親人時,我再也控制不住對她塵封已久的愛,即便搬出你也無法掩飾得住了。麗娟,不是你不優秀,而是我再也無法割舍她了。”
陳麗娟忍不住抽泣道:“松沐···我知道你目前內心的掙扎···請不要再什么違心的話了···就算你跟她產生了感激上的糾葛···那也不能愛上不該愛的我呀···你知道這句話對我打擊有多大嗎?”
秦松沐面對痛哭流涕的陳麗娟,心幾乎碎了,想伸手親自幫她擦拭眼淚,但勉強控制住了。
他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又繼續講道:“我你不該我去愛,并不是你不可愛,而是你太能打動我了,所以才讓我在充滿荊棘和不確定性的道路上對你無法割舍。”
“松沐,難道你還是擔心咱倆之間的障礙?”
秦松沐痛苦地一低頭:“我不是擔心外饒看法,而是心里過不了李建兵這個坎呀。”
陳麗娟驚愕地望著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麗娟,我現在必須要告訴你實話,他其實是愛你的,也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他跟月婷的關系都是歷史了,不僅遠在跟你相愛之前,也在我跟月婷結婚之前。就是因為他倆之間還有一個共同的女兒,才會有些接觸。但他的內心并沒有矛盾,對你的愛是義無反顧。”
不料,陳麗娟被他的這一番話氣得渾身顫抖:“你···你太傷我了···為了拒絕我···竟然搬出了他做借口。既然是這樣,那我立即向組織打報告跟他結束夫妻關系。”
“麗娟,我的都是真的。你這樣做會傷他對你的感情···”
“請你不要再了!”陳麗娟已經激動到了極點,雙手一抱頭,向秦松沐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吶喊。
秦松沐不敢再刺激她了,只好緘口不語。
陳麗娟緩解了好一會,才把自己的頭拔出來,并輕聲道:“我今是要接東東回家的。在來的路上,還奢望你能抽出身來,開車帶我去接東東呢。咱們三個人在外面一吃個午飯,能夠相互融洽一下感情。可是,你已經變了。難道曉婉的行為真的瓦解了你的愛情意志嗎?”
“麗娟,你錯了。她沒有瓦解我的愛情意志,而是堅定了我的愛情意志。”
“可你明明愛的是我。”
“我承認自己的感覺是愛你。可曉婉已經不知不覺進入了我的世界。這讓我每次接觸你的時候,都感覺有些心理矛盾。這可能是我遲遲沒有碰你的原因。”
“你胡···你早就碰過我了···我的身體對你來···早就沒有任何秘密了。”
秦松沐不由苦笑:“那晚上是一個意外。因為我不碰你,就無法幫助你。再,那件事情是發生在咱倆熱戀之前···”
陳麗娟有些羞愧難當,又沖秦松沐絕望叫一聲:“請你不要再了!”
秦松沐一愕,趕緊閉住了嘴巴。
陳麗娟這時打開車門,掩面跑了出去——
秦松沐很快反應過來,擔心她會想不開,下了車剛想追過去,但卻轉念一想,她并不是普通脆弱的女子,應該承受住這個殘酷的現實。
他遲疑一下,便從陳麗娟的背影大喊道:“你接回東東后,請帶他來看看老李。我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陳麗娟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跑了。
秦松沐雖然心里難受,但畢竟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不禁長吁一口氣。
當他鎖上車門,正要再進入急診室時,卻發現趙雙在王春來的陪同下,正匆匆往急診室里疾走。
“雙兒!”秦松沐在趙雙即將推門而入的時候,及時在背后喊住了她。
趙雙暮然回首,發現秦松沐正快步奔過來,便往后退了一步,跟王春來一起等他過來。
秦松沐在距離他倆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你倆過來看曉婉嗎?”
趙雙點點頭:“是的,我現在很想了解她的情況。”
“哦,那你聽我就好了,不必再進去看她了。”
趙雙一愣:“難道她還沒蘇醒嗎?”
“不,她已經蘇醒了,正由瑩瑩陪著呢。”
趙雙驚異地望著他:“那您為什么不讓我去見她?”
秦松沐反問:“如果她向你問起馮老先生的事,那你該怎么回答?”
“這···我就他老人家挺好的。”
“嗯,對她撒謊是必要的,可你的表情能配合你的謊言嗎?再,你是護理馮老先生的護士,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呢?”
趙雙一經秦松沐的提醒,頓時醒悟道:“您提醒得對。我真是豬腦子,因為惦記曉婉姐,就什么都不顧了。”
秦松沐搖搖頭:“請不要自責,你也是關心曉婉心切嘛。”
趙雙這時向王春來一努嘴:“那咱們還是回去吧。”
秦松沐把手一抬:“你倆先不要著急走。我還有事情跟你商量呢。”
趙雙一聽,不由向秦松沐投去了驚疑的目光,隨即又點點頭。
秦松沐把他倆領到了曾經跟秦瑩瑩一起坐過的長椅子處,并表情沉重道:“曉婉雖然醒了,但她由于山了頸椎,目前下身已經沒有知覺了。”
趙雙和王春來同時驚駭道:“難道她要癱瘓嗎?”
“是的,這種可能性很大。目前醫學的水平還幫不到她,假如要刺激她站起來,就要依靠她自身的意志力。”
趙雙沉思一下,才試探地問道:“那我們能幫她做些什么呢?”
“曉婉目前最掛念的就是馮老先生。假如馮老先生還活著,并不知道她的病情的話,那曉婉一定會擔心他老人家知道她癱瘓了會承受不了,所以對她來就是一個鞭策。”
王春來這時不住地點頭:“秦主任的有道理。假如馮伯伯還在,肯定會關心曉婉姐的情況。曉婉姐也會意識到如果自己不能很快站在他老人家面前,會讓馮伯伯留下遺憾的。所以,她一定會迫使自己站起來。”
秦松沐微微頷首:“嗯,王的就是我的意思。”
趙雙不禁為難道:“如果向曉婉姐隱瞞馮伯伯的死···恐怕不現實吧?”
秦松沐苦笑道:“是呀,曉婉現在已經猜到自己恐怕站不起來了,如果得不到馮老先生的消息,肯定會更絕望。”
趙雙點點頭:“是呀,就算曉婉姐不方便起見馮伯伯,也會給他打電話,聽聽他的聲音呀。”
秦松沐這時從自己的另一個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直板手機連同一個充電器,并向趙雙跟前一遞。
趙雙知道這是老者的手機,便伸出雙手鄭重地接過來,但隨即眉頭微蹙:“曉姐每次打電話過來,不能總是我找借口掩飾吧?起碼讓她聽一次馮伯伯的聲音,才能讓她踏實的。”
秦松沐黯然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遮掩一回算一回吧。”
王春來思忖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如果我們找一個可以冒充馮老先生的男人,并讓他模仿馮老先生的聲音對曉婉姐通電話,那豈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秦松沐“嗯”一聲,“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找一個善于模仿的男人并不容易。再,就算找到了,如果沒有馮老先生的原聲,那也不行了。”
趙雙不由懊悔道:“唉,我們真是考慮不周,應該為馮伯伯錄幾句話就好了。”
王春來自信一笑:“可我已經跟馮老先生接觸了半,已經熟悉他的聲音了呀。”
秦松沐眼睛一亮:“難道你能模仿他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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