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早已經被他嚇破了膽,現在一看到他就等于耗子見到貓一樣,更何況見到一副兇神惡煞表情的他?
“你···你要干什么?”
本來顯得奄奄一息的李老頭此時反倒像注射了一劑興奮劑,頓時驚悚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按照王義的脾氣,非要狠狠揍李老頭一頓,才能解心頭之恨,但面對一個垂死之人,又無法讓自己的憤怒徹底爆發出來,因為就算自己不出手,對方都有隨時咽氣的可能。這簡直讓他太不解氣了。
不過,他又實在忍耐不了,只好做一點簡單的懲罰來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他干脆從過來取下了老李頭的輸氧管,讓老李頭的呼吸更加困難了。
“你···你干什么···我···我受不了了···快給我戴上···”老李頭一邊呼呼急促喘息,一邊向王義哀求道。
王義獰笑道:“你活該,如果要怨,就怨那個方曉婉吧。是她讓大爺不痛快,那本大爺只好拿你這個老不死的出氣了。”
“她···她怎么你了····你···你···沒把她怎么樣吧···”
“哼,我還沒把她怎么樣,但她遲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如果想免遭痛苦,并且讓那個女人平安無事,就最好勸她對我好一點。”
“我···我已經說你好話了···”
“那還不夠。你要勸她跟我好。”
李老頭在痛苦中又露出了為難:“這···這讓我怎么勸呀···”
“哼,你不會說我這個人愛心大大的好,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嗎?”
李老頭一看這個煞星居然異想天開,心里很是憤怒,但自己和方曉婉的安危都攥在人家的手里,讓他不敢有任何的造次,只好點點頭:“我···我一定會按照我說的辦···求你快幫我戴上氧氣吧···”
王義存心想讓李老頭吃點苦頭,即便對方對自己屈服了,甚至是喏喏連聲。
他于是又表示:“你如果能撮合她跟我會好,其實就是對她的安全負責。你要明白一點,這個每天把你當親爹一樣的女醫生的安全也掌握在我的手心。她如果要是不接受我,甚至的把我開除了,我會輕易報復她,并置她于死地。你忍心看她遭受這樣的下場嗎?”
李老頭一直在他的淫威下茍且活著,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立即哀求道:“求你不要對她亂來···我會勸她對你好的···哎呀···我要憋死了···快···快···”
可是,心狠手辣的王義心里的怨氣還遠沒有消,便冒險繼續折磨這個老人,并沒有幫他戴上氧氣管,要誠心看到對方遭受這樣無邊的痛苦。
可憐的李老頭只能一邊哀求一邊拼命的呻吟。
王義并不理會他的呻吟聲,因為在這個病區里的患者都隨時會咽氣,那些在臨死前的哀嚎和呻吟幾乎可以隨時聽到,所以,他并不在乎李老頭的呻吟傳出去。畢竟,那個最關心李老頭安危的方曉婉已經出去了。
砰砰砰!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王義嚇了一跳,以為驚動了值班大夫,首先把氧氣管幫李老頭戴好了,然后又惡狠狠地威脅:“老東西你要識相一點,等看到大夫后,要懂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李老頭以為敲門的是方曉婉,便驚恐道:“你放心···我會按照你平時交待的那樣說···”
王義看他被自己訓斥得像一只病貓,這次放心地過來開門。
“怎么是您?”當王義打開病房的門,發現是隔壁的老者之后,不由發出了質疑。
老者同樣詫異地打量他:“你大白天插門干什么?”
王義畢竟做賊心虛,在老者凜然的目光注視下,慌亂地把頭往里面一扭,像是在關注他的照顧的患者,嘴里卻掩飾道:“我剛從外面回來,有些心不在焉,隨手就把門插上了。”
“哦。”老者點點頭,“老李怎么了?”
老者因為知道對方剛剛遭受方曉婉的奚落,如果有些反常的舉止是可以理解的,又詢問起老李頭了。
“他···他老人家有些不舒服。我正在幫助他解除痛苦呢。”
老者又向他投去質疑的目光:“你為什么不叫醫生?”
“這···他這是老毛病了。我不能因為他一感到難受就去麻煩人家醫生吧?”
老者一看他一直堵在門口,便向他威嚴地表示:“請你讓開一點。我要進去看看他。”
王義知道這個隔壁老頭跟方曉婉的關系不一般,不得不閃開了身子。
老者就像一個正常的老人,健步進屋并靠近了病房。
“李老弟,您又哪不舒服?”
李老頭的情況剛剛好受一點,面對隔壁的病友,只能按照王義的交待的那樣:“我···我剛才有些心慌···才···”
老者仔細審視了他幾眼,發現他并不那么難受了,便試探地詢問:“那您現在感覺好點嗎?”
“我···我好多了···多虧這樣小伙子了···”
老者心里一松:“你真的好起來了,不要叫大夫了?”
李老頭連連搖頭:“我真的沒事了,不用麻煩大夫了。您也回去了。”
老者一看李老頭情況還算可以,就滿腹疑惑地走出了病房。
李老頭望著他的背影,不由松了一口氣。他擔心被人家看出這個兇狠的護工虐待自己而遭受人家殺人滅口。他如今把王義視作全天下最危險的敵人。
王義則沖著老者的背影狠狠罵上一句:“老不死的,多管閑事!”
老者回到自己的病房后,一直對隔壁病房里發生的情況感到大惑不解,因為他看出了李老頭表情除了痛苦之外的不安。當他再回想起經常聽到隔壁里傳來不正常的聲音,心里又升起了一片疑云。
當天晚上,值班的護士給他打來了飯菜,正當他剛吃完飯,正要收拾餐具的時候,突然病房門被敲響了——篤篤篤!
他知道決不是醫護人員,因為他們一般來病房是不需要敲門的,便起身親自去開門查看。
房門一開,一個身穿旗袍的艷麗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跟前。
老者眼睛一亮,這不是被秦松沐照顧的女患者嗎?”
“大伯,我打擾您了吧?”來人正是魏青霞,當她看到老者驚疑的目光,不由嫣然一笑。”
老者連連搖頭:“沒事。我剛吃完飯。”
魏青霞點點頭:“我也剛吃完飯,一撂下筷子,就過來探望您了。”
老者一聽,便趕緊閃身放她進屋。
老者居住的雖然也是單身病房,但跟魏青霞所居住的VIP病房還是有天壤之別的。不但沒有電視,所有的設置都是普通的。不過,唯獨多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魏青霞一看他的電腦并沒有打開,便順便問道:“您現在沒有寫作嗎?”
老者搖搖頭:“我的寫作靈感一般在半夜。白天反倒沒有什么精力了。”
“哦,這是為什么?”
老者解釋道:“我之前一直居住雙人病房,因為白天比較吵,根本無法安心寫作。所以就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寫。當時間長了,就養成了習慣。”
魏青霞呵呵笑道:“您老真是夠辛苦的。那現在所處的環境肅靜多了,白天可以寫一些了。”
老者苦笑道:“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尤其是我這個老患者。如今還保持著夜里寫作的習慣,白天就算有條件去碼字,但也沒有多少精力了。我只能盡力去寫一點東西。”
“哦,那您別著急,慢慢寫好了。”
不料,老者神情凝重道:“我畢竟不是一個正常人,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寫完目前的作品。”
魏青霞片刻驚異后,頓時明白了老者的話中含義,便勸慰道:“大伯,您目前寫作是一種精神生活,不要刻意強求有什么結果了。”
老者趕緊表示:“姑娘有所不知。我目前正在寫作的作品已經申請在站簽約了。所以要盡量把它完成了。”
魏青霞顯得很興奮:“真的嗎?我真是為您高興。您一定要加油!”
老者感嘆道:“我沒生病的時候,就在站上發表過一些作品,但它們都撲街了,一點成績都沒有,更別說能簽約了。盡管目前寫的作品的成績也一般,但還是申請簽約了。我想,因為作品里充滿了正能量,一定會感動那些編輯們。”
魏青霞又好奇詢問:“您究竟寫了什么樣的題材作品,會讓編輯覺得充滿正能量呢?”
“這是我在這個病區里生活一年多的經歷。”
魏青霞有些嗔目結舌:“啊···您原來寫的是病區里的故事呀?”
老者又顯得很神秘的樣子:“是的。我正是通過我自身的感受寫作,所以充滿了真實和感人的一個個故事。”
“那您一定描寫許多關于曉婉的故事了?”
老者這時神情突然一緊:“姑娘千萬不要把這個秘密講出去,更不能讓曉婉那個丫頭知道這件事,”
魏青霞一愣:“這是為什么?”
“因為我要給她一個驚喜。”
魏青霞點頭表示理解:“嗯,我會尊重您的意見的。保證為您守口如瓶。”
老者欣慰地一笑:“那真是謝謝姑娘了。”
魏青霞的表情突然詭譎一笑:“大伯,我可以為您保守這秘密。但也請您答應我一個條件。”
老者頓時一愣,頓時意識到這個女人這次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有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