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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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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教授精神有些懈怠,沖他擺擺手:“時間不多了。你趕緊準備好手術方案。

  秦松沐的壓力陡增,但導師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如果在一味拒絕,就會傷了他的心。回想這些年來導師對自己的栽培,他實在無法抗拒。

  他帶著那些片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認真琢磨手術的細節。

  傍晚快下班的時候,他還在潛心研究,渾然忘記了回家。當手機響起鈴聲時,從辦公桌上操起來一看,居然是妻子打來的電話。

  他未接電話,首先瞥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早過了下班時間了。

  第二天,他剛開車到達醫院的停車場,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又響起了鈴聲。

  他一邊往大樓里走,一邊掏出手機。

  然而,這一次居然是一個陌生的來電。

  他遲疑一下,還在在進入大樓之前接聽了電話:“喂?”

  “秦大夫,是我。”手機里發出聲音足以令他渾身一顫。

  他的聲調略帶激動:“麗娟嗎?”

  “嗯,你能來我爸爸的病房一趟嗎?”

  “你爸爸有事?”

  “嗯,他想跟你談一談。”

  秦松沐心里一動,難道他要在這個時候‘托孤’嗎?

  秦松沐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復雜了:“我剛上班,等完成例行工作就過去。”

  “嗯,我剛才看到你在樓下了。”

  秦松沐下意識地抬頭,但他已經身在樓內了。

  當他先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首先忙碌一下例行工作,然后穿起白大褂奔向402病房。

  402病房外的那名工作人員已經撤了,因為陳清達身邊已經有了女兒照顧。

  秦松沐這一次沒有像往常那樣推門而入,而是首先抬手梳理一下自己的鬢角的頭發,這才規規矩矩地敲門。

  門里很快傳來了細碎的腳步,伴隨房門打開,陳麗娟的一副嬌容展示在他的眼球中。

  雖然她表情還掛著淡淡的憂傷,但一看到秦松沐,美麗的臉龐露出鮮有的微笑:“你來了?”

  秦松沐的表情略帶緊張:“你爸爸怎么樣?”

  “他的腦袋又疼了一宿,早上好一些了,想見一見大夫,我就聯系了你。”

  秦松沐“哦”了一聲,腳步往門里一邁。

  陳麗娟則趁勢側身讓開一條道。

  陳清達此刻躺在病床上,氣色比之前入院時更家憔悴了。這讓秦松沐心里一沉,對方的腦瘤每天都在惡化中。手術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他慢慢走近病床,低頭一副關切:“大伯,您找我們?”

  陳清達眼皮無力的上抬:“你來了?”

  秦松沐慢慢俯下身:“哦,您想對我們說什么?”

  陳清達看到自己的女兒也湊了過來時,欲言又止。

  陳麗娟不明其故:“爸爸,秦大夫是您的主治醫生,您有啥話就對他講吧。”

  陳清達遲疑一一下,抬起一只胳膊:“閨女,你先出去一下。”

  女兒愕然瞪大了那雙鳳眼:“爸爸···您讓我回避?”

  陳清達眨了眨無力的眼皮:“我想單獨跟這位大夫講幾句話。”

  女兒雖不情愿,但無法違背老爸的意愿,只好回頭往外走。

  秦松沐回頭目送著她,直到那扇房門隔斷了她的身影,這才回過頭:“大伯,麗娟已經出去了。您想對我說什么?”

  陳清達緩慢喘息一口氣,這才發出虛弱的聲音:“你們決定為我做手術了嗎?”

  秦松沐趕緊點點頭:“是的。手術已經定下來了。”

  “哦,在什么時候?”

  “后天吧。”

  “為啥是后天?”

  “因為后天是手術日。”

  “哦,沒想到你們醫院做手術還挑日子。”

  秦松沐莞爾一笑:“急診除外。”

  “難道我的病不算急診?”

  “大伯,您的病已經持續半年多了,還能算上急診嗎?”

  “可是···我最近幾天頭痛加劇,好像隨時都會疼死。”

  秦松沐心頭一震:“我···我馬上吩咐護士為您打止疼針,可以緩解您的病痛。”

  此刻,秦松沐終于明白眼前的老患者為啥支出女兒的原因了。

  陳清達質疑道:“難道止痛針真能止痛嗎?”

  “這···起碼可以緩解一下。”

  “算了,我在多忍兩天吧。也許到了手術時,一切都解脫了。”

  秦松沐鼻子一酸,眼眶噙滿了淚水:“大伯,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陳清達苦苦一笑:“我已經活了七十多歲了,早已經看淡了生死。現在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秦松沐暗吸一口氣:“您不要擔心她。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

  “我的閨女,我了解。她一定會繼承我的未完成的事業。但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需要一個依靠。都怪我呀,讓她今后無依無靠。”

  秦松沐這時渾身血液沸騰,不由脫口而出:“我會照顧她的。”

  他此話一出口,頓時覺察失言,不由羞澀撓撓頭。

  陳清達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低聲講道:“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托付你。”

  秦松沐心里一動,難道他真要這個時候要把女兒托付給自己嗎?

  “大伯,什么事?您盡管吩咐。我一定做到!”

  陳清達這時掙扎坐起來,再側身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個信封。

  秦松沐頓時明白了,臉色一變:“大伯您?”

  陳清達很坦然:“我自知很難過此劫,已經想好身后安排了。這是我的遺囑。假如我最終沒有下了手術臺,就麻煩您把這份遺囑交給上級領導。他們會幫助我完成遺愿的。”

  秦松沐不由熱淚盈眶,向這位老干部伸出了顫抖的手,把那個沉甸甸的信封捏在手指間。

  “大伯,這份遺囑,先由我代替您保管著。我相信您一定會逢兇化吉的,要對我們有信心。”

  陳清達并沒有為這句安慰的話所動,略有所思地詢問:“為我主刀的是章教授嗎?”

  秦松沐為了讓他心里踏實一些,趕緊回答:“對,就是章教授。而且參加手術的還有其他知名專家。”

  “那你呢?”

  秦松沐自然不能承認自己就是主刀醫生,于是掩飾道:“我也會參與,做一名副手而已。”

  陳清達很是奇怪:“你既然是我的主治醫生,怎么只做個副手?”

  “哦,因為我院專家很多,還輪不上我充當重要的角色。”

  “唉,即便如此,你也要積極參與。”

  秦松沐頓時怦然心動:“大伯,您為什么相信我?”

  陳清達淡然一笑:“我的病情對于任何人來講,恐怕都是一個無解的難題。你作為一位年輕的醫生來講,參與一次這樣的手術,對今后的發展極有好處。俗話說,失敗是成功之母嘛。如果將來再出現類似我這樣的病人,會讓你有個經驗教訓。”

  秦松沐表情一囧:“您···您要把自己當做試驗品?”

  “對于我來說,如果在生命結束之際,還能為醫學發揮一點余熱,也算死得其所。其實,在我的遺囑里,已經明確寫清要把我的身上有用的器官都捐獻出來。”

  秦松沐情愫難控,勉強抑制住眼眶里的淚水,安慰了這位可敬的老人幾句,便心緒煩亂地退出病房。

  陳麗娟還守著門外,一看秦松沐手里多了一個信封,不由好奇道:“誒,你手里咋拿了一封信?”

  秦松沐清楚還不是公布的時候,趕緊把信封對折一下,揣入了白大褂的口袋。

  “信封里沒有信,只是一章關于你爸爸過去的一頁病例而已。”

  “哦,是嗎?”

  “是呀,你爸爸正好想起來,認為對我們做手術也一定借鑒作用,所以才交給我。”

  “哦,我可以看一看嗎?”

  秦松沐猝然一驚,趕緊掩飾道:“你又看不懂,看它做甚么?”

  陳麗娟一看他不想給,便又問道:“我爸爸對你講什么了?”

  “哦,他對我鼓勵一番,真是一位堅強和樂觀的老人。”

  “他鼓勵你?難道是你為他做手術嗎?”

  秦松沐為了提高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便不再掩飾,坦然地回答:“就是我為他做手術!”

  不料,陳麗娟的表情勃然變色:“你為我爸爸做手術?開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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