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弘聽到不遠處的房間里傳來響動,忙摸黑走了過去,卻不小心被石頭搬了一下,摔了一跤,顯得有些狼狽。他擦了擦臉上的泥土,又仔細聽了聽。
“錯不了,聲音就是從前面的屋子里發出來的。”奚弘笑道,于是他又大喊道:“映荷,是你嗎?我這就來接你回家!”
一邊說著,奚弘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他快速的朝破屋跑去,走到屋門前,他又喊道:“映荷,你在里面嗎?”
“公子,是你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屋中的映荷高興的道,雖然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但是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她的雀躍。
“我這就把門推開,救你出來。”說完,奚弘使勁朝屋門推去,這時他才意識到屋門已經被鐵索鎖住了。
奚弘往后退了幾步,又使勁朝門上撞去,但是破舊的木門晃動了幾下,仍然緊緊的鎖在一起。
屋里的映荷從地上爬起來,她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見奚弘還在奮力的撞向木門,當下也有些不忍,于是道:“公子,這木門太結實了,你撞不開的,不如你先回府去吧,等明早再讓家丁過來救我出來。”
奚弘也不理她,仍然奮力的撞向木門,又撞了一會,他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出了一身的大汗。
奚弘終于堅持不住,后退了兩步,準備休息一下。
映荷趴在窗戶上,又喊道:“公子,不要再撞了,撞不開的。”
奚弘走上前來,笑道:“就……就快了,就快撞開了,馬上就救你出去!”
說完,奚弘吹了一聲口哨,那哨聲尖細,傳出很遠去,緊接著馬上便傳回紅玉的叫聲。
不多時,馬蹄聲響起,在外等候多時的紅玉一溜煙跑了過來,奚弘摸了摸它的鬃毛,柔聲道:“紅玉,映荷被鎖在這間屋子里了,能不能麻煩你把門撞開,救她出來?”
紅玉點了點頭,它后退了幾步,抬起前蹄,嘶鳴一聲,卯足了力氣全速朝屋門撞去,與此同時,奚弘大喊道:“映荷,躲到一邊去!”
映荷趕忙向一邊撲倒,隨著紅玉奮不顧身的撞向木門,“轟”的一聲,木門被整個撞爛,朝里面倒去,激起漫天的灰塵。
紅玉嘶鳴了一聲,向后跳出了煙幕,眼看整間屋子都開始晃動起來,奚弘馬上沖了進去,他大吼道:“映荷?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
“公子,我在這里。”
奚弘順著聲音走去,穿過灰塵,映荷正神色萎靡的躺在地上。
奚弘忙蹲下身去,映荷一把撲了上來,哭道:“太好了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之前嚇死我了,以為再也見不到公子了。”
奚弘拍了拍映荷的后背,笑道:“怎么會呢?我這就救你出去。”說完,奚弘一把將映荷打橫抱起,眼看屋子就可能要倒塌,于是也不再遲疑,急忙從煙塵中穿出,然后撲倒在了屋外的雜草中。
奚弘抱著映荷在草叢中滾了兩圈,她將映荷護在胸前,又用手護住映荷的小腦袋,以防雜草劃傷她的小臉蛋。
緊接著,身后的屋檐便塌了下來,將整個門簾都埋在了廢物之下。
等一切又歸于平靜,奚弘才松開了手,他緩緩的從地上坐起來,也將映荷從地上扶起來。
“好險吶,沒想到紅玉的力氣竟這么大,差點就被埋在屋里了呢。”奚弘心有余悸的說。
而眼前的映荷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好像剛才并沒有經歷什么見不得的事似的,她眨了眨眼睛,柔聲道:“公子,謝謝你救了我,你有沒有受傷啊?”
奚弘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怎么樣?可傷到哪里了嗎?”
“我也沒事,公子,我們快回去吧,我真是一分一毫都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映荷嬌聲道,隨即她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奚弘見狀,忙站起身來,將她拉起,映荷之前挨了孟坤的打,此刻身上傷痕累累,便連站都站不穩了,剛一起來,又馬上朝奚弘身上栽去。
奚弘忙把她扶住,問道:“怎么了映荷,是腳扭到了嗎?”
映荷不想提起之前的事情,于是忙道:“剛才不小心扭到的,沒關系的,馬上就會好的。”
奚弘于是忙又讓映荷坐下,不輕易間已經脫掉了映荷的鞋子。
映荷小臉瞬間變得通紅,只是此刻是黑夜,奚弘也并沒有注意到映荷的變化。
映荷本來想要阻止奚弘,但是話到嘴邊,卻似有千斤重一般,直到奚弘將她的鞋子都脫了下來,她也沒吐出一個字。
奚弘輕輕幫她揉了揉腳踝,只是他的背包在之前便一直在良玉身上,他身上沒有藥劑了。
“怎么樣?疼痛減輕些了嗎?現在可以走了嗎?”奚弘又問道,而此時映荷被奚弘按住了玉足,已經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奚弘見映荷半天沒有反應,便又馬上站起身來,一吹口哨,紅玉馬上又跑到了身邊。
奚弘幫映荷穿上繡鞋,又將其抱起來放在馬背上,道:“紅玉還是一匹小馬,不知道能不能馱得動我們兩個人。”
說到這,奚弘一皺眉,又道:“算了,我便牽著紅玉,我們一起往回走吧。”
馬背上的映荷此時也已經恢復了正常,見奚弘要自己往回走,忙又記道:“公子,你是主子,我是下人,怎么能讓主子走著下人騎馬呢,萬萬不可,亙古以來沒有這種道理。”
奚弘也不理她,拉起韁繩,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面。
等走出這一片雜草之地,奚弘才笑道:“映荷,要我說幾遍,我從沒把你當過下人,你也沒必要把我當主子,在別人面前你叫我兩聲主子也就罷了,私下里完全沒必要這樣。”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聽不聽我的話?”奚弘轉過頭來問道。
“聽的,映荷自然會聽公子的話。”映荷忙道。
“那就對了,那就照我說的話做就好了,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那些孔孟禮法了。”奚弘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剛才……不好意思,我一時忘了……碰了你的小腳丫,你不會怪我吧?”
“公子……這種事,你就不要再問人家了……你讓人家怎么回答你嘛。”映荷聲如蚊蠅般的說。
奚弘也忍不住笑了笑,道:“映荷真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