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大明宮內。
小太監將手中的信箋恭敬的遞給身為太監總管的勃奇手上。
后者將信箋打開,看了一眼,便匆匆向著武則天的書房跑去。
“陛下,陛下,上郡又出事了,這一次妖獸足有四只!而且有三只是大妖。”不等慵懶的女帝坐直,勃奇的就焦急的嚷道。
“什么?!”武則天也是一驚,連忙從書案邊站起來,沖到勃奇面前,一把奪過了信箋。
當看完信箋上面的內容之后,那擰到一起的眉頭才慢慢的舒展開來。
“我說,你老不死的能不能不要說話大喘氣,想嚇死我嗎?這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武則天抱怨道。
“奴才知罪,”勃奇狡黠一笑,“但如果四只妖獸真的進入上郡,那后果可是真的不堪設想啊!”
“朕知道。不過,這是什么人,居然靠一己之力就能解決四個妖獸?!而且三只是大妖,他難道是妖怪嗎!?”
“或許,是魔族?”
“那可是大妖,一般魔族可不夠看!而且,信里說這個人就是上一次保護了上郡的人,也沒有提到對方有魔族的特征。”
勃奇點了點頭。
先不說魔族在民間不受待見,被人當成邪物,即使他們肯去救一座城的人,也是需要與之匹配的實力的。
如今的魔族經過數輩的血緣稀釋,魔力早已不復當初!即使是有那個心,卻也沒那個力了。
不然,他們怎么可能會和那些城中的流氓地痞為伍。
“或許是哪個世外高人的門徒出世也說不定!”
“希望如此吧!”武則天放下手中的信箋,有些焦慮,“派些精英過去,先守住沙漠的缺口,然后趕緊讓人去稷下求援,事關蒼生,那些游于世外的高人,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懂了,我這就去辦!”勃奇說完便躬身告退,向著門外退去。
武則天將信箋握成粉末,自言自語,“那個破陣門為什么會移動到那里?”
上郡。
守軍驛站內。
妖獸襲城,已經是兩天之前的事情了。
驛站之內,一個客房里的一處床榻躺著渾身仍舊有些焦黑的鎧,床的周圍則是幾個面色各異的腦袋。
他們或好奇,或懷疑,也有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在鎧暈倒的當天,戰雷就已經找了大夫過來,同時,也告知了那個把他當驢使的王大錘。
當時的王大錘只知道自家的小工被妖獸的火柱波及,燒成了黑炭,本來已經抱著收尸的心情來看這個小子了。
一路上哭的鼻涕粘著眼淚。
當知道鎧還有呼吸,并不危及生命,也不會變成殘疾的時候,他則是高興的原地轉了三圈,還將在場的人挨個抱了一遍,不過,依舊是鼻涕粘著眼淚。
而同時跟來的,還有裴玉,元月兩主仆,當被鐵匠抱住的時候,她們幸福的什么都忘記了。
只有戰雷和秦漢一臉嫌棄的擦了擦衣服。
而當戰雷和秦漢將全部的真相說出來的時候,鐵匠則猶如夢游,滿眼恍惚。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思維是轉不過來的。
我是誰?
我在哪?
他們為什么和我開玩笑!
鎧能打妖獸?!
能打死妖獸的怪物,我扔個他個錘子,讓他給我打了一個多月的鐵?
扯什么呢!
那么,之前這小子說的都是真的?
就連秦漢送來的那天所說的那些話也是真的?
“這小子是沙漠里的劍客……他能打敗妖獸……我送他來,是為了保你上郡平安……”
回憶起來這些,王大錘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那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我有一條龍,可我卻一直當蟲子養的。
只有秦漢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他的心情。
而元月至今也不相信躺在床上,滿臉漆黑,連眉毛都沒有剩下的小子是個英雄。
這么可能呢?
這耽誤自己和王大哥好事的家伙居然能和妖獸抗衡!?
最后還成功了!
他難道比花將軍還厲害?
那可是大唐女將第一人!人家可是將軍啊,萬中無一的存在……
可,花將軍居然也是他救下來的!
說書的都不敢這么說好伐!
元月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而邊上的裴玉則是一臉感激的看著鎧,忽然覺得自己住在隔壁越來越有安全感了。
之前有個王鐵匠幫忙逃命,現在,估計都不用跑了,妖獸來了,喊這小子出來就行。
接下來過來的則是張老漢和張小瑾祖孫兩個。
祖孫倆是第二天去鐵匠家串門才聽說兩人在守軍的驛站的。
當張小瑾看到鎧那凄慘的樣子時,心疼的差點就流出淚來。
當知道他只是有皮外傷,除了少了一條眉毛和半腦袋頭發以外,并沒有少任何東西的時候才安下了心。
而當聽到對方可以和妖獸抗衡,甚至打贏了對方時,她也是恍惚的。
即使知道對方曾經救過自己,能將無數家丁斬于刀下,有著非凡的武技和實力……但,和妖獸對打!?
她始終覺得有些魔幻。
她在避難廣場的時候,就見到了那沖天的火柱,憑心而論,她不認為有任何生命會在那到火柱之下存活。即使神明也不行!
他一個小小的打鐵幫工……怎么可能呢!?
開什么玩笑!
而張老漢聽到經過也是有些愕然。
沒想到,之前剪頭發的時候,這小子根本沒有撒謊,他真的有那個實力!
說不定,他之前真的是把妖獸當食物的,不然他怎么會這么妖!
此刻,一圈人,或是糾結,或是驚訝,或仍舊沒有回過神來,就這樣的沉默著。
而這種詭異的沉默,已經持續了兩天。
裴玉主仆為了多跟王鐵匠待一會,則是負責起了幾人的伙食,偶爾出去幾趟,剩下的時間就是留下陪著幾人發愣。
而驛站另一個屋里的床榻上,則是躺著長城的守軍的將軍,花木蘭。
后者因為用了燃血秘術,加上內傷外傷,還有體力的消耗,剛到了驛站就倒了下去,一直沉睡直到現在。
她的床邊,是秦漢、蘇烈、葛江,還有兩個叫春蘭、秋菊的女護衛。
這里的氣氛要比隔壁的好上許多。
蘇烈和秦漢中間隔著花木蘭的病床,而此刻,蘇烈卻是謹慎的打量對方。
他總覺得對方可能腦袋有什么問題。
第一次見面寒暄不久,他就問自己喜不喜歡吃魚,讓人感到莫名其妙。
他回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和一個善意的笑容。
而后,那貨的問題就更加奇怪了。
像什么“你喜歡住山洞還是房子?”
“你喜歡蜂蜜不?”
“你冬天是睡覺還是捕魚?”
“你能打過老虎和獅子不?”
“你冬天還穿棉襖嗎?”
莫名其妙的。
蘇烈舀了一勺蜂蜜在嘴里,瞇起了眼睛。
別說,這小子給的蜂蜜還真的挺甜的。
而對面,坐著的秦漢則滿眼好奇的盯著蘇烈,若有所思。
腦海中有一個問題不停徘徊。
熊,是群居動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