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今日無事,去塢堡工地轉了一圈,想著走林中小道回寨子,誰知竟會遇到餓虎,若不是遇到霍君玉和安旭,此時怕是已經丟了性命。
“那你就在我身后,不要亂動。”
畜生也有幾分靈性,餓虎知道此人不好對付,不住的兜著圈子,試圖繞過霍君玉,繼續沖阿雅下手。
霍君玉隨著惡虎徘徊移動身形,始終將那阿雅護在身后。惡虎找不到進攻的時機,但又舍不得這到嘴的美味,猶豫之間安旭也趕到現場。
惡虎轉頭看到瘦弱的安旭,眼中兇光大盛,前面這個年輕人人高馬大不好對付,這個瘦弱的填填肚子也是不錯,轉身舍了霍君玉和阿雅二人,撲向安旭。
“啊!”被霍君玉護在身后的阿雅見狀,又驚叫一聲,“你,你快去幫那個大叔。”
霍君玉沒動,依舊雙手持锏,阻著惡虎的后路。
阿雅見他不動也不敢催促,但是看到惡虎撲向安旭卻又著急,慌亂中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使勁砸向惡虎。
“大叔,快跑啊!”
惡虎皮糙肉厚,被砸這么一下絲毫不在乎,兩撲三撲的就到了安旭身前。
“安叔,你總說你身手不減當年,現在就看你是不是吹牛了。”霍君玉知道安旭的身手,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
安旭看著老虎帶著一股腥風撲來,絲毫沒有慌亂,說道:“少主放心,就是那南蠻,我也能拼殺幾個的,別說這一只沒開化的畜生了。”
安旭說著,腳下一個錯步閃了開去。惡虎見一擊不中,前爪剛落地,便一個甩尾,后腿發力再次撲來。
安旭還是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依舊錯步閃身躲了開去,如此七八次,老虎覺得被戲弄了,仰天大嘯一聲,可任憑它如何吼叫,依舊碰不到安旭半分衣角。
“安叔,不是我說你,以前你可是能以一當十,打的那些南蠻子哭爹喊娘,怎么現在這只畜生就讓你只能躲避無力還手了?”霍君玉出言相激。
“少主看好了。”安旭被霍君玉一激來了精神,打算在少主面前好好露一手。
只見安旭趁惡虎撲來之際,身子一偏,反手握刀,用手肘頂住刀背,自前而后在餓虎側身劃開一道口子,肉皮外翻,深可見骨。
餓虎嗚咽一聲,掉落在地,沒了氣息。
“姑娘你看,老虎死了。”霍君玉指著地上老虎的尸體,對身后的女子說道。
阿雅伸頭一看,果真如此,忙對霍君玉道謝:“多謝公子和這位大叔相救。”
“哈哈哈好說好說。”霍君玉沒把這當成事兒,“安叔果然身手不減當年,回去我就和爺爺說說,您還能帶兵,就不用整天跟在我身邊了。”
安旭揉了揉了手腕,哈哈大笑,說道:“老安跟著少主就行了,不想再做什么將軍了。”
霍君玉撿起之前扔出的短锏,走到老虎尸體邊上,說道:“安叔,這花斑虎的皮被你從側面剖開了,做不了大氅,等回去了給祖父縫個坐墊,剩下的再給你做一對護膝。”
“嘿嘿,那老安就先謝謝少主了。少主,你邊上待一會兒,我把這虎皮剝下來。”
霍君玉往一旁退了退,突然看見自己剛才救下的女子正蹲在地上揉腳腕。霍君玉這才好好的打量起對方,只見此女眉目清秀,面容姣好,衣著打扮透出一絲溫婉典雅。
霍君玉想起剛才聽這姑娘說自己的腳扭了,從袖袋里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說道:“姑娘,這里是治跌打損傷的藥酒,你擦上點,揉一揉。”
“多謝公子。”阿雅接過瓷瓶,卻并不打開。
霍君玉剛想問為什么不用,突然想到對方是個姑娘家,不方便在外男面前脫鞋解襪,連忙轉過身,說道:“姑娘,我去安叔那看看他要不要幫忙,你先擦藥酒。”
等安旭剝完虎皮,霍君玉才出聲問阿雅:“姑娘,你的腳好些了嗎?”
“多謝公子的藥酒,我好了,你,你可以轉過來了。”阿雅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山林里,多危險。”安旭看了眼阿雅,他家中也有一女,看起來和阿雅年紀相仿,不由得就對阿雅多了幾分真心的擔憂。
“大叔,我就住在這山里的寨子中,喏,就在那座山上。”阿雅邊說,邊指了一下霽云峰。
“山里的寨子?那都住著些什么人?”安旭警惕起來,問道。
阿雅自然而然的答道:“住的都是范叔的手下啊,現在也有一些災民住在寨子里。范叔讓災民幫忙蓋房子,然后我們寨子提供糧食給災民吃。”
“這么說,這一路往歙縣來的災民都是去你們寨子的?”霍君玉問道,“你叔叔真是聰明,竟然能想到以工代賑的方法來救濟災民。”
“那是,范叔什么都懂。”阿雅與有榮焉的說道,“對了,還沒問兩位恩公尊姓大名?”
“我叫霍君玉,這是安旭,你跟我一樣叫安叔就行了。”
“霍君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君玉?”阿雅歪著頭看向霍君玉,問道。
霍君玉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這么好聽,“對,就是這個君玉。還沒問姑娘芳名呢。”
“我姓楊,叫楊雅。”阿雅說道。
“文雅的雅?”霍君玉問。
“對。”
“雅,楊雅,好名字。”霍君玉默念了兩遍,道了聲好。
安旭不知道阿雅口中的“范叔”是何來歷,便不想與之牽連過深,對霍君玉說道:“少主,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吧,若不然,怕是要在這山中露宿了。”
“安叔,楊姑娘腳扭了,走不了路了,我們先送她回家再走吧。”霍君玉看了眼阿雅,對安旭說道。
安旭有些為難,但他們要是不管阿雅,阿雅今夜就要露宿山林了。
猶豫了一下,安旭到底同意了,說道:“好吧,先送楊姑娘回去。楊姑娘你先等一等,我們去把馬牽過來。”
安旭借口牽馬,把霍君玉一起拉走了,路上,與霍君玉交代道:“那個楊姑娘家里不知是什么情形,等去了之后一定要小心謹慎。”
霍君玉為人雖然有些隨性,可也不笨,倒不是真見得阿雅有幾分姿色便丟了魂。
“安叔放心,那什么范叔竟然能想出以工代賑的法子救濟災民,必然是達濟天下之人。這荒山野嶺的沒有山匪,卻有一個大善人,安叔就不好奇,不想去探探虛實?就算那范叔真是山匪,以你我二人的武功,也定能沖殺出來。”
“少主說的是,但還是要小心謹慎。”
赤焰性子乖僻,除了霍君玉不讓人近身,安旭便把自己的馬讓給阿雅,自己牽著韁繩腿著走。
霍君玉看著阿雅和自己并轡同行,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情愫,不時拿眼角去偷看阿雅。
走了大半個時辰便到了霽云峰下,安旭暗暗使勁握緊了長刀,這一路走來他發現了不少暗哨,若說這是個普通的村寨,他是萬不會相信的。
不光是安旭,霍君玉也察覺到了不對,越往山寨走,暗哨越多,但奇怪的是,這些暗哨仿佛形同虛設,都已經看見山寨大門了,也沒人出來攔下他們。
霍君玉和安旭怎會知道,和他們同行的可是這山寨里的大小姐。自從范錫徹底掌握霽云山寨和各地商行之后,便對外宣稱阿雅是自己親女,見阿雅如見自己。
阿雅帶兩個人回來,自然無人過問。雖然阿雅平日里也沒什么架子,可那邢陸邢六爺可不好惹。
前不久阿雅替范錫在山下巡視工地,寨中有個新來的兄弟喝多了,沒認出阿雅,調戲了幾句,被人告到邢陸那里,邢陸當場把人捉來,廢了那人一雙手腳,然后把人丟到后山讓其自生自滅。霽云山常有野獸出沒,一個斷手斷腳的人,也只有葬身野獸之腹這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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