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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何為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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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盛和范錫匆匆下山,直奔縣守府。路上,范錫給孫盛說了他的計劃,孫盛聽了直點頭。

  “寨主,等下見到曹賓,一定要咬死以后只老老實實經營商行,并且愿意協助官兵剿匪。”臨近縣守府,范錫又與孫盛強調了一遍。

  “先生放心,先生的話我都記住了。”

  將楊興和盧志秘密處死后,于英便告退回廬州,他留下手下副將張三和兩千廬州兵在歙縣護衛曹賓。

  曹賓正和張三商議剿匪之事,突然有衙役來報,孫盛求見。

  “孫盛?他可是一個人來的?”曹賓問道。

  “回大人,除了孫盛,還有兩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另一個看起來像是仆從。”

  曹賓想到孫盛之前說的,畫畫之人身有殘疾,行動需要輪椅輔助,看來今日孫盛是帶著此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把人帶到我平日的書房去。”

  張三很有眼色的告退:“大人有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曹賓只身來到書房,剛坐下孫盛與范錫就到了。

  孫盛上前行禮,范錫只微微俯下了下身子,“見過曹大人。”

  曹賓看了眼范錫,冷哼一聲,卻是說了一句“孫寨主當真是好本事”。

  孫盛低著頭說道:“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若大人一開始就知道小的是霽云山山匪,怕是根本不屑與小的來往吧。”

  “你們是匪,我是官,官匪自古就是水火不容!”曹賓聽了孫盛的話,不由得大聲喊道。

  “曹大人,若是草民沒記錯,半年前皇上大赦天下,召令稱只要不是叛國罪者,皆可赦免,可對?”范錫自己搖著輪椅上前。

  “是又如何,你們若想改邪歸正,那時候便可歸鄉務農。可你們至今依舊做著攔路打劫的勾當!”

  “曹大人錯了。”范錫看著曹賓說道。

  “我錯了?笑話,我哪里錯了?我唯一錯的就是沒有早點想辦法聯系廬州本家,沒有早一點出兵剿匪!”

  范錫面無表情的看著曹賓,說道:“曹大人錯在誤會了孫寨主。”

  范錫見曹賓想要反駁,連忙抬手示意,接著說道:“曹大人聽草民把話說完說完。孫寨主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會跑出來,后來被人騙上了山當了山匪。孫寨主宅心仁厚,不愿與其他山匪同流合污,一直被排擠,就算是在山里打野物吃野菜,也從沒有主動去打劫過往商隊。”

  “那他現如今是怎么做到二當家的位置?手下還有那么多商隊。”曹賓對范錫的話半信半疑,指著孫盛問道。

  范錫笑了笑,說道:“那就得再說一說草民了。草民原是江東人士,本想進京謀個前程,卻不想剛到京城就被冤枉鋃鐺入獄,待到皇恩浩蕩大赦天下之時,草民已經是雙腿殘廢。草民本想爬回江東老家,好歹有族人可以依靠,總不至于餓死在外。誰知道途中迷失了方向,竟爬到霽云山下,不巧遇上山洪暴發,草民躲避不及,被山洪攜裹至孫寨主的寨子前。孫寨主不嫌棄草民是個殘廢,將草民帶回山寨,苦心救治,草民感激孫寨主的救命之恩,便給孫寨主出了個行商的主意。孫寨主為了讓其他寨子的山匪不要打劫過往商隊,行商掙的錢大部分都分給了他們,剩下的還要拿來賄賂楊興,不然在歙縣的商行就站不穩腳跟。曹大人你想想,若孫寨主果真是打家劫舍的山匪,他為什么要幫你?”

  曹賓像是被范錫說服,沉著臉不說話。

  范錫看了一眼孫盛,孫盛會意,忙開口說道:“曹大人可否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愿意助大人剿了霽云山匪患。”

  聽了這話,曹賓覺得自己知道孫盛為什么要幫自己了。

  “助我剿匪?你是想利用官府鏟除異己吧!孫盛,你以為我也和楊興一樣,只認錢嗎?”

  雖然曹賓說的八九不離十,孫盛卻不能承認,他撲通一聲跪下,說道:“曹大人,我孫盛可以對天起誓,我助大人脫困和助大人剿匪都是發自本心,大人信不信我都無所謂。只要我孫盛在一天,我就會盡最大能力去約束霽云山山匪,總有一天霽云山再不會發生山匪打劫的事情。”

  范錫也出聲附和,說道:“曹大人想剿匪,無非是為了百姓安寧,商販平安。我們可以保證,以后只正正經經做生意,絕不再占山為王打劫商旅。霽云山也有很多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不是實在沒辦法了,誰也不愿意落草為寇。曹大人,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霽云山山匪從未禍害過歙縣百姓,懇請曹大人就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范錫見曹賓不作聲又繼續說道:“曹大人,霽云山林深峰險,若無人相助,大人你確定能將剿清山匪嗎?還有,曹大人身為官門中人,很多時候很多事都不適合親自出面,等孫寨主助大人剿清山匪,霽云山便只有孫寨主和一眾可信的手下,日后霽云山便是曹大人手中的刀。”

  范錫給曹賓畫大餅,孫盛沒什么意見,只要這霽云山落到自己手里,掙了錢不用送給別人就行。

  曹賓終是被說服了,看著孫盛說道:“也罷,孫老板到底幫了我大忙,兩相抵消。往后你們只要老老實實的做生意那便無事,若是讓我知道你們滋擾百姓,打劫客商,廬州兵你們也看到了,我能剿一次匪,就能剿第二次。”

  “小的明白,曹大人放心,以后霽云山便以大人指令行事。”孫盛現如今這一套溜須拍馬已是爐火純青。

  “我計劃三日后,派廬州兵和歙縣駐兵一起去霽云山剿匪,你們有什么好主意?”曹賓看著范錫問道,雖然孫盛是當家,但是曹賓看出來了,這范錫才是可謀劃之人。

  范錫心中已有定數,侃侃說道:“按大人計劃,這兩日我們將孫寨主手下弟兄以行商之名都派出去,再安排幾個靠得住的兄弟給剿匪軍帶路,霽云山總共七個寨子,除了孫寨主這里,龍頭寨匪眾約八百人,其余五個寨子一共一千五百余人。不知大人這邊大概有多少兵力?”

  “歙縣駐軍兩千,廬州兵兩千。”

  “四千對兩千三,再加上有我們手下弟兄帶路,綽綽有余了。到時剿匪軍可以只誅首惡,將其余匪眾,若是想回家務農,重新做人便放他們離開,若是無家可歸的,我們再將他收歸孫寨主手下,大人以為如何?”

  “孫寨主手下幾百余人若是與我剿匪軍一同前去,不是還能增加幾分勝算?”

  “大人有所不知,草莽流寇多講江湖道義,若是我們隨大人一同前去,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日后便不能在寨中立威了。對這些山匪來說他們也不恥與官府勾結,所以大當家潘龍與楊興勾結,霽云山無人知曉。”

  曹賓頭一次聽到有此說法,既然選擇相信他們,索性就算盤接受。若孫盛以后真治不住那些人,對于歙縣百姓來說也是禍害。

  與曹賓達成協議,孫盛與范錫二人便離開縣守府。

  直到馬車駛離歙縣縣城,孫盛才敢和范錫說話:“先生,剛才和曹賓所說的話,三分真七分假,真的沒有事嗎?”

  “無妨,我觀曹賓此人,心思坦蕩,性格純良,他既然說相信了,便不會再懷疑。且三日后,寨主就是霽云山的當家人了,帶領整個霽云山的弟兄們掙錢,誰也不會亂說什么。”

  “那曹賓不會不講道義,不按計劃,提前行事吧?”孫盛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曹賓食言將自己和潘龍一鍋端了,那自己這半年來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一場空了。

  “放心,曹賓一定會在三天后出兵,這兩天,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范錫肯定的說道。

  聽到范錫如此肯定,孫盛心中的不安也被打消了,他不知怎的,感覺只要有范錫在,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曹賓自然有很多問題需要處理,縣守府上下需要清算,為惡甚者當依法嚴懲,輕者也需要敲打一番。

  孫盛和曹賓兩人都在為三天后的剿匪行動準備。龍頭寨的潘龍卻是坐不住了。

  五千廬州甲士入縣城,潘龍自然也收到消息,他卻不知廬州甲士所為何來,如果歙縣附近要用兵,恐怕只有自己這霽云山了。

  潘龍派了好幾個手下下山去打探,探子回報卻是無法聯系上楊興,潘龍越想越覺得,廬州軍真是前來對付自己的,那楊興怕是也兇多吉少了。

  潘龍坐立難安之時,便想起了孫盛,孫盛除了打點楊興,也經常和曹賓走動,曹賓就是廬州曹家子弟,那他一定知道廬州軍所為何來。

  “來人,去把孫盛叫來。”

  一聽潘龍找他,孫盛立馬放下手頭的事情,去了龍頭寨。

  “大當家這么著急叫我來,是為了什么事?”依舊如以往恭恭敬敬,看不出絲毫紕漏。范錫一直和他說,不管什么時候都要保持清醒低調,越是事到臨頭,越要小心謹慎。

  潘龍不疑有他,攬住孫盛肩膀,說道:“孫兄弟不必客氣,今日是有一事想問問你,你可知廬州軍前來所為何事?”

  知道是知道,不過不能和你說啊。孫盛心里暗暗想到,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說道:“曹賓曹大人是廬州曹家子弟。”

  “這我知道,我是問廬州軍來干嘛?”

  “大當家別急,聽我說完,曹賓是曹家四公子,曹家現在的家主是他二哥,叫曹錦,曹錦思弟心切,便派人前來請他回家小住些時日。”

  潘龍一臉的不信:“就這樣?請他回去就派五千甲士?還在歙縣城下叫囂著要攻城?”

  孫盛嘿嘿一笑,說道:“說實話我也不信,可這是曹大人親口告訴我的,他說他與二哥有些嫌隙,這次派人與其說是請他回去,不如說是要綁他回去。”

  “那你可知楊興怎樣了?我手下前去縣守府求見楊興,都被擋了回來。”

  “之后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了,我還沒和曹大人說上幾句話,就被一個姓于的校尉趕了出來。”

  聽了孫盛所說,潘龍放心不少,管他什么嫌隙,管他什么廬州軍,只要不是沖自己來的那便是無事了。

  “孫兄弟近來的賬目……”潘龍一放下心便又想起了自己的銀子。

  孫盛早有準備,從懷里摸出賬本遞給潘龍,說道:“前一陣巴蜀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去了一個多月才擺平回來,所以這銀子就送的晚了些。大當家先看看賬,銀子都在外面馬車里。”

  潘龍哪里會看賬本,胡亂翻了翻便放在一旁,說道:“我自是相信孫兄弟的。”

  孫盛笑笑,不置可否。

  潘龍叫人去馬車上抬了箱子下來,整整兩大箱,里面盡是黃白之物,潘龍不由得雙眼放光,搓著手說道:“快!搬到屋里去。”

  “唉,孫兄弟,這一次的銀錢怎么比之前都多?”

  “這不是耽誤了一個月的時間嘛,總是要付點利息吧。再一個,以前不知道大當家要打點官府賄賂楊興,現在知道了,這錢不能讓大當家一個人掏啊。”

  潘龍拍了拍孫盛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孫兄弟是明白人。”

  此舉也是范錫安排的,潘龍愛財,那便多送他些銀兩麻痹他,只要他沒察覺到異常,那這些銀子就沒白花。

  孫盛如今已經把龍頭寨看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更是毫不吝嗇,在他想來,不過是提前將寨中財物搬了過來而已。

  這一番作為也確實麻痹了潘龍,看到孫盛依舊給自己送錢財,他便相信孫盛依舊對自己忠心,肯定不會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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