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云山三寨主賈春近日很是春風得意,一連劫了幾個商隊,都是沒什么背景,又頗有油水。龍頭山大寨主潘龍都請他過去喝酒。
這賈春雖然名字聽起來斯斯文文的,可卻是相貌丑陋之輩,滿臉橫肉面目猙獰,正是之前帶隊搶了胡達貨物的那人。
賈春帶著七八分醉意,和幾個兄弟搖搖晃晃的往回走。忽見山下有戶人家還亮著燈,打著酒嗝說道:“我怎么不知道,這還有人家?”
手下兄弟連忙上前說道:“當家的您喝多了,那是楊老頭的茅草屋啊,您上回還去治過傷的。”
“我沒喝多,就那幾壇子酒,嗝~我怎么能喝多~”說著腳下打了個踉蹌,辛虧手下扶住,不然怕是一頭就栽了下去。
“當家的您沒喝多,是小的喝多了,小的喝多了。”手下不敢和他硬犟,只順著他話說道。
“走~去找那楊老漢喝幾杯~”說著就往山下走去。
“當家的,天晚了,咱們還是回寨子去吧,這夜深露重,別再染了風寒。”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夜深人靜之時顯得格外響。
“我是寨主,還是你是寨主,我說去找楊老漢喝兩杯,誰敢攔我?”
手下被打的摔了出去,起來之后臉已經腫的像個饅頭一樣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其他幾個兄弟也不敢再上前了,忙左右跟著賈春往老楊頭家走去。
咚咚咚 “楊老漢,開門,爺找你喝酒來了,快開門。”賈春倚著門框用力拍打著柴門。
楊老頭剛要躺下準備睡覺,一聽門外有人打門,隱約聽著叫門聲是霽云山的當家寨主,頭皮不由一陣發麻。賈春平時倒也能說上幾句話,可這酒意一上頭,脾氣就很暴躁,常聽霽云山下來治傷的土匪說到,賈春一喝完酒便會打人,下手還非常狠辣,且非常好酒嗜酒如命。
這可如何是好,這一屋子老幼病殘哪夠他折騰的,楊老頭著急,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好說道:“賈爺,老頭子偶感風寒已經睡下了,咳咳,改日老頭子買了好酒好菜再請賈爺過來吧。”
“爺叫你開門,你便開了,小心爺拆了你這破屋。”賈春在外面聽的不耐煩,他何時被人拒之門外過,頓時覺得很沒面子。
楊老頭無法,囑咐阿雅回房插好門,自己這才去開了大門。
“你這老頭兒磨磨唧唧,爺給你面子來找你喝酒,你卻推三阻四,是不給爺面子啊。”賈春罵罵咧咧的進了門,大次次的往上位一坐:“老頭你快把家里的酒都拿上來,爺爺今天賞光陪你喝幾杯。”
“賈爺,老漢平時不好飲酒,家里沒有酒啊。”
“真沒有假沒有,你這老頭可別糊弄爺。”
“真沒有,賈爺,老漢哪里敢騙您啊。”
賈春尋思,這老頭平時也就采采草藥,想是買不起酒,便沖門外喊道:“小六子進來。”
小六子捂著臉跑進來,赫然是剛挨了一巴掌的那個:“當家的你喊我?”
“回寨子里給爺拿幾壇好酒過來,賈爺我今天一定要和楊老頭喝酒。”賈春酒意上頭想起一出是一出。
“是,當家的,您等著,我這就去。”
小六子走后,賈春拉著楊老頭絮絮叨叨的說著話,楊老頭只得哼哼哈哈的應承著。
“酒怎么還沒來?”賈春等了多時,還不見小六子拿酒過來便沖屋外大喊道。
王四跑進來回道:“當家的,這里離寨子尚有幾里山路,這一來一回怕是時間要久一點。”
“廢物,全都是廢物,拿個酒這么慢,不會騎馬嗎?”賈春說著拿起桌上的茶杯向王四砸了過去。
王四反應到快,一閃身躲了出去。
“你個混蛋,還敢躲!”賈春見沒砸中王四,頓時感覺沒了面子,站起身來追了出去:“你給老子站著,不然老子打死你。”
王四不敢再跑,只得老老實實站在那里,賈春抬腳就踹,一腳就將王四踹倒,隨后上前舉拳便砸。
王四雙手護住腦袋,蜷縮在地,任賈春拳腳相加也不敢還手,只是嘴里不住求饒:“當家的當家的小的知錯了,知錯了,繞了小的吧。”
楊老頭看不過眼,也上前勸阻:“賈爺差不多了,別把兄弟打傷了。”
賈春打得正起勁,這楊老頭竟然上前拉他,賈春的火氣更大了,回身一巴掌抽在楊老頭臉上:“爺的事你也敢管,真當爺看得起你了?”說完舍了王四沖楊老頭走來。
楊老頭被這一巴掌抽的連連后退,更是吐出一顆顆槽牙出來,見賈春朝自己走來,楊老頭連連作揖:“賈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賈春不為所動,楊老頭不住的往后退,賈春見他后退更是來氣,搶上兩步拽過楊老頭衣領:“老頭,爺今天告訴你霽云山,誰說了算。”
說完左右開弓,連抽了楊老頭幾個嘴巴,王四早早的退到一邊,全然不顧楊老頭是為自己求情才會被打的。
其他幾個跟班平日都也都請楊老頭看過病,可此時全都默不作聲,紛紛扭頭看向一邊。
賈春抽完巴掌依舊不依不饒,一腳踹翻楊老頭,見楊老頭倒地不起,便上前拳腳相加。
阿雅在屋內聽到動靜,透過門縫往外看來,見賈春在毆打爺爺,一時間將楊老頭交代的話忘在腦后,打開門就沖了出來,范錫想阻攔,卻來不及了。
“你這個壞人,不許打我爺爺。”阿雅沖到院子內,一把推開賈春上前抱住倒在地下的楊老頭:“爺爺你沒事吧?”
“誰讓你出來的,快回屋去。”楊老頭不顧身上劇痛,推了阿雅一把。誰知阿雅蹲的不穩,摔倒在地。
賈春突然被人推開,正要發作,回身一看,一個女孩跌坐在楊老頭身旁。
阿雅剛才已經躺下要睡了,此時散了頭發,只穿著一身細白布的中衣。
“喲,這是楊姑娘吧,都這么大了。嘿嘿嘿嘿……”賈春淫笑著看著阿雅,“瞧瞧這小臉嫩的。”
賈春像是想到什么,踉踉蹌蹌把老楊頭從地上拽起來,拱手說道:“楊老頭,不對,爺爺,該叫爺爺,嘿嘿。爺,不是,是小生無理,唐突了爺爺,還望爺爺恕罪啊。”
楊老頭一聽這話暗道不好,賈春定是要打阿雅的主意。
楊老頭一把抱住賈春,“阿雅快跑!快跑!”
楊老頭這是把畢生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賈春一時沒掙脫開:“想跑?來人,給我抓住她,爺今晚要當新郎。”
阿雅聽了楊老頭的話,轉身便跑,可她一個柔弱女子,怎能跑得過這些日日在山中混跡的匪類,還未跑出百步便被抓了回來。
“放開我!”阿雅不住的掙扎。
賈春掙開了楊老頭,拽著楊老頭的頭發把人提溜起來:“死老頭,爺看上你孫女那是她的造化,你別不識好歹。”
楊老頭一聽這話一口啐在賈春臉上:“呸,你個無恥敗類,阿雅還是個孩子。”
“哈哈哈哈,賈爺我就是無恥敗類,不然也不會來這霽云山當土匪。,你這個老頭不識抬舉,若再敢掃了爺興致,爺定不饒你性命。”賈春說完,把楊老頭交給手下押住,自己則一步一搖的向阿雅走去。
“生的還真是清秀可人啊,哈哈哈哈。”賈春說著,將阿雅打橫抱起,任阿雅如何反抗也無濟于事。
“混蛋!放開我,王八蛋放開我!”阿雅嘶喊著,“爺爺救我!大叔救我!”
范錫剛從楊老頭的臥房爬出來,就看到楊老漢掙脫了兩個押著他的土匪,沖向賈春:“你個畜生,我和你拼了。”
“老頭,是你自己不要命了,別怪我不客氣。”賈春一手夾住阿雅,一手抽出身邊手下的佩刀,對著楊老漢胸口刺了進去。
“你,你……”楊老頭低頭看著胸口的刀,指著賈春說不出話來,漸漸失去知覺,癱倒在地。
阿雅看到爺爺被一刀捅入心臟,連踢帶打掙扎著,嘴里不住的叫著“爺爺!”
奈何賈春力大無比,一只手便能治住她。
范錫見楊老漢一命嗚呼,嘆了口氣,又悄悄退了回去,現在出去于事無補,只能日后再圖報仇一事。
賈春將染了血的刀扔在地上,反手抄起阿雅,扛著阿雅進了房間。
不多時,賈春志得意滿的走出屋子,沖著楊老頭的尸體啐了口口水,帶著手下大步流星的走了。
范錫爬著來到阿雅房間,只見阿雅目光呆滯,雙眼無神,身上一絲不掛,范錫雙手并用爬到床邊,用被褥給阿雅遮住身體。
范錫很后悔,若是昨日就帶阿雅離開,便不會有今天這場禍事了。
“阿雅,你想報仇嗎?”范錫并沒有多說安慰的話,他知道,只有報仇,才能讓阿雅在經歷這一切之后還愿意活著。
阿雅聽到范錫說到報仇兩個字,眼里閃過一絲憤恨之意。
“報仇?”
“對,為你爺爺報仇,為你自己報仇。”
“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