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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圣女之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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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嚎叫聲起伏相聞,說時遲那時快,上百條灰影已到眼前,把阿吉和羊兒圍在中心。阿吉抽出匕首,又摘下從漢人那里高價購來的馬鐙,將兩樣東西在手中狠狠地一撞。但聽嗡的一聲。刺耳的金屬聲遠遠的散播開去,群狼聽了這聲音似乎十分畏懼,不禁低伏了身子嗚嗚哀叫起來。原來這些大漠上的狼與人共存了何止千萬年之久,每每同類被屠戮之時,便伴隨有武器發出的金石之聲。所以只要聽見這聲音氣勢上就先餒了三分,阿吉此舉一來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二來也是震懾群狼之故。大黃狗拉姆察覺到主人拼死一搏的決心,不禁抖擻精神,高聲狂吠起來。阿吉心中暗暗禱告,若是這些狼能被自己嚇住從而退去,那可就燒高香了。然而事與愿違,正前方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一只體型碩大的公狼緩步走上來。這只狼頭腦袋上的疤有二三十道之多,嘴角下耷,嘴中噴出一股血腥氣。它碧油油雙眼的死死盯著阿吉,讓人不寒而栗。最重要的一點,這只狼身上的毛色是純白的。阿吉認得它,事實上,幾乎所有的牧民都認得這只狼,它是大漠上有名的殺手之一,被牧民們稱為白魔的狼王。起初這只狼只是體型特別大而已,可是后來因為機緣巧合,他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人們的追捕,又在殘酷的種群選拔中勝出。等成為頭狼時,已經是老奸巨猾,幾乎快要成精了。在大漠中敢于主動襲擊牧人的,只有白魔和它的手下。阿吉萬萬沒想到今天會遇上這頭畜牲。他心中一涼,自知是兇多吉少了。但聽得白魔輕聲叫喚,六七條灰狼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躥出狼群,前后夾擊著阿吉的斑點馬。阿吉心想,反正今日是個死,不如豁出命來和它們干。于是瘋狂的揮動著匕首。可是狼的動作何其敏捷。阿吉空舞了半天,確實一下都沒刺中。這時一頭狼鉆到斑點馬背后,朝著馬臀狠狠的咬去。那馬吃疼不過奮力的甩了幾下,阿吉如同斷了線的紙鳶般落在地上,幾條狼一擁而上,鎖喉的鎖喉,破肚的破肚,片刻功夫便將斑點兒馬殺死。阿吉在地上看著愛馬的慘狀,不禁心中悲憤,大吼道,畜生們爺爺和你們拼了!說把揮刀撲向狼群。他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能殺死其中一頭,就算為愛馬報了仇;,若殺死兩頭便算是賺到了。然而這幾頭狼明顯是狼群中的佼佼者,閃轉騰挪極其靈敏。阿吉攻了半天,不僅沒割掉一根狼毛,反而把自己累得夠嗆,呼哧呼哧的喘了起來。白魔在遠處冷冷的望著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嘲笑一般。阿吉頓時覺得心灰意懶,把匕首一扔,仰天長嘆道罷了,你們吃了,我送我去見騰格里吧。不知是不是白魔聽懂了他的話,驀然間有命令的口氣長嘯一聲。幾條狼便沖過來,撕扯著阿吉的身體。阿吉感到陣陣疼痛襲來,在心里默默勸慰自己道,挺住,一會兒就不疼了。可就在一頭狼要對他的喉嚨下嘴之時,阿吉忽然聽見波的一聲輕響,那頭狼毫無征兆的翻了個白眼兒,趴在自己身上不動。它的舌頭耷拉的老長,顯然是已經死去。阿吉一愣并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忽然間又聽得。那輕微的聲音想做一片。圍著他撕咬的七八條狼應聲而倒,全都死于非命。阿吉的心情也瞬間從驚慌轉為激動,他大叫:騰格里,是你顯靈了嗎?然而這顯然不是騰格里的手筆。只見一名騎士遠遠的飛奔而來。阿吉忽然記起來,自己方才看見天邊的身影就是此人。沒想到他遇見狼群不但沒跑,反而跟過來了。可是他手中沒拿弓弩,單人獨騎莫非是想送命不成?阿吉仔細觀瞧,騎士說話間已到眼前。只見他俯身在地上抓一把泥土,然后將浮土抖落,只留下較硬的土疙瘩,然后抬手將它們甩出去。那土塊兒再硬也只是土塊兒而已,打在人身上雖能疼一下,卻造不成任何傷害。可娜騎士好大的手勁兒,他擲出的土塊兒飛在空中居然發出尖銳的長嘯,阿吉眼睜睜的看著有粒土塊,正中一條狼的額頭。那狼哼也沒哼一聲,即便伏倒在地,額頭上流出一條細細的血線來。阿吉大吃一驚,若不是神仙哪有如此勁力?響聲不絕,群狼瞬間便折損了十幾二十頭。白魔見勢不妙,忽然發出一聲不甘的嚎叫,剩余群狼立即掉頭向回奔去。然而那騎士卻不肯放過它,催馬靠近白魔,手指一張。這只縱橫大漠十余載的白毛狼王登時慘叫一聲,氣絕身亡。其余眾狼見首領一死,心中慌亂,立即四散奔逃。直到這時騎士才勒住馬,問阿吉道:朋友你沒事吧?此人的匈奴話十分標準,聽上去像本地牧民。阿吉勿自驚魂未定,喘息了半晌后才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起此人來。來者的衣衫發型都和一般匈奴人無異,只是臉型和不太像匈奴人。不過彼時漢匈常有人通婚,這種長相也不算十分罕見。他胯下的這匹馬高大雄健,顯然是一匹良駒。此人腰間別一把單刀身上的衣衫也極為普通只是他右邊的袖子空蕩蕩的,沒有胳膊。阿吉忽然意識到這個人救了自己,于是艱難地坐起來,在雙膝下跪道:朋友,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愿騰格里帶給你至高的祝福!那人道你客氣了,牧民和牧民應該像兄弟一樣互相幫助。說罷跳下馬,輕輕將阿吉扶起,用自帶的草藥給他敷好。阿吉的愛馬已死,不盡黯然神傷。不過自己撿了條命,黃狗和羊也還都在,就算不幸中的萬幸了。阿吉對那獨臂騎士說道:尊貴的朋友請留下你的姓名,我好日夜向騰格里為你祈禱。那人笑了笑:無需如此,我只是一介過客。你若真想幫我,便回答我幾個問題。阿吉乃是知恩圖報之人,當然樂意。于是那人便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距龍城還遠嗎?阿吉的心猛的一沉。他見此人不肯說出名字,已七八分確定他是漢人。此刻他又問龍城的所在,阿吉便懷疑他是漢軍派來的探子。那人見了他的神情,已知其意,笑道:我不是細做,只是想找個人而已,沒別的意思。阿吉猶豫片刻答道:朋友對不起,我不能向你透露龍城的所在。阿吉說話時心里其實慌張的很,他方才親眼見此人以土塊兒力斃群狼,那身手簡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若殺自己只怕和殺只雞沒什么兩樣。他若是打斷自己一條胳膊再問,到時候也只能交代了。可那人并不強逼,無奈的搖了搖頭的:好吧,我不問這個,問些別的。你可聽說過盲眼圣女嗎?阿吉道:盲眼圣女?我當然聽過。這大草原上又有哪個牧民不知道她老人家的大名呢?哦,那你跟我說說她是怎樣的一個人,那人饒有興趣的問道。很可惜我沒見過她,阿吉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我知道該到哪兒去找她。這個消息總可以告訴我吧。當然。阿吉咧嘴笑了笑,這又不是什么秘密。他指向遠處一條蜿蜒的大河說道:我們匈奴人管這條河叫做黑水河,你沿著它逆流而上,走過三個急彎,再走過三個緩彎,然后會看見一片水草豐茂的綠洲。那里面建造著一座祭祀騰格里的神廟,盲眼圣女就居住期間。那客人來了興致,又問道:那這位圣女她靈驗嗎?阿吉趕忙低下頭,虔誠地將雙掌合在胸前道:朋友,你不要懷疑圣女的法力。她是騰格里的使者,說過的話無不應驗,一個人生老病死的秘密,她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相信我,如果你有幸能見到她,她的回答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客人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我剛才聽你說了老人家三個字。怎么,那位圣女年齡很大嗎?當然,阿吉仍舊虔誠地答道。傳說圣女有四萬八千歲,只不過模樣看上去就和十幾歲的少女一般。我有個朋友曾有幸見過圣女一眼。他說圣女是那么的神圣和莊嚴,讓人不敢有絲毫褻瀆之念。朋友,無論你是匈奴人還是漢人去找圣女吧,她的慈悲會幫你消除一切痛苦的。那人點頭稱謝,又照料了阿吉片刻后便打馬揚長離去。此人正是李殘,他在大漠上像匈奴人般生活已將近快有一年了。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他四處打聽那個女孩和狗的下落。然而茫茫大漠上多少秘密隱藏其間,李殘此舉無異于從沙漠中找到兩粒特殊的沙子。然而他沒有放棄希望,而是開動腦筋仔細搜尋著線索。當日在皇都時,陸恒曾對他說過。離離是被一對親兵押走的。李殘找不到離離卻能很容易找到親兵。這些人都是受匈奴王冊封的勇士,除了要打仗,平時的生活都和貴族無異。李殘多方查訪,終于在來到大漠的第三個月后掌握了一個親兵的下。那人數年前犯了罪,被奪去勇士的頭銜,只得回家做個普通的牧民。他作威作福慣了,又好酒無度,因此日子過得極不如意。李殘找到他,只用幾壇子美酒便讓他說出當時事情的經過。原來關押離離的地點乃是絕密,他們一隊人將離離和狗押送了上百里遠,立即又有另一批人來接過兩人繼續上路。所以他倆最后究竟在哪兒,誰都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大方向是一路向西,絕無可能在龍城附近。因為在交接時,這個親兵曾掃了來者一眼。那些人身上帶著干糧,顯然是要走很遠的路。當時他們離龍城很近,如果只是押往龍城,便不會多此一舉。李殘雖得知了大方向,但要想找到人仍是比大海里撈針還困難。然而為了完成約定,即使是再困難,李殘也要將此事進行下去。于是他披散頭發,將衣服改為左祍,完全像個匈奴人般思考行事,一路向西進發。在沿途中他了解到這樣一種習俗:匈奴人也是又私產的,可他們部族之間相互斗毆、兇殺之事極多,因此將貴重的東西隨身帶著,無疑會招來災禍。于是他們發明了一種藏東西的方法。首先匈奴人帶著貴重的物品信馬由韁,任馬兒在草原上奔馳一天一夜后便停下來,狠狠的抽打它一頓。匈奴人的馬生平受盡呵護,往往與人的地位無異,無冤無故挨了一頓打,自然是十分委屈,那大滴大滴的淚珠便滾滾落下。帶到馬兒流淚之時,匈奴人便就地掘坑,將自己的細軟埋入期間,然后一走了之。若是什么時候想尋回它們便同樣讓馬兒朝此地奔跑,待跑至馬兒流淚處,便停下挖掘,可尋回自己的財產。此法屢試不爽,上到王公貴族,下到有些家當的平民百姓皆是如此。李殘突發奇想,女孩和狗對于匈奴王來說就是無價的珍寶,他會把它們藏到何處呢?普通人找回財寶靠的是老馬識途,匈奴王找回他的才導,要依靠更加明顯的標識。比如說某種名聲或傳聞。所以當有的牧民向他提起盲眼圣女這個人時,李殘忽然心中一動。冥冥之中他感到這個名字和自己要找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于是他仔細調查下去,果然發現了許多驚人的巧合。首先這位所謂的圣女號稱四萬八千歲,然而看面相不過不滿二十歲而已。離離被掠走的那一年大概有七八歲,與圣女的年齡剛好吻合。其次,據傳聞圣女身旁有不少黑衣守衛,這些人沉默寡言,武藝超群,是罕見的高手。可至于他們的來歷,沒有人知道。或許他們是某些隱姓埋名執行秘密任務的親兵也說不定。第三,所謂盲眼圣女的這個盲眼的特征特別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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