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薩哈廉對范文程身上的那股味道沒有任何的察覺,就連鼻子都不皺一下的,這也很正常的嘛,一個常年不洗漱的人,又有什么可能會在意到范文程那濕漉漉的味道呢?
至于其他能夠察覺到范文程的“鼻尖者”們,也早就因為范文程靠近了薩哈廉后,再也不敢接近了,倒也不是怕這個薩哈廉,更加不是嫌棄這個薩哈廉身上的味道。
而是他們還沒有資格靠近,他們就連奴才還不能做上了,又有什么資格這么近的距離靠近高高在上的主子呢?
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只有范文程能夠誠惶誠恐地靠近了薩哈廉,而薩哈廉也只是白了范文程一眼罷了,畢竟,范文程身后的主子已經掛了,對于一個沒了主子的狗,那不就是喪家之犬,不過只是條野狗罷了。
能夠白一眼已經足夠給面子的了,畢竟,現在還是“蠻荒”的年代,并沒有象征著現代的文明,也沒有體現了國際的接軌。
狗也還只是六畜之一的存在,還沒有上升到侶伴。
就更別這象征以上的“狗”還不如實實在在的狗了。
更何況只是個喪家之犬而已。
如果不是薩哈廉真的有些怕了,多半連白眼都舍不得給的。
白眼也很珍貴的。
那可是主子的白眼。
范文程被白了這一眼,自然是心里美滋滋,渾身似乎也輕松了許多,就連身子骨也快活了起來,這明什么,這明主子沒有把咱老范當外人啊,這是多么快活的事情。
受此振奮,范文程頓時福如心至,便就立即開口建言起來:“這熾火營看似兇猛,實則不足為慮!我觀這熾火營有三敗,而我軍有三勝。熾火營遠道而來,如今竟為了顯擺又全軍突擊,實在勞累,正所謂趨百里而爭利者,必撅上將軍。這便是熾火營的一敗了;而主子以逸待勞,為一勝也;熾火營之后還有雜亂民眾跟隨,正所謂烏合之眾不足持,這便是熾火營的二敗了;而主子全軍上下一體,齊心協力,為二勝也;熾火營只有三千之余,此乃三敗;而主子全軍足有一萬三千,此乃三勝也!”
為撩到薩哈廉的認同,范文程自然不會去搞什么吊胃口之類的舉動,要知道,這可是主子,又不是明公,哪里能擺什么架子,吊什么胃口,自然是有一一,竹筒倒豆子一般,有啥啥的。
卻不料薩哈廉嘟囔了一句:“這么多屁話是啥意思!”
要是其他人只怕不當場梗過去,那多少也是要瞠目結舌的,可是范文程是何許人也,被此一懟,面色依舊不改,不,面色更加恭順,笑瞇瞇地用通俗的話語解釋道:“主子必勝,那趙烈必敗!”
薩哈廉也不是蠢貨,懟范文程也只是受到熾火營的威風所逼,心情不快急需宣泄而已,倒也不是專門為了懟范文程的,當然,這個心思他也不會解釋,有人見過主子向奴才解釋的嗎?有人會向狗解釋的嗎?哪怕是為了方便,愣是把狗狗給太監了,那也是出自于愛的嘛,是為了狗狗好的嘛。
薩哈廉只是哈哈一笑,朗聲道:“哈哈,這是必須的,區區趙烈,我必生擒之!好了,你們這些混賬好好把守城防,這趙烈區區三千人不足為慮,便是加上一對翅膀也上不來的,女真勇士們,都給老子去睡覺,明日好好收拾收拾那趙烈,我要他的狗頭當酒碗,為汗王,為四貝勒報仇雪恨!”
“吼吼吼!”女真勇士們受此鼓舞,無不狂喊亂叫起來,仿佛已經看見了趙烈的頭蓋骨變成了酒碗一樣。
然后便就紛紛大搖大擺著回家去了,是的,是回家去了,并不是回軍營中,畢竟,他們這兩千人也是從開原左近的村落趕過來罷了,哪里有什么專門的軍營。ωωω.⑨⑨⑨xs.co(m)
至于家,呵呵,漢狗的家還不是任由他們來雖然住的嗎,根本都不用給個面子,這多少還算是有些進步聊。
當然了,薩哈廉的嫡系部眾五百人自然是回歸了他們的營地,這也是薩哈廉愿意留在開原來一場大戰的本錢。
然而薩哈廉并沒有像他所的那樣輕松,雖然回家去了,但卻不能入眠,心中籌劃著怎么來對付趙烈。
而至于那些個已經回“家”去聊女真勇士們自然也沒幾個大白的就睡覺的,不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那還算女真勇士嗎?少不得又是嗨皮起來。
那些嫡系五百眾要稍微自律一些,不過也只是沒有玩女人而已,吃吃喝喝還是常備的。
范文程畢恭畢敬地目送著薩哈廉等女真大爺的離去之后,整個人也屹立了起來,睹是站如松,那久彎的腰桿雖然沒法再像大槍一樣筆直,但還是特意的挺直了腰桿,為了彌補那強自挺直的違和感他不免又高高地昂起了頭顱,就像是一只驕傲的大公雞似的。
昂首闊步的樣子,讓周圍的那些漢奸軍們無不肅然起敬,紛紛低下了他們各自的頭顱,向著范文程鞠躬致敬。
范文程冷哼一聲,拂袖轉身而去,文武殊途,這些區區丘八也配向自己致敬?
“你們好生看守著,若是讓那趙烈打進來,有你們好果子吃!”言罷,范文程一步三搖的也踱下了城頭。
實際上以他向來的敬業,只要是主子布置下來的任務都是會不折不扣完成的,絕不會像是這樣直接離開,但誰讓這次已經濕漉漉了呢?
濕漉漉其實倒也不算什么,只不過是覺得難受一點罷了,范文程還是能夠咬咬牙忍下來的,但關鍵還有那不可描述的氣味啊,這就讓他難以接受了。
只有回家去沐浴一番,換衣換衣裳了,大不了,換好了,再過來就是,反正,熾火營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三千多人,想要攻城那是絕對不成的。
倒也不算是耽誤事的。
目送著范文程的離去,眾漢奸軍們無不在心中暗啐了一口,暗罵了一句“什么東西”。他們也想學著薩哈廉,學著范文程一樣離開,可到底還是不敢的,范文程的沒錯,聽趙烈那家伙極為不是個東西,對付漢奸的都是從來不肯饒恕的,要是讓趙烈打進來,還真是大大的不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