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一陣子,最后清點物質,計有鐵甲一件、鑲鐵綿甲四件,綿甲兩件、皮甲一件,虎槍一把,長柄挑刀兩把,精鐵鐮刀兩把,長柄斧兩把,順刀六把。
此外還有上好的戰馬十五匹,帳篷兩頂,背旗兩桿。
裝滿了金銀銅錢以及金銀首飾的口袋六口,以及韃子搶來的雞鴨干糧等物。
這一次,滅了一個白甲兵,想來正是最先反應過來反擊趙烈的那廝。
白巴牙喇兵,每牛錄中最強十人,好大的名氣,在趙烈回憶想來也不過如此。
當即,趙烈便就將所得的所有武器鎧甲全都分了出去,這些后金探馬個個精銳,身上的衣甲自然也是最好的,這比趙烈他們身上的不少衣甲都強。
不立即分發下去提升實力,化為即時戰力,難道還留著嗎?
最終,趙烈當仁不讓地拿了那件后金白甲兵的銀白鐵甲,也將那廝的上好坐騎收為己有,沒人對此有任何不同意見,這一戰,趙烈獨殺三敵,制服一敵,完全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滅了這對后金探馬。
別說拿一匹上好的戰馬和那件鐵甲了,就是將所有的戰馬盔甲收為己用,眾人也說不出什么話,至多心中嘟囔幾句,甚至虎頭還要開口覺得趙烈吃獨食之外,再無其他。
而趙烈卻將其他所有的都分了出去,這不得不讓眾人信心大增,全都想起之前趙烈的約定,更是喜歡。
而房三與老四率先選了兩件鑲鐵綿甲與兩匹戰馬,作為第一批作戰者的獎勵,接下來就是齊泰山得到了一件鑲鐵綿甲,虎頭與白眼各拿了綿甲,剩下的那件皮甲還有齊泰山換下的綿甲也給了趙永山隊分配。
至于,兵器什么的的,眾人都沒有換,只是收集了起來,畢竟,兵器不同于鎧甲,等閑若是用不順手,反而會影響戰力。
至于金銀銅錢什么的,趙烈一概不要,但眾人都是不依,最終還是在趙烈的要求下,平分,饒是如此,也依舊讓眾人覺得趙烈太過自律,這樣反而不好。
按照他們看來,立功最大的自然應該享受最多的戰利品,要不然豈不是亂了分配的規矩,不免讓人心生懈怠,立功最大者與沒有作戰者都是一樣的分賞的話,這就不是什么賞了。
對此,趙烈心知肚明,但也不說,繼續去算首級功。
按理趙烈應該算是三級半,房三算半級才是。
這就是實際戰況。
但趙烈卻不這樣來分配,徑直將四顆首級平分給八人。
這樣固然讓眾人非常高興,但不免再生之前分銀的顧慮。
對此,趙烈不再沉默,開口說道:“今后戰功如何分配咱們再說,但現在咱們夜不收的規矩,那就是不以首級論功,而以實現了戰略意圖來報功。”
“如此次我與齊泰山兩組,合圍敵寇自然是沖鋒陷陣,永山組留守固然似乎是沒有在前線接戰,但若是沒人留守戰馬,防備后路,那咱們兩組又怎能安心進戰。”
“所有凡是出戰,只有分工不同,只要完成了戰略目的,擊殺了敵寇,那首級全都平分,戰時不允許割取首級,否則就算是勝,也要取消所有功賞。”
“至于,臨陣殺人,悍勇而上之類的立功戰賞,全都體現在戰利品的分配上,立功最大的人,優先獲得挑選戰利品以及多分得金銀的資格!”
“就像這一次我們分配戰馬與鎧甲一樣,而至于銀兩的分配,這次是特例,又是開門紅,所以平分,以后也以戰功論。”
這樣的分配方式與賞功措施與明軍的唯首級論大相徑庭,但眾夜不收都是見識過戰場世面的,明白若是按照趙烈這么來分配,倒是反而更好了。
反正首級都平分就算是保底,這也盡可能的減輕眾人對戰術分配的爭議,避免臨戰割取首級而失敗的慘劇發生,而戰利品的分配則更傾向于實際戰況,這也照顧了悍勇者的心理,做到了相當程度上的賞功獎勵。
如此的分配方式雖然不免也還是有一些弊端,但現在趙烈是老大,自然是他說了算,而且趙烈最強,立功最大,這樣的人都發話了,眾人自然也就歡呼雀躍的接受下來。
畢竟,這樣的賞功方式聽起來更為合理。
若是此次只是出個近哨,那大家都是愿意將那個還有一口氣的建奴押送回西平堡的,弄上一個活口,賞賜會更多。
但這次出的是遠哨,總不能帶著這么個半死的俘虜跟著,齊泰山便就宕機操起一把后金短斧,徑直將那廝最值錢的玩意——首級砍下,而其他三個后金兵也是如此。
齊泰山準備將之都掛在趙烈的馬上,趙烈卻不喜歡這個,讓他自己掛在馬上,這倒是讓齊泰山更為威風了,趾高氣揚地將四顆首級分掛馬首兩邊,還知道弄個對稱,倒也有幾分勞動人民最樸素的審美觀。
而四個后金強盜身上的衣裳也扒了個干凈,這些趙烈是看不上的,滿是腥膻,但軍中苦楚,這些布料還是有用處的,自然不能浪費,還是得物盡其用的。
至于那四個已經失去了任何價值的沒有透露的尸身,趙烈他們才不會去多管,徑直就這樣胡亂地丟棄著,天寒地凍不會發生瘟疫,二來如此的寒冬,野狗惡狼會很快來照顧了這一切。
葬身狗腹想必就是這些強盜、侵略者們的報應吧。
分了些干糧與銅錢給那三個女子,趙烈叮囑她們帶著小狗子那瘋掉的姐姐一起逃難廣寧,雖然這對于三個女人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有了干糧與銅錢,想來會好一些,而且,大敵當前,趙烈也沒有辦法分出人手,護送她們回去了。
此刻的小不忍,也許會影響到后續戰局,屆時,可就不只是三個女子的安危,而是整個廣寧數十萬軍民的安危了。
再苦再難,難道還比得上剛才所遇到的一切嘛!
都是莊戶兒女,沒那么矯情。
三個女子對趙烈是千恩萬謝,而小狗子也被趙烈安葬了,他的姐姐早已哭暈了過去,只盼著醒來之后,能夠恢復理智才好。
看著這四個女人,趙烈長嘆一聲,揮了揮手,翻身上馬,再次踏入了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