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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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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陳囂正提了劍準備例行晨練,結果剛一出屋子,發現院子里多了兩個人——

  穿著軍裝,站的筆直,在這藥鋪之中顯得略格格不入。

  陳囂不認識這兩人,卻認識他們這身衣服——這是蘇大都督手下的兵。

  戰歌不在,這兩人正在跟青離說著什么,見有人出來了,便停了下來。

  陳囂略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青離卻叫住了他。

  “陳公子,這兩位是蘇大都督的親兵。”

  陳囂抱拳行了禮,“在下陳囂。”

  兩人也通了姓名。

  青離道:“青離有件事想拜托陳公子。”

  陳囂道:“青姑娘客氣了,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青離道:“西涼寨的案子查到現在,牽涉的勢力太多,這之中的關節很復雜,朝廷那邊或許有旨意過來,到時候戰歌……若是做出什么沖動的事,還請陳公子幫忙攔著些。”

  陳囂不大理解,問道:“青姑娘這話是何意?”

  青離正挑揀著藥材,手下微微頓了頓,輕輕嘆了口氣,道:“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一道白影翻墻而入,輕盈落地,正是戰歌。

  他提著只大食盒,卻是買早點去了。他見到院中的情形,倒是不怎么驚訝,將食盒往桌子上一放,眼睛卻是看向那兩位軍人,打了招呼,道:“這么快就到了,我還以為要再等兩天。”

  一人抱了抱拳,道:“大都督那邊查到些線索,請戰大人速速趕往玉門關。”

  陳囂聽兩人話里的意思,戰歌是早就知道兩人會來……上次在息玉門外,小豬還給蘇大都督送了信嗎?戰歌之前的確說過過兩日便要去一趟玉門關,莫非玉門關那邊真發現了什么線索?

  小希已經將桌子收拾了,幫著將早點擺了出來。戰歌看了看,道:“總該容我吃了早飯再走吧?二位趕了幾天幾夜的路,也累了,坐下一起吃點兒。”

  兩位推辭了一陣,說什么不合規矩,被戰歌罵了一頓,終于是老老實實的上桌了。

  這頓飯陳囂吃得有些沒滋味,主要是在想青離那番話到底是何意……難道這案子不查了?

  為什么?

  因為突厥大王子?李業不是普通的馬賊,而是大周朝的侯爺,若最后查出兇手真是突厥大王子,最后會導致邊疆不穩嗎?

  若當真如此,大周朝未免太軟弱了些。

  或者,是因為那個神秘的東方先生?

  還是說,蘇大都督在吐蕃那邊的調查有什么進展?

  陳囂胡思亂想著,吃飯吃得心不在焉,也沒聽清旁人在說些什么,直到戰歌叫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這般出神?”戰歌狐疑的看了他半晌,道:“玄衣門發了海捕文書,只要楊伯義露面,定然無法逃脫。”

  楊伯義,就是玉龍幫楊老板的姓名。

  戰歌大概是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罪名,特地提了這一句,告訴他玄衣門一定會找到真兇。

  陳囂笑了笑,沒說什么,卻是再次看了青離一眼……如果這案子不能查下去了,他或許真有可能被當做替罪羊,所以,剛剛青離跟他說那番話,是讓他認命?

  早飯過后,陳囂和戰歌離開了,青離沒有送行,仍舊去前堂里接診,今日的客人少了些,估計再過幾天她也能輕松些了。

  戰歌拉著小希叮囑了些事,告訴她有什么事盡管去找浪子山莊的人幫忙,若是碎玉閣的人來了,不用客氣,直接將人趕出去……那模樣,像極了要出遠門的老父親。

  陳囂看了看百草堂門口,街角對面賣混沌的,旁邊架著馬車等客人的,擺著皮毛攤子的……安排這么多人保護,不知道還以為這里住了一位公主。

  出了于田城,戰歌放慢了馬速,跟陳囂并行,道:“陳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陳囂道:“沒有。”

  戰歌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撒謊的時候眼珠子總會看向右邊,鼻翼會微微張開。”

  陳囂:“……”

  他該說,不愧是玄衣門的人嗎?

  ***

  大漠的星空很美,映著月光的河流也很美,遠遠的狼嘯聲都似背景音樂一般,令人沉靜。

  嘩啦——

  一道人影破水而出,攪碎了一河的星月,隨即踏波而行,翩然落地。姿態倒是美的,不過全身濕漉漉的,衣服貼著身體頭發貼著頭皮,半點翩躚的影子都無,怎么都像只落湯雞。

  岸邊站著個黑衣人,隨手扔了件黑披風過去。

  那人接了,一邊系著領帶,一邊道:“崇吾,別這么嚴肅呀。”

  這里是白玉河,不在于田城附近,更靠近昆侖山這邊。那從水中出來的人是再次來到這里泡了一個時辰的燕無意,而那黑衣人,自然就是被他拐帶出來的崇吾。

  崇吾被趕出師門,雖有些心結,但畢竟也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對外界也是十分好奇的。他去哪里都無所謂,既然有人相邀,又是自家的救命恩人,便沒有拒絕。更讓他驚奇的是,燕無意說有辦法幫他提升內力。

  只是,這幾日凈陪著他在這白玉河泡澡了。這家伙還說讓他感受感受天地之力日月精華什么,崇吾覺得這家伙似乎把自己當成了白癡……算了,聽說戀愛中的人都是白癡,就當是關照智障兒童了。

  燕無意穿好披風,走近了些,問道:“剛剛有什么感覺?”

  崇吾抱著劍,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河水,看著再次圓潤的水中月,眼睛如夜色般沉靜,搖了搖頭。

  燕無意望了望天,默默嘆了口氣,隨即,卻是突然欺身而上,一掌拍出!

  崇吾倒是沒躲,待他近前,也不用劍,抬手跟他對了一掌……半晌,他感覺到有些異樣,抬眼,面帶困惑。

  燕無意收了手,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道:“雖然還不明顯,不過的確有效果。”他說著,輕笑一聲,道:“若是跟息玉訣配合,速度應該快些。如何?想不想試試?”

  崇吾不大理解,問道:“為什么?”

  燕無意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我練的是至熱內力,一年前就感覺到了瓶頸,怎么練都覺得不對,無法寸進。如今想來,是原本練功的路子就不對。天地有陰陽,極致的光明也是極致的黑暗,內力也是一樣的,練至熱內力之時,用偏冷的內力去牽引,效果反倒更好。”

  崇吾道:“不會相沖?”

  也難怪崇吾懷疑,畢竟這與武林公認的常識是相悖的。武林宗門追求的都是內力的純粹,太亂了內力相沖,功力全失事小,真氣失控倒是筋脈斷絕也不是不可能的。

  燕無意道:“這便是內力的掌控問題了,也有一個量的問題。我這兩天試驗了下,將偏冷的內力聚集在四肢,效果不錯。”

  之前在百草堂,青離說,在白玉河泡澡對他突破內力瓶頸有好處。當時,他雖驚訝,卻還是帶著幾分懷疑的。那天晚上跳進白玉河,更多的是存著博佳人一笑的想法。白玉河水溫低,他很是任性的沒有運功御寒,半個時辰之后,卻發現了不對勁——

  身體之中似乎有個屏障,裂開了一道縫。

  仔細感受一番,才發現體內多出了一絲絲內力,很微弱,跟他原本的內力相沖,很快就消散了。

  不過,也讓那原本一潭死水般的丹田起了些微的波瀾。

  他愣住了……

  息玉門禁地之中,因為陣法的緣故,息玉訣的真氣得以保存在水中,制衡神鳥的火毒。可是,實際上,真氣離了體,很快便會逸散。這白玉河即便與息玉門那邊相通,也不該含有真氣才對。

  那么,他剛剛吸收的到底是什么?

  傳說中的日月精華?

  雖然不大相信,但似乎……那丫頭的法子真的可行。

  武林中修煉極致內力的宗門也不多,大多數都是偏冷,偏熱,或者偏柔,偏剛。倒不是旁的,而是功法難尋。武林中也有極致內力大成之人,未必就沒有人知道這法子。但一個不會武的小姑娘,竟然能想出這法子,倒是讓人頗為意外。

  因為猜到了這點,他才將崇吾給誆了出來——息玉訣的內力是偏冷的,不是冰雪的那種帶著侵略性的冷,是如水一般柔和的冷。

  燕無意看向崇吾,道:“你教我息玉訣,我幫你找極寒內力的功法,如何?”

  崇吾道:“息玉訣便很好。”

  ——他并沒有想練什么極寒內力啊。

  燕無意卻似是沒聽到一般,抬手搭在他肩上,“明日接了小紅,我們便往北走,聽說天山派有極寒內力的功法,極北瀚海宮的冰澤心法也頗為強大……咱們先定個小目標,比如打遍天下無敵手之類的……”

  崇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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