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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準備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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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來不及細看新客站的“妝容”,伯母在前面一再催促道:“小毛和阿浦,不要嘰嘰呱呱了,趕快走。坐船的人多,還要排隊的。”

  小毛和堂哥相視一笑,加快步伐。

  從廣場入口要前往候船大廳,還有一段長長的路要走。身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所以這一段路對小毛和堂妹來說相當于是一段“苦難”的歷程。

  碼頭上也有挑夫,花上一兩角錢,可以幫著把行李送上船。但這對小毛他們來說,這個舉動無疑是天方夜譚。

  好不容易進入候船大廳。大廳很大很敞亮,用很長的板條長椅一一隔著空間。里面熙熙攘攘、嘈雜雜雜,散發著人體擁擠的氣味。

  一行人找不到座位,最后在靠墻角的地方找一個位置,把身上背負的東西都卸下來,喘一口氣,歇息一下。

  王國良給阿哥遞煙,笑著解釋:“出門時候公交車壞在半路,后來我們是走路到的輪渡站,所以到這里就稍微耽擱了一些。”

  “沒事。只要最后沒有耽擱上船就行。”王國賢接過香煙,掏出來打火機給自己和王國良點上。

  堂妹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兒抱怨道:“不是還有時間的嘛,干嘛從家里介早出發的?”

  “為什么要早早的趕到碼頭,就是擔心錯過坐船呀。”伯母呵呵一笑,用手擦擦她臉上的汗水,說道,“買一張票不容易,出一趟遠門也不容易,所以寧可將大好的時光浪費在候船大廳里,也不能遲到的呀。”天才一住m.qq717/

  伯母說的是實話,事實也是這樣。

  排長隊購買輪船票,確實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七八十年代是十六鋪碼頭鼎盛時期,每天幾十個航班進出,僅上海至重慶一條航線就有13艘輪船往返。

無論從上海出發去南通、南京、武漢,還是從長江沿途城市返滬,上海十六鋪始發船票的購買往往都是徹夜長隊。以至于很多工廠和企業單位在春節等特定時間段,都只能是派專人前  去購票。

  常常是天不亮,就要趕到已如同菜市場一樣的售票大廳里,混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到票買到手,人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是也顧不上這些,能夠買到票,就算幸運了。

  伯母說:“我們這次的票,還是托人在金陵東路外灘口的售票處才買到的。”

  伯父抽一口煙,在一旁說道:“我印象中,往返于上海、南通至南京有鋪位的四等艙船票最為緊俏,經常是一票難求。因南通至南京沒有直航船,旅客是由大班輪順路捎帶的,票源要視上海的乘客多少才能確定。”

  小毛直接坐在地上。不響。

  堂哥也挨著坐下來,笑道:“可能是“鋪”與“浦”相近,我小時候坐船的辰光,就覺得上海港真大,這么大的一個碼頭竟然僅排在第十六號。后來我才知道,并沒有十五鋪或十七鋪碼頭。”

  大家都笑了起來。

  “十六鋪”碼頭對于我來說,很多都是童年難忘的記憶。”堂哥說,“那些年,從“十六鋪”去往外婆家里都是坐的輪船客運,晚上上船,一夜過后,次日中午才能抵達江陰的碼頭。”

  他說:“4歲那年離開寄居兩年的外婆家,回到上海準備上小學,就是在十六鋪碼頭上岸。當時我抱著一只大白鵝,跟在瘦小的外婆身后,緊張不安地注視著擁擠嘈雜的人群。”

  “那個時候,交通不是很便利。”王國良搭腔,說,“你們不知道,以前你們爺爺在的辰光,我們回蘇北老家,往往一家人在這個大廳里一坐,就是兩個鐘頭好等的。”

  “老早子上船的時候,還要從一只船跳過另一只船那樣過去的。”王國賢補充說。

  “講起來,十六鋪這個客運的碼頭,我從這個地方離開上海,又經過這個地方回到了上海。”堂哥笑笑,說道,“后來我長大了后,才多多少少了解到十六鋪碼頭的一些歷史。”天才一住m.qq717/

  多少年來,“十六鋪”一直是進出上海的主要通道。

  有些人在此惶恐地初涉都市洪流,有些人在此依依惜別繁華的都市夢境,有些人在此欣喜地走進上海灘“十里洋場”,追尋自己的夢想。

  徐志摩曾在這里登上“南京號”遠洋輪,奔赴大洋彼岸的美國,張愛玲曾在這里款款上岸,搭上小東門的有軌電車,去往常德路的那個家。

  上海聞人虞洽卿早年從寧波來上海學徒,在十六鋪碼頭下船后,恰逢大雨滂沱,赤腳前往瑞康顏料行。老板疑為“赤腳財神”上門,便加以重用。

  辛亥革命元老于右任青年時因鼓吹反清被通緝,亡命上海,在十六鋪登岸,匿居法租界,后有幸成為馬相伯的弟子。天才一住m.qq717/

  更有不少仁人志士從十六鋪碼頭走向世界,學習先進科學文化,探求救國之路。1919年4月,湖南新民學會20多人從十六鋪碼頭上船去法國勤工儉學。老人家,還有周總理赴法國勤工儉學,也是在十六鋪碼頭登上法國郵輪“波爾多斯”號。

  70年代,人們對十六浦老碼頭印象最深的,恐怕是送知識青年上船去外地插隊的情景。那時候無數上海花季少男少女,背著軍綠色的背包,以及卷裹起來的被子,在碼頭上與前來送行的父母家人道別。船開前,碼頭上哭聲一片。

  沒過多久,喇叭里通知他們這個班次的乘客準備登船。

  于是小毛他們全部都挪動到進站口。

  從這里望去碼頭,剛好有一艘客輪靠岸。一開艙,船上的人如潮水一樣涌向甲板。

  一下子老碼頭上塵土飛揚,塞滿了行李箱、籮筐,四處都是汗味、水果味、干貨、雞鴨禽類的味道,人們腳步急匆匆的,停歇不得。一批又一批人從客輪上下來上了碼頭,然后融進被搬運工、小轎車、三輪車、小販們“嘈雜”出來的上海灘,開始各自的勞碌與奮斗。

  這時候,進站口岸上的鐵門拉開,準備上船的乘客個個早已做好“沖”的架勢,爭先恐后的全朝船上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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