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墓西南方。
伴隨著巨大的波浪,幾條幾百米長的巨獸從那白骨的世界里游了出來。
其中幾條巨鱷繼續向前,去尋找獵物,只剩下一條巨鱷和一條巨鯊留在原地。
“唉,這些混血種也藏得忒嚴實了吧,怎么連個影兒都看不到。”
復制體一行已經橫穿了三次鯊墓,卻還是沒找到核心區域。
如果把鯊墓比作一個圓,核心區就是圓心,肖仁他們雖然從圓的一邊,穿到了另一邊,卻不一定會經過圓心,在不清楚核心區在哪兒的情況下,他們只能一次次橫穿,調整方向,繼續橫穿,來尋找。
如果中間能運氣好橫穿了某個鯊族或部落,倒是能根據他們的位置,來更精確的辨別核心區,但這幾次橫穿都沒遇到。這里無論是鯊族還是鮫人族,都太少了點,就跟亞洲和北極似的,你在亞洲,基本怎么穿都能遇到人,但在北極你變著花樣穿,都很難遇到個人。
“主人一定會找到的!”巨盾鯊憨憨的說。
肖仁笑道:“哎哎,我也相信我會找到的。把你調過來真是個明智的選擇,這么荒蕪的地方,沒個陪著聊天的,就太無聊了。”
而且巨盾鯊在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在肖仁走神的時候,記下他走錯的方向。
肖仁之前總是游錯方向,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會兼顧不過來,像是復制體這邊荒蕪一片的地方,他放的心思就少,往往處理不過來的時候,這邊就只留著一點意識,讓復制體們繼續游,就導致常常朝著一個錯誤方向游很長時間。
“不過這么下去不行啊,得想個辦法,不能這么瞎試下去了。”
肖仁一直琢磨到那些復制體打回獵來,終于想到了一個有點笨,但絕對很有效的法子。
在有了巨盾鯊當導航以后,他們基本能保證一路游的都是直線,所以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尋找核心區。
假設鯊墓是個正方形,其實什么形狀都可以,但這里用正方形來舉例簡單點。
肖仁他們所在的位置在西南,那么他們就從西南向東南游,從最貼近鯊墓邊緣的地帶,橫穿鯊墓的西南角。
并確保感電力一直掃描到鯊墓的這一角,然后這一角就作為已經確認過的地方,從這一角開始,來回的從西南穿到東南,再從東南穿回去,每次穿之前,都朝前平移到感電力掃描的極限,這樣就形成一條條平移的平行線。
即用平行線的穿梭方式,來尋找核心區。
這種辦法雖然有點笨,但也是能保證準確找到目標的最省時間的辦法了,而且這種平行線式尋找法,適用各種形狀,不管這鯊墓是個什么形狀,都可以用這個辦法找到核心區。
“數學幫我度過難關,阿門。”
想到辦法以后,肖仁也松了一大口氣,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和巨盾鯊帶上獵物,再次上路,只是這一次他們不再是瞎撞,而是有了明確的方向。
鯊墓這邊想到了辦法,鮫人宮這邊卻進展不怎么樣。
就在前天的時候,部落里又失蹤了一個女鮫人,還是一個處于阿雅他們監視下的目標,是某個部落高層的情人,得知對方下手的目標一直是這類人以后,這個女鮫人就被暗中監視著。
但沒想到這個女鮫人突然不見了,不僅是她,還有一個監視她的鮫人宮士兵也不見了,另外倆一起監視的士兵則被人扭斷了脖子,死了。也就是說,完全沒有目擊證人,連到底發生了什么,都沒法得知。
不過得知這個消息時,肖仁還是有了第一懷疑目標,就是那個失蹤的鮫人宮士兵。
本來他們就懷疑是皇家商隊的人動的手,而鮫人宮的士兵,有時也會去商隊當護隊的,不排除他們的作案嫌疑。
而且這個案子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發生戰斗的地方,沒有留下第五者的味道,只有那個女鮫人、失蹤士兵,死去的兩個士兵的氣味。
這明顯不對勁,就算是現代,也很難把混著五種氣味的水,只抹消其中一種氣味。
這只能讓人想到是他們其中一人動的手,而最不可能動手的就是那倆死人。
而且死去的兩個士兵,都是7級,失蹤的那個也是7級,事情發生的當晚,部落的人沒有聽到任何打斗聲,這說明下手的人要么是實力比他們強很多,要么就是他們的熟人。
而失蹤者顯然是熟人范疇,他若是分別對其他兩名士兵下黑手,是最容易做到的。
這也是肖仁為何這么懷疑他的關鍵原因。
但是之后調查了一下那個失蹤鮫人的家庭背景,發現那是一個在鮫人宮出生的鮫人,不僅如此,他的父親、祖父,都是鮫人宮的鮫人,而且還是巨鮫人,也不效忠以往那些螯鮫人皇,他的祖父是個哪邊都不沾的普通士兵,但他的父親曾是九長老坦陸的親衛兵,是長老會的效忠者。
這樣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背叛鮫人宮。
可他怎么會和那個女鮫人一起失蹤了呢?
有那么一瞬間,肖仁想到了狗血的狗男女私奔,但想想又不太可能,這又不是晚間八點檔。
調查之后,他的夫妻關系也的確挺和諧的,媳婦兒是兵器部的女鮫人,倆人剛成親不久,還有了一個兒子,他媳婦兒等級比他低不少,怎么想也不可能對他進行家暴。艷艷電子書 而且還有一點也能證明他不是兇手,就是他的鯊魚的證詞,去監視的鮫人士兵都會把鯊魚留在鮫人宮,混在商隊進入各個部落。
而事情發生的當晚,其他兩個死者的鯊魚第一時間發現鮫人和自己的契約關系斷了,它們馬上就通知了鮫人宮。
也正是如此,鮫人宮才在第一時間發現出了事。
但事實上,當天晚上并不是只有那倆鯊魚來找鮫人宮,在那倆鯊魚之前,那個失蹤者的鯊魚也找到了鮫人宮,但因為它是囊鯊族,而囊鯊族的腦子都有點憨,就比如巨盾鯊,那條囊鯊也是,語言能力不咋滴,當時并沒有描述清楚,被不耐煩的赤鮫人士兵趕走了。
后來調查發現了這一點,又派人去問,才知道當時它是想說它和契約者的契約關系突然斷了,也就是說——那個失蹤者在另外兩個士兵死前,其實就已經死了,這樣就不可能是他下的手。
不過考慮到他的鯊魚和他之間的關系,這個證詞的可信性還有待商榷。
“阿雅,你怎么看?”肖仁此刻狄仁杰附體——遇事不決,先問元芳。
阿雅有點猶豫道:“小女的確有些想法,不過可能有點荒誕。”
“嗯?先說說我聽聽。”
“額,好吧。”阿雅小心的打量了肖仁一眼,說:“那個,我認為這其實是一樁情殺的案子。”
“哦?此事怎講?”
“嗯……是這樣的,小女最近感情方面不怎么順利,所以把自己的情況代入了一下,就發現這件事換個角度看得話,就很簡單了……”
肖仁打斷她:“等等,你感情方面怎么不順利了?古藍朵終于嫌你丑了?”
阿雅羞澀的笑了笑,說:“這倒不是,就是最近剛勾搭上一個兵器部的妹子,結果她知道我跟古藍朵的關系以后,一尾巴把我踹下了床,唉,我這老腰,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啊,對了,這事別跟古藍朵說啊,不然她會殺了我的。”
肖仁面無表情道:“好的,你可以繼續說案子了。”毛線啊,為毛這家伙就這么受歡迎啊,她在鮫人族的眼里,不應該是個丑比嗎?這簡直是跨越了種族、相貌、性別的受歡迎程度啊!
原來以前他找不著女盆友,不是因為他胖,而是因為他沒天賦?
阿雅一本正經道:“嗯,我認為應該是這樣的,失蹤者和兩名死者中的一人,在漫長的軍旅生涯中,誕生了一種超越了友誼的感情,但失蹤者因為家族的脅迫,不得不向傳統婚姻妥協,結婚生子,但在同時,他還和以前的情人保持著關系,大概還說過什么‘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跟你才是真愛’之類的話。不要覺得不可能,以前我在南方海靈那兒,他們的媳婦兒就經常這么跟我說……”
“停,我不想聽你那些破事!”
“嗯,總之呢,這個有婦之夫的占有欲很強,明明有老婆有孩子,但他卻還想霸占著那個情人,可那個情人呢,大概又遇到了另一個讓他心動的人,也就是死者二號,于是就把那個失蹤者給踹了。
失蹤者飽受來自家庭的無形折磨,又遭受了情人的‘背叛’,日復一日,越來越恨,而這次監視行動,他們三個恰好分到了一起,于是這個失蹤者終于忍不住對另外兩人動了殺手!”
肖仁點了點頭:“你這個推斷倒是有點意思。”話說這貨以前是不是經歷過這種事,不然怎么會這么熟悉?
“按照你這個說法,的確是有了他下手的動機,不過他的鯊魚可是說他在那之前就死了,而且負責監視的人是開著感電力的,他怎么能保證能趁其不備干掉對方呢?還有那個失蹤的女鮫人又是怎么回事?這些都說不通。”
阿雅聳了聳肩:“很簡單咯,首先他的鯊魚說的是真是假沒人知道,就算他的鯊魚說的是真的,他是不是死在那倆人之前,誰知道呢?你不能看他的鯊魚先到,就判斷他死在那倆人前面。
我這段時間跟老師學了速度和路程,先到后到要考慮到它們的速度,還有距離鮫人宮的路程。
而且說不定那倆鯊魚路上遇到什么事耽誤了,這都是有可能的。”
“但根據你的說法,那個失蹤者的確是有可能死了?”
“嗯,但別覺得他就沒殺人,現在入侵物種侵襲部落是很常見的事,尤其是晚上的時候。
他要是逃跑肯定找那些沒人待的地方跑吧,而這些地方最容易被那些入侵物種襲擊,說不定他就在當天晚上被吃了呢。”
肖仁點了點頭:“嗯,合理,繼續說。”
阿雅道:“其次你說他們一直開著感電力,這個誰能保證啊?比如他們仨是輪班監視吧,如果當時負責監視的是那個失蹤者,那另外兩人應該會休息吧,他們很可能會關閉感電力,據我調查,長時間監視一個目標的那些士兵,都說會很疲勞,一回去就累的睡著了,經常要被下一個輪班的叫醒,而且很多人都會關閉感電力睡覺,因為開著的話,就跟睜著眼似的,影響睡眠。這種情況下,他們對周圍的環境基本沒什么感知,而且三人這段時間就住在同一個洞穴里,失蹤者趁他們睡覺干掉他們,應該沒太大難度。”
“嗯,有道理,但那個失蹤的女鮫人呢?”
阿雅攤了攤手:“這個你得問我們一直在抓的那個家伙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仨死的死,逃的逃,然后那個變態在這時候把人擄走了?這不可能,那附近只有四人的氣味,而且那個女鮫人的氣味,和監視三人的氣味是混在一起的,事發的時候,那個女鮫人應該也在才對。”
“哦,那就更簡單了,女鮫人的洞穴離他們的洞穴又不遠,有可能半夜打算出去溜溜食,保持身材,好繼續迷住她的金主,然后恰好經過了他們的洞穴,撞見了那一幕。然后被失蹤者抓走了,之后兩人一起被某個路過的入侵物種給吃了。”
肖仁:“……”雖然總覺得這案情的發展有點詭異,但被她這么一說,就是很合情合理是怎么回事?
“那他為什么選擇抓走她,而不是殺掉她呢?”
阿雅一拍手:“你看,你就這么想了吧,把那女鮫人殺了的話,那個連環綁匪變態就容易從懷疑對象里排除,再結合遺留的氣味,很容易想到下手的人是唯一不見了的人。而把那個女鮫人抓走,就會引導人覺得是那個biantai做的,而不容易想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