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看了看旁邊的一扇窗戶,隔著玻璃可以看到一群被石頭封死在里面的密密麻麻的蛇,但有著玻璃阻礙,它們倒是進不來。
嗯,算是沒事?
“額,我們沒事,不過我們已經被蛇包圍了,但這些蛇現在都被肖仁引走了。”
電話那邊的夜凌天愣了愣:“被肖仁引走了?”
“額,是的。”秦朗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說關于肖仁引走蛇,卻任由自身被蛇群包裹,沒有反擊的事。
卻沒想到夜凌天道:“你們問問他有沒有退散蛇群的方法,現在坊城市西部到處都是蛇,交通已經癱瘓了,你們身處在事件中心,盡快尋找解決之法!”
這回秦朗也不好瞞著了,把肖仁前后的做法說了一下,畢竟他們也覺得肖仁仿佛是故意拖著一樣。尤其是那條小蛇,在蛇潮出現之前,他一直用手握著,當初發現的時候,明明不知道那條小蛇的來歷,還問過他們,結果蛇潮來臨,他倒是一點不奇怪了,說他不知道點什么,誰都不會相信。
夜凌天思考了一會兒,也猜不出這神經病在想什么,但不管他為了什么,現在也不能拖下去了,道:“讓他趕緊想辦法把蛇潮停了,現在市內又不少民眾因為蛇潮的緣故,受了傷,蛇潮不停的話,車輛無法行動,會影響救援速度,也會造成更多的傷亡,讓他注意大局!”
秦朗尷尬道:“夜帥,我們也想提醒他,可是現在我們也聯系不到他啊,他把公寓用石頭封死了,他還沒帶手機,我們根本沒法給他傳遞消息啊!”
“沒帶手機?”夜凌天還不知道肖仁現在已經成了蛇人了,聽他這么說還有點納悶,畢竟在他觀念里,這個時期,肖仁會主動離開公寓就算是稀奇事了,就算是為了引走蛇群,那起碼也得有公寓這邊的消息,畢竟他留在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齊芳華。
“那他現在去了哪個方向你們知道嗎?”
在夜凌天想來,肖仁既然有辦法把蛇潮引走,說明他一定對這次的蛇潮起因有所了解,在找不到唐門刺客前,只能找這家伙死馬當活馬醫了。
“額,就在樓前不遠處。”
“樓前不遠處?他不是引蛇群去了嗎?”
“嗯,他就是引蛇群去了,不過離著公寓不遠,有他在,周圍的蛇群的確沒有對我們發起攻擊。”
夜凌天都聽糊涂了,按照坊城市現在這個蛇群的數目,連街道都滿了,公寓那邊的數量就可想而知了,說不定連地皮都看不到了,這種情況下,肖仁還在公寓不遠處待著,沒被蛇群給撕了?
“他待在那兒多久了,蛇群沒怎么著他?
秦朗摸了摸鼻子,說:“蛇潮一來他就待在那兒了,還咬破胳膊引蛇咬他,最后一次看到他,他正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被蛇群包裹住了。”
夜凌天嘴角抽了抽,這怎么聽都像是死透透了啊。
“這樣他都沒死?”
“嗯,沒死,不久前他還動用土元素能力封樓呢,那時距離他被蛇群包裹起來,已經有大半個小時了,要是中毒的話,早就死翹翹了。”
夜凌天搞不懂他們那兒是怎么個玄幻情形,想了想,道:“你們先看好齊芳華,我感覺唐門不會放過這次交通癱瘓的機會。”
除此之外,他還有些事情沒說,現在公寓和龍門這邊的信息并不對等,主要是肖仁和龍門的信息并不對等。
龍門現在知道肖仁可能對這場蛇潮知道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他知道到什么程度,比如說這次蛇潮的數量,根據龍門的腦力進化者分析,整個坊城市的蛇類加起來都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數量級,更別說僅僅只是西半城了。
會出現這種萬人空巷,蛇群過街的場景,很可能是西半城早就有這么多的蛇存在了,結合唐門幾次行動都是針對公寓的方位,對方應該是在很早之前就得知了齊芳華的位置,并一直在暗地里往西半城的方向放蛇進來。
這一點做到并不難,龍門并不關注野生動物的動向,有幾條蛇朝著坊城市移動根本引不起他們的注意力,只要分批、分散地方,專挑黑夜之類的時機,再結合那種恐怖的操控能力,很容易就把這么龐大的蛇群轉移到坊城市西半城。
至于對方在東南方向下車,大概就是故意暴露給他們一個信息,讓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邊去,以免發現坊城市里蛇類突然增多的異象。
現在龍門已經知道對方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不惜破壞交通,讓普通人都發現異樣,絕不簡簡單單是為了讓蛇群把齊芳華干掉,他們沒有道理不趁這個機會,親自上陣,這樣雖然光明正大,但也出乎意料的沒有人能攔他們。
只是這些肖仁都不知道,在他的想法里,這些蛇單純就是小蛇引來的,屬于狗急跳墻,想從肖仁這兒脫困。
若是他知道這場蛇潮已經擴大到了西半城,他絕對會意識到,這場蛇潮已經不單單是為了脫困了。
就在西半城陷入癱瘓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公路盡頭冒了出來。
這是一個頭臉都裹在綠布里的人,即便現在是夏天,他也不嫌熱,只在臉上露出兩個小孔,是眼睛。
綠衣人并不是自己在走,他坐在一條巨蟒的頭上。
這條巨蟒極大,長約二十米,有水缸粗細,通體深紅色,在公路上前行時,周圍的蛇群都懼怕的主動避開,讓人忍不住想起在遠古曾存在過的泰坦巨蟒。
但這么恐怖的巨蟒,卻任憑那人坐在它腦袋上,游行之間還特別注意平穩,生怕顛著上面的人。
綠衣人除了那一身綠,唯一的特點大概就是他身上的蛇了——他的肩膀上立著一條碧綠的小蛇,跟肖仁抓著的那條綠酸蛇幾乎一個模樣。
不過這條小蛇要比肖仁的那條,表現的親昵的多,并沒有攻擊身邊的綠衣人,反倒常常討好的在他周圍晃來晃去。
而這兩蛇一人的行進方向,正是公寓的方位!
除了這處地方,在其他一些地方也出現了類似的場景,都是一個騎蛇的怪人,帶著一條小綠蛇,他們的目的方向也都是公寓。
這一切肖仁并不知情,但是龍門卻監控到了。
夜凌天看著傳來的監控影像,皺了皺眉。
唐門的服裝并不是很統一,畢竟他們是刺客,不可能總是穿著個固定制服明晃晃的告訴對方自己來自哪兒,但這種時刻,能這么自由的在蛇潮里行動的,除了唐門他也想不出別的人來了——畢竟白衣人那群家伙不知道為什么腦子總是不太正常的非穿個白衣,現在直接pass了,而其他勢力,也就一個獸門可能驅動這么大的蛇潮,除此之外,也只有唐門的驅蛇手段才行。
只是他沒想到唐門竟然下了這么大的力氣,一次性出動了九人,這還是自從多年前那次刺殺八大門派掌門后,第一次出動這么多人。
“難道他們知道肖仁的信息了?”曾云芝在旁邊納悶道。
夜凌天搖了搖頭:“不可能,他的信息只有你我知道,連總部那邊我都沒說,他們就算有臥底,也探知不到他的信息。”
曾云芝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驚訝道:“不是吧你,你不是都把他的檔案登記設為SSS了嗎?那份檔案里的資料難道是假的?”
夜凌天一點違反條例的意識也沒有:“嗯,真的被我單獨收著。”
“你,你還真是。”曾云芝不知道說他什么好了,夜凌天這人吧,看起來死板,對下屬總是要求一板一眼,按程序辦事,但一旦涉及到自己人的安危,立馬就把什么條例、規矩拋到一邊,總是按照自己的方法來辦。
“不過若是這樣的話,他們下這么大的力氣就有點不正常了,肖仁對外公布的資料是先天,咱們派去的人也都是先天,之前蠱蟲襲擊,更是導致保護力量只剩下5人,五個先天能做的了什么?除非……”
“他們怕的不是肖仁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他們怕齊芳華!”
“可不對啊,齊芳華不就是個內修地煞嗎?”曾云芝立馬把這個猜測推翻了:“隨便來個天罡也打的過她吧,我可不信唐門現在連天罡都沒有。”
夜凌天緩緩道:“你別忘了,當年華山派圍剿齊芳華,是什么樣的陣容,結果她不是照樣跑了?”
曾云芝一愣,當年圍剿齊芳華的,有多個地煞境的長老,這就罷了,還有一個天罡的華山派前代掌門人,結果還是被齊芳華跑了,還反殺了好幾個長老。
她記得這段歷史,小時候她聽完后,只有‘哇,仙子好厲害’的感覺,后來長大了,進了龍門,事情多了也沒再多想過這段歷史,現在被夜凌天再次提出來,她才察覺到有點不對勁,是啊,一個內修地煞,按理說連純煉體地煞都比不了,是怎么在那場圍殺下逃出生天的?
曾云芝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并快速被她抓住了,她急道:“你說唐門下這么大的力氣,是不是知道齊芳華的依仗是什么?他們真的單純就為了殺齊芳華而來的?”
夜凌天皺了皺眉:“你什么意思?”
曾云芝快速梳理著腦子里的想法,道:“你想想,若說那些散修之前來湊熱鬧,說是為了齊家的功法和刀法,那倒還有可能,但那些個大家族呢?齊家當年的刀法雖然厲害,但據我所知現在也有幾家兵器用的不錯的,林家的槍術、裴家的錘法,哪個都不弱于齊家刀法,而且刀法終究是技藝,真正的核心還是功法,但據我所知,齊家功法并不出彩,齊家的實力在當年的三十六宗族里,也一直排在后面,那些大家族沒必要為了齊家那點秘籍招惹龍門。
還有那個白衣人勢力,雖然前些日子他們的行動有些古怪,但再往前的時候,他們的確是露出過對齊芳華的興趣,而且也正是那一次跟翰林酒店的普通人有了聯系,才把他們給暴露出來,你想想,那樣一個連我們都沒有查出來的組織,都對齊芳華有興趣,真的是為了齊家那些秘籍嗎?”
夜凌天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齊芳華身上有某種寶物?可是我們怎么一點信息都沒有,而且齊芳華她早已沒了揚名的野望,她就算留著那寶物又有什么用,她連自己的孫女都不想讓她成為覺醒者,真要有那樣的東西,不凈為自己和身邊的人招惹禍端嗎?”
曾云芝聳了聳肩:“我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嘛,當年的那些事發生時,咱們龍門連個模子都沒有,后來建立起來,得到的信息也大都是江湖明面上流傳的,僅有的一些比較貼近真實的,也是從當年那些跟她關系還不錯的人那里聽來的。而這些人……你若是身上有個讓所有人都為之瘋狂的寶物,你會隨隨便便告訴自己的好友嗎?反正這種可能導致關系破裂或者給人帶來災難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而且那些給咱們提供信息的人里,也有的是各個勢力的人,就算他們真的知道點什么,為了各自的勢力,他們也不會把這種信息告訴我們。”
“可是她現在還留著干嘛?干嘛不交給國家?”夜凌天的話雖然在普通人耳朵里聽起來很討厭,但這也是事實,這種寶物不是你隨便撿了塊狗頭金那么簡單,這種寶物是會引來滅門之災的,你一個想要隱居的人,有孫女有丈夫,還捧著個燙手山芋不是自找麻煩嗎?
曾云芝皺了皺眉,不太確定道:“也許,是為了報仇?”
夜凌天想了想,沒說話,曾云芝說的這個可能性也許有,但不是很大,他之前跟齊芳華接觸過,當他提到關于滅齊家和她兒子兒媳婦的線索時,齊芳華的確有些動搖,但是并不是很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