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用不了幾年就得更換身體,而且……
嘖,太丑了,受不鳥!
還是送到佛祖那兒吧,他老人家慈悲為懷,對眾生一視同仁,即便整天對著這張臉,想必也是不會嫌棄的。
“大人,請問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一個弱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肖仁回頭看了一眼,是那個矮胖子。
對于對方叫什么名,什么背景,肖仁一點都不關心,隨意擺了擺手:“沒什么吩咐,你倆先在那兒呆著吧。”
金萬三和紅塵女互相看了看,都有些莫名其妙,真的很奇怪啊,你說這人不殺他們,還特意喂了蠱蟲,卻既沒有要挾他們,也沒有讓他們效忠,這幾個意思啊?
兩人感覺,哪怕說幾句狠話嚇唬一下他們也行啊,現在在這兒坐著干等,讓他們真是慌得一批啊,尤其是腳上那只石手,始終禁錮著他們,不知這人到底什么意思。
肖仁正在想剛才那個青年用出來的能力,將土地沙化。
根據他的猜測,那個人當時應該是想將土地改造成流沙,躲進去熄滅火焰。
不過肖仁很清楚,流沙這種東西和沼澤一樣,只有土或沙是不行的,還得有水才行,那個人只能控土,想要形成流沙和沼澤根本不可能。
不過肖仁也在想,如果以后他有了控水的能力,是不是可以隨意把大地改造成流沙和沼澤呢?
到時候他既能躲進去,逃避敵人,也可以直接把敵人拉下去。
這兩者組合,肖仁感覺能組合出非常多的招式來,而且都很實用。
不過目前還沒遇到過水元素異能者,也不知道這些想法能不能實現。
肖仁意念一動,一個土質的四方體從大地升起,飛快變形,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土房子。
肖仁暗暗贊嘆,這種能力簡直就是建筑隊專用啊!
有了這能力還辛辛苦苦的蓋什么樓,一個念頭的事!
遠處的兩人卻看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人的精神力有多少啊,這么壕的嗎?
他們之前的那個同伴也是土元素覺醒者,但卻從來沒在他們面前變過房子,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所有人都知道,先天精神系沒多少精神力,想要造出一個房子,還要保證結實,能把他的精神力徹底掏空!
而他們互相之間也不信任,所以,一直都沒見他變過,甚至能力都基本不動用。
哪像這位,直接就是一座房子!
不過兩人想起之前肖仁對他們的攻擊,還有斬殺駝背老頭的刀技,也明白了他的底氣。
但他們還是很納悶:一個人怎么會同時是肉身和精神雙覺醒者呢?不都是只能覺醒一個嗎?
肖仁不知道身后的兩人已經被他展現出來的能力搞迷糊,他走進做出來的土房子里,一個個赤紅色火焰出現在房間四角,照亮了內部。
肖仁坐在房子中央,再次變成白發模式,一層白焰漸漸包裹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開始緩緩恢復。
他當初在身上割出傷口是想示敵以弱來著,讓對方別跑,誰能想到對方會上來裝好人。
不過肖仁也沒有把傷口徹底恢復,還剩下一些不太深的傷口留著,畢竟還差一個頭目的容器沒找到,還得再裝一次。
之后肖仁趁著這個狀態,凝聚出了一把石質匕首,然后恢復黑發,在正常狀態下,凝聚土元素,不斷的壓縮壓縮,壓縮到極限后,又做了一把石質匕首。
肖仁的白發狀態下,土元素直接就能凝聚成非常堅硬的石頭,不用壓縮,也沒法壓縮,肖仁嘗試著壓縮來著,壓不動,但正常狀態可以。
由于土元素越壓縮越堅硬,所以肖仁想試試,壓縮到極限的土元素和白發狀態弄出來的石頭,哪個更硬一些。
雙手分別握著一把石質匕首,刃對刃,用力一砍。
右手的匕首應聲而斷,左手的匕首刃上則多了一個小缺口。
右手匕首是正常狀態壓縮出來的,左手匕首是白發狀態凝聚的。
沒想到白發狀態凝聚出來的石頭,比他壓縮的還要硬,這第二意識簡直就是個bug!
土元素能力者,在元素系里是墊底的那個,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它想要凝聚出硬度足夠,能打能抗的石頭,需要很長時間,所以土元素能力者在戰斗中,多是起輔助作用,天罡境的土元素能力者,目前還沒出現過,反正已知的地煞和先天里,土元素能力者單體戰斗力都弱的一批。
而肖仁的白發狀態卻改變了這種弱勢,他可以直接凝聚出極其堅硬的石頭,把土元素覺醒者最恨的“讀秒時間”給去掉了,而且以目前這石頭的硬度來說,破了地煞級力量覺醒者的防御應該沒多大問題。
試驗完石頭硬度,肖仁的精神有些疲憊,連續使用異能,讓他精神力消耗量有點多。
定了個鬧鐘之后,肖仁直接靠在墻上,睡了過去。
十一點左右,肖仁被鬧鐘吵醒,走出土房子,感覺精神還不錯。
自從第二意識出現后,他的精神力雖然還是需要鍛煉,但恢復力卻快了許多,就睡了這么兩個小時,消耗的精神力已經重新回滿了。
“主人!”兩聲重疊在一起的聲音響起,肖仁一看,那一男一女正恭敬的看著自己。
揮了揮手,身后的土房子重新變成土地,肖仁走過去看了看兩人:“寄生成功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成功了。”
肖仁端詳了一下兩人的表情,實在是沒法辨別他們有沒有受到宿主性格的影響,畢竟枯榮蟲本來性格就很冷漠殘忍。
“以后你們去發展下線可別板著一張臉,要圓滑一點,多學學宿主的做事風格。”
肖仁剛說完,兩人就變了一副模樣,紅塵女一臉嫵媚,金萬三一臉諂媚。
“主人,這樣行嗎?”
肖仁一愣,沒想到枯榮蟲扮演起宿主來這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由此肖仁也發現寄生異蟲和枯榮蟲的差別了,一個是讀取記憶模仿,一個是變成了對方,對方的一行一動都融入了它們是記憶里。
肖仁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可以。”
肖仁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僅從對他的角度來說,枯榮蟲扮演的越好,越不容易暴露,但也對枯榮蟲來說,可能就不是這樣了,扮演的越好,只能說明它入戲越深,到時候想要脫離出來,也就越痛苦。
雖然比起越來越聰明的寄生異蟲,枯榮蟲不容易背叛,但誰能預料一切呢?
“把這倆人的信息,挑重要的說說。”肖仁暫時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來,問道。
兩人簡單的把宿主的生平說了一下,如肖仁所料,這兩人背后并沒有什么勢力,死去的兩人同樣如此,都是散修。
不過有一點比較好,兩人認識的人不少,尤其是紅塵女,有不少情人。
這就是一堆下線啊!
肖仁放出二百多個枯榮蟲,劃給紅塵女一百多個,金萬三一百個。
“你們以后繼續用原主的名字,按照原主的風格行事,能控制多少算多少,優先別暴露。等你們手里的枯榮蟲都找到了宿主,就再聯系我。”
“是,主人!”
肖仁用白焰給兩人治好傷,擺擺手:“行了,走吧,別在坊城市這邊待著兒了。”
這些枯榮蟲的宿主,肖仁并不打算報給龍門,這是他的一張底牌,無論是對江湖人,還是對其他人。
水清則無魚,肖仁也不敢保證沒有人打他的主意,按照星條旗國的變種人電影,他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早該引起那些瘋狂科學家的垂涎,抓去做個切片研究什么的了,所以總得留個后手,以防萬一。
等兩人走后,肖仁讓大白帶著他繼續尋找,現在還差一個合適的宿主,所幸剛才兩人提供的消息里,有幾個覺醒者所在的地點,這些地點多數都沒被龍門發現,現在過去應該還能找到人。
大約在凌晨三點左右,肖仁撲空了三個地點后,終于找了一處覺醒者聚集處,對方只有三個人,還全是先天級力量覺醒者,肖仁都沒示弱,直接都給打趴下了。
給最后一個頭領枯榮蟲找到宿主后,肖仁剩下的枯榮蟲也都給了最后一個頭領,踏上了返程。
無事一身輕,肖仁抓著大白的爪子,看著下方黑黢黢的林野和村子,還有浩渺的星空,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嘆道:“果然還是鄉下的空氣好啊!”
在城市里,燈光徹夜亮著,空氣也不好,很難看到繁星點點的夜景,能看到幾點星光,就算空氣不錯的天氣了。
難得來了興致,肖仁讓大白飛的慢點,以方便他欣賞夜景。
大白心里那個苦啊,雖然本雞力氣變大了,你也不能這么使啊,都飛了一晚上了,你還要慢悠悠的欣賞夜景,你是想讓本雞累死嗎!
肖仁無視大白的消極情緒,在他看來,自己是極其偉大的,古有早起陪狗子跑步,今有我肖仁半夜陪雞飛行,你看看,這么高的位置,掉下去就能摔成肉泥,自己這是用命陪著它鍛煉啊!試問天下還有我這么好的主人嗎?
肖仁冒著生命危險“陪”大白鍛煉了大半個小時,漸漸有點看膩……咳,是大白看膩了夜景了,于是肖仁體貼的讓大白加快速度,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他們正好經過一個村子的上空。
肖仁突然皺了皺眉,道:“大白,降落!”
大白雖然不知怎么回事,但巴不得落地歇歇,連忙朝下飛去。
在離地還有七八米時,肖仁直接松手跳下去。
落地后,肖仁飛快朝村子東南方跑去。
之前回程時,肖仁的感電力一直開著,因為擔心再遇到個天罡。
也正因如此,剛剛感電力掃描到下方的村子里有覺醒者存在!
而且還不是一個,是六個!
不過從光圈的大小來看,都是先天級,沒有地煞、天罡存在。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的,肖仁之所以下來,是掃描到他們在對普通人動手。
龍門是絕對不會干這種事的,即便有普通人犯罪,那也是警察負責,所以這些人肯定不是龍門的,那就只能是江湖人了。
肖仁從王偉康的記憶中看到過,不少被通緝了的江湖人,都喜歡躲到農村,但他們一般不會對普通人動手,就跟兔子不吃窩邊草一樣,直到被人發現、包圍,他們才會抓普通人當人質。
可這里掃描到的不一樣,這些人在沒有警察的情況下,直接下了殺手。
而且肖仁有點奇怪的是,這個村莊很靠近鎮上,這種地方大都被龍門排查過,很難藏匿人,尤其這一陣龍門全面在城市周邊搜捕抓人,這種地方就更不會有人來了。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
肖仁不認為他們會是初出茅廬的萌新,萌新可湊不出這么多人來。
肖仁全力開跑,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到了感電力看到的那個平房。
他到的時候,屋子里的六個覺醒者也正好開門出來,為首的人還抓著一個堵住嘴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臉淚水,一看見肖仁,立刻嗚嗚的想說什么,卻因為堵著嘴說不出來。
這六人的打扮也有點奇怪,一身緊身白衣,衣服上紋著的暗銀色火焰圖騰,臉上戴著一個白色面具,遮住了整張臉。
看這統一的制式,肖仁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些人是一個組織。
不過……
這組織的頭頭,腦子沒毛病吧?
大夏天的穿緊身衣,就先不吐槽了,就說這大晚上的殺人,還穿著一身白衣,這是生怕別人看不見你們嗎?
這個組織的未來堪憂啊!
那六個覺醒者看到肖仁,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們就回過神來,為首的人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殺了他!”
完全不問是誰,什么實力,直接就是殺!
他身后的五個人立刻朝肖仁沖去,肖仁沒管他們,而是“看了看”屋里,在感電力視野中,里面還有三個普通人,其中兩個大人的光圈已經極其暗淡,還有一個嬰兒的光圈徹底消失。
一死兩傷。
“唉。”
肖仁輕輕的嘆了口氣:“佛曰:一命償一命,你們,得死啊……”
話落,他的頭發飛快變白,那五個沖過來的白衣人腳下瞬間冒出了十只白色石手,將五人同時禁錮住。
肖仁向前一步,拔刀!
五人身體一僵,嗤的一聲,殷紅的鮮血從五人的脖頸噴了出來。
五個白衣人捂著脖子跪在地上,嘴里發出赫赫的聲音,肖仁視而不見,提刀向前。
肖仁身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一些鮮血,尤其是臉上,血紅一片,映照著他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更加駭人。
為首的那個白衣人見勢不妙,立刻朝旁邊逃跑,但兩個白色石手瞬間從地上鉆了出來,將他控在原地。
肖仁一步步的朝他走去,那個白衣人首領努力拔腳,見實在憾不動腳下的石手,他突然做了一個出乎肖仁預料的動作:他把那個小女孩扔到了一邊。
嗯,他并沒有拿著那個女孩要挾肖仁,也沒有殺了她,而且扔的時候還很小心,仿佛生怕力氣大了傷害到她一樣。
肖仁見此一愣,什么情況?
就他愣神的這功夫,一股白焰突然從那白衣人體內涌了出來,將他全身都包裹住。
白衣人張開雙臂,大吼道:“滅世圣炎,焚我之軀,我之精血,奉我之主,我主終臨,以創新世!”
與此同時,那五個白衣人身上同樣冒出了白色的火焰,不過他們的喉嚨被肖仁割開,并沒有說出話來。
看著那白焰,肖仁臉色一變,在那白焰出現的時候,第二意識突然傳來了一股恐懼和親切感。
要知道第二意識就是個絕對理智的存在,自出現以來,肖仁還從來沒感到他對什么表現出恐懼,更別說親切感了。
而且這白焰,他也很熟悉,跟自己的白焰一模一樣!
肖仁意念一動,想要控制那些白焰。
但就在這時,一股心悸的感覺襲來,白焰自動從肖仁體內瘋狂涌出,瞬間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火焰之內。
這時肖仁蔓延出的精神力剛好上那些白衣人的火焰,然而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些白焰仿佛病毒感染一樣,飛快延伸出六條白色火線,從空中朝肖仁燒了過來!
這些白焰竟然連精神力都能引燃!
那六條火線蔓延的非常快,幾乎是瞬間就燒到了肖仁這里,這時肖仁體內涌出的火焰燃燒的更加猛烈,那六條火線與他體表的火焰甫一接觸,就像繃緊了的繩子,“蓬”的一聲,斷裂開來。
“唔!”
肖仁悶哼一聲,臉色痛苦的捂著腦袋,兩行鮮血從他鼻孔中流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剛才上那些白焰的時候,一股充滿了毀滅的意識,順著他的精神力沖進了他的腦海里,要不是白焰出現的及時,那股意識差點就把他的意識給磨滅了!
以前看克蘇魯神話,說直面克蘇魯的人會發瘋、崩潰,肖仁一直都很不理解,但剛剛那個意識降臨到他的識海后,他就體驗到這種感覺了。
那種毀滅一切的絕望感,幾乎能把人壓垮,太恐怖了……
肖仁拄著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體表的白焰仿佛不要錢一樣瘋狂燃燒著,這一次的白焰并沒有經過第二意識操控,它是自動冒出來的,仿佛能感知到那些白焰的危險一樣。
肖仁還沒來得及多想那些人的白焰是怎么回事,就見白焰中的六人化成了星星點點,消散不見,禁錮著他們的白色石手也在火焰中隨之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了六個土坑。
見此,肖仁突然想起奶瓶描述的方舟,自己沒見過那個場面,但聽說方舟消失前,也是從體內冒出了白色的火焰,火焰中的人就像分解一樣消失了。
六人消失后,白焰也仿佛失去了燃料一樣隨之消失,而肖仁體表的白焰也收了回去,自動變回了黑發。
肖仁的白焰,是以精神力為燃料的,哪怕這次不是第二意識發動的,精神力也照樣消耗,所以此時他的精神力已經不多,能不暈過去已經是第二意識的恢復力給力了。
肖仁噗通一下坐在地上,疲倦的幾乎要睡過去。
但一個個問題堆在這兒,讓他睡都安不了心。
肖仁掙扎著站起來,先去看了看小女孩,見她沒什么事才放了心,把她嘴里的布條揪了出來,小女孩立刻哭喊道:“叔叔,救救我爸爸媽媽,救救弟弟!”
肖仁沉默了,他之所以先過來這邊,就是因為屋子里的三個人已經全部死亡了。
那兩個成年人傷勢太重,在肖仁來的時候,他們的光圈就暗淡的快消失了,給那五個人一刀之后,屋子里三人的光圈已經完全不見了。
一刀割開小女孩身上的繩子,肖仁強打起精神,道:“進去看看吧。”
有些事情,終究要面對的,無關年齡……
小女孩立刻跑了進去,不一會兒屋子里就傳來了哭聲。
肖仁搖搖晃晃的進去,看著屋里的場景,不由得沉默了。
小女孩跪在地上痛哭著,一邊是一個摔得血肉模糊的嬰兒,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大人倒在血泊里,胸前被貫穿,大睜著眼,已經沒了氣息。
“叔叔,救救他們好不好,求求你救救他們吧!”
看到肖仁進來,小女孩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跪在地上,哭泣著祈求著。
肖仁默然不語,走到女孩的父親身邊,伸出手按在他胸口上,擠壓著僅剩的精神力,頭發飛快變白,白焰涌現,鉆進了那被貫穿的胸口中。
“哼!”
肖仁悶哼一聲,鼻血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眼睛、耳朵也開始流血,這是精神力透支的征兆。
然而任憑他怎么努力,手下的尸體依然毫無動靜,白焰終究只能對活物有效,死去的生物和石頭一樣,沒辦法痊愈。
這一刻,肖仁心底涌現出一股無力感,不同于面對那股毀滅意識時的絕望,而是對自身的失望,為什么做不到,為什么……
人死,不能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