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卓文寒的三位夫人都來了——正房秦夫人、二房柳夫人、三房趙夫人。
秦夫人約莫四十歲左右,身材略微發福,身上透著一抹雍容華貴的氣度。柳夫人稍微年輕一些,表情很冷。趙夫人則年輕妖嬈。
私生子這事,卓文寒也有點不好意思,朝著贏無滿使了個眼色。
贏無滿咳嗽兩聲,介紹道:“這是卓凡。老爺的長子。”
此言一出,宛如晴空霹靂。
柳夫人和趙夫人都傻眼了。秦夫人事先得到消息,內心并不意外,但也被這話氣得夠嗆。
“早年被仇家追殺,逃進了黑云山脈……”卓文寒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老爺這是什么意思?”秦夫人眼若寒霜。
“我想讓他認祖歸宗。”這事畢竟是卓文寒理虧,所以態度比較軟,用的是商量的語氣。
“不行!”秦夫人態度激烈,“哪來的野孩子?我可不認!”
“夫人……”
卓文寒還想跟秦夫人商量商量,但是秦夫人卻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柳夫人和趙夫人也滿臉的不忿,顯然也是反對的態度。
卓文寒看向陸辰,苦笑道:“凡兒,這事比較突然,三個姨娘一時無法接受。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勸勸他們。”
陸辰沉默。
他又不是真的卓凡,還是少說為妙。
“無滿,你安頓下凡兒。”
贏無滿領命,給陸辰安排了專門的房間。他也知道卓文寒對這個兒子上心,還特意安排了一個使喚的婢女。
陸辰就在城主府住下。
贏無滿剛安頓好陸辰,這邊就得到下人的稟報,贏無滿眉頭一皺,微微頷首,示意那位下人不要聲張,然而徑直的去找卓文寒。
卓文寒獨坐在椅子上,手端著茶杯,沉聲道:“無滿,截殺的事情,你怎么看?”
贏無滿:“屬下剛獲得了一條線索。之前下人去找秦夫人通報消息的時候,秦夫人的弟弟秦玉言語有失……”
卓文寒眼眸一凝,表情無比的憤怒:“好個秦家!好個秦玉!竟敢對凡兒下毒手!”
贏無滿:“這事只能說秦夫人知情,未必是秦夫人主使。”
卓文寒火冒三丈:“不是他還能是誰?這家里就她的膽子最大。些許小事,蠻橫一點也就罷了。竟敢對我的血脈下毒手!這姓秦的留不得……”
“老爺,慎言吶!”
贏無滿這么一提醒,卓文寒倒是冷靜下來。
秦家有老祖乃秀山宗的仙師,正是靠著秦家的助力,卓文寒才能坐穩城主之位。現在他的根基還未穩固,不宜跟秦家撕破臉。
“此事不要聲張,我自有主張!”
接下來的一段事情,城主府頗有些家宅不寧,卓凡認祖歸宗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秦夫人咬死了不同意,堅決不讓“卓凡”認祖歸宗,搞得卓文寒也沒有辦法。
陸辰則深居簡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每日都是習武、練功,別的一概不管。
這天下午,正在院子里練功的陸辰看到婢女走了過來,警惕的問道:“千兒,有事?”
這婢女名叫千兒,頗有三分姿色,對他也殷勤。
不過,陸辰并不信任這位婢女,時刻保持著距離。
“老爺過來看你了。”
卓文寒還是很在乎卓凡的,幾乎每天都會過來看望,家長里短的聊天,有時候問一些卓凡的生活經歷,有時候又說說城主府的情況。
看得出來,卓文寒很想跟私生子拉近關系。
“好!我馬上過去。”陸辰拿了汗巾擦汗,剛要邁步,發現卓文寒已經走入了內院。
“父親!”陸辰拱手施禮。
“在練武呢?”
陸辰:“無所事事,隨便練練。”
卓文寒:“可惜武道成就有限,終究比不得仙人。”
來到蒼嵐域這么長時間,陸辰也了解到,這里并不是沒有武道,但武道不昌,常人最多也就練到三品。
卓文寒就是三品巔峰的高手,已經到了世俗中的極限,低階的仙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也止步于此,無法寸進。
倒是聽聞江湖里有高手,可超越三品境,練成武道宗師。
卓文寒也費心尋找,卻始終沒能找到。
正因為武道不昌,所以,靈修把持著這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武道很受歧視,大家都認為武道是小道,真正渴望的是修仙。
“可惜仙法難覓啊。”陸辰假模假式的感慨了一句。
“凡兒想學仙法?”
陸辰點了點頭。
“甚好!甚好!”卓文寒哈哈大笑:“凡兒,眼前正好有個機會。再過幾日,秀山宗的仙人會來三溪城收徒,凡兒好好準備,此乃仙家機緣。”
秀山宗,乃龍澤府治下的靈修門派,倒也不是什么大門派。
門派修為最高的長老也僅僅只是青仙而已,這種門派在蒼嵐域可謂是多如牛毛。
前些年,混的不景氣的時候,秀山宗連“公開收徒”的資格都沒有。
倒是近年來,秀山宗扶持卓文寒取得了成功,終于可以在三溪城展開經營。
別看卓文寒只是一個凡人,但人家是有正兒八經的官身,已經屬于體制內。卓文寒這個城主,去了秀山宗能夠跟掌門平起平坐。
當然了,修仙門派的掌門就像是公司里的“總經理”一樣,真正掌權的其實是長老。
在修仙門派里,長老們才是“董事長”。
秀山宗沉寂多年,終于獲得了發展的曙光,于是這次收徒也搞得“聲勢浩大”。
仙家門派收徒,本質其實是一場利益的交換。
貧寒子弟,那肯定是沒機會的。
所謂的收徒,終究還是招收權貴、富商的弟子。
說白了,就是利益結合、利益互換,畢竟,仙家門派也要吃飯,也要經營,也要花錢,要養活門中弟子。
這點跟陸辰想的不一樣。
陸辰還以為,仙家收徒,會專門招收“絕世天才”,會專門尋找絕世妖孽,卻萬萬沒想到收徒,其實是一門生意。
秀山宗在三溪城收徒,也就跟三溪城上上下下結成了利益共同體。
富商和權貴可以借助仙家門派的力量,而仙家門派也能夠插手俗世利益。
長此以往,秀山宗就能在三溪城站穩腳跟,獲得穩定的收益。而穩定持續的收益,才能推動門派繼續發展、壯大。
這是蒼嵐域的通行規則。
說來說去,還是變相的爭地盤。
至于天才,誰在乎呢?
天才又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