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倒地前,王子喬早已騰空躍起,輕飄飄落到地面上。
眼見野豬倒地身亡,叫“商銅”的弟子大著膽子上前,踢了野豬一腳,野豬拼盡最后一點力氣“吱兒”的尖叫了一聲,嚇得商銅一激靈。
小小在王子喬獵殺野豬時,一直在平靜旁觀,她當然知道這野豬并不簡單,但并未再次出手。
扎登取出那個縮小了的歌鐘金息令,右手捧起,警惕地看著正躺在地上蹬腿的野豬。
商金呼喝了一聲,讓商銅退回到自己身側。
就在野豬完全停止掙扎的剎那間,一道黑氣從野豬體內散發出來,向著空中飄蕩,進而凝聚成一團黑乎乎、非常模糊的漂浮物。
“準備素金天羅絲!”扎登大喊道。
五名弟子聽后迅速分開,在方圓一丈范圍內各占一角,圍成一圈;然后又各自扎出馬步,雙手前伸,口中念念有詞。隨即,數道金光閃過,商金等五名弟子手中各自噴射出無數道細密的線絲,在圍出的空間內互相交織穿梭,迅速形成了一個細密的金屬網。
扎登舉起歌鐘,左手彈指,歌鐘“叮”地一聲輕響,五名弟子織出的金屬網的中央,忽然塌陷出一個凹坑,然后上端緊縮出一個小口,形成了一個袋囊狀的金屬物。
另邊,空中的漂浮物微微顫動,然后忽然變成一道黑煙,沖著人多的地方撲了過來!
小小手中已多了兩把短劍,做好了戰斗準備;王子喬右手緊握著還在滴血的一把短劍,也是冷冷看著那道黑煙。
扎登往歌鐘表面拍了一下,大喝一聲“素金天羅囊!”,歌鐘緊跟著“嗡”一聲鐘鳴,地上那個袋裝的金屬物忽然躍起,沖著那道黑煙迎了上去。
沒有任何意外,黑煙被扎登所謂的“素金天羅囊”全部吞沒。
五名弟子緊繃的臉都松弛下來,互相微笑著看了一下,表示慶祝。這是他們首次實戰,平日對素金天羅絲的凝聚訓練終于派上了用場,心里頗受安慰。
“師兄,你這素金天羅絲可是好東西!居然能困住暗體生命!”小小此時已經收了短劍,走到扎登面前,羨慕地看著那個裝著暗體生命的“素金天羅囊”。
扎登“呵呵”傻笑了幾聲,一臉得意,拍了拍胸脯說道:“這素金乃是用黃金和幾種其它材料混合而成,隔離功用強大無比!師妹放心,回雍城后,我自會為師妹打造一個可大可小的素金天羅囊,你就不必學習現場織網的技能了!”
小小聽罷,用拳頭輕輕砸了砸扎登胳膊上的腱子肉,非常開心。
旁邊看著的商金,臉上再次露出一絲訝異,心想這難道是師姑的特種愛好?
弟子們在王子喬處得知了剛才捕獲的獵物乃是暗體生命,不禁都唏噓起來。
抓到了暗體生命,扎登即可展開各種試驗,于是結束“狩獵”,帶著大家趕回雍城的作坊。
回到作坊后,扎登讓小小先行回去太子寢宮,留下王子喬和大弟子商金來協助自己,以研究攻擊暗體生命的武器。
自從有了這個冶金和鑄造的作坊,扎登很少再進入太子寢宮,自由放飛著,連智力也似乎跟著增長了不少。他琢磨了一套試驗的方法,把各種金屬材料分成多種搭配,打造了將近一百多種短劍,然后準備一一給那個暗體生命試試。
但是,他局限了自己的思路,以為短劍就是武器的代表,后來才發現有些天真——這些短劍全部失敗,沒有一把短劍可以把暗體生命直接重傷或者致死。而且王子喬也多次提醒過他,這手里的暗體生命可就只有一個。
扎登懊惱得很,又把自己關了兩天,吃飯都很少。王子喬在第三天從窗子縫隙看了看,扎登正看著一堆金屬材料發呆,明顯瘦下去不少,頭發和胡子亂蓬蓬混在一起,幾乎糊住了臉,像街上的乞丐一般。
“砰砰”兩聲,有人用力拍門。
扎登沒有理會,繼續看著那一堆金屬材料。
“大師兄!太子來了!”門外傳來了小小的聲音。
扎登這才勉強收回目光,抬手分開糊在眼前的須發,勉強起身去開門。
“咦?什么情況?”太子趙籍看到扎登的模樣,大吃一驚。
“見過太子……”扎登對著太子趙籍行了一禮,明顯是心不在焉。
太子趙籍眼光閃動了幾下,抬起右手揮了揮。很快,他身后閃現出兩個隨從,一前一后,肩上抬著一根碗口粗細的原木橫擔,擔上綴著很粗的麻繩,麻繩下十字交叉綁吊著一塊大石,看兩人吃力的樣子,那大石應該超過了兩百斤。
扎登抬了抬眼皮,看了那大石一眼,忽然眼睛一亮!
那塊大石并非普通石塊,而是一塊天然的晶石,很分明的分為幾層,白色和紫色、藍色相間,點綴著一些黃色晶斑。
扎登對金屬、晶石非常內行,他很快判斷出,這是一塊極其罕見的巨大螢石!但他很納悶,即使珍貴,太子抬到自己這里是幾個意思?這折騰石頭的事,應該是石匠的事啊!
太子看到扎登關注了一下他命人抬來的螢石,馬上又要失去興趣,于是微微一笑說道:“扎登圣修,這螢石可是從遙遠的晉國專程運來的,據說,此石可是鍛造特殊武器不可或缺的材料!”
“什么,特殊武器……”扎登無力地問道。
太子趙籍上前一步,附在扎登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樣子很是神秘。
“什么?可殺死暗體生命??!”扎登大叫道。
于是太子的話也就不再神秘了,旁邊的小小聽后跟著一怔,她并不知道太子弄來這塊石頭的目的。
“正是。”太子趙籍很無奈,并非他故作神秘,主要是后面還跟著兩個隨從那!暗域生命肆虐的事要是傳到普通民眾耳朵里,到處嚷些“妖魔入侵”之類的話,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扎登當然不考慮這么多,他只是熱切地抓住太子趙籍的手,追問造武器的相關訊息。
“據說,只要有一兩螢石鑄在茅戈之內,就可以起到那個作用。”太子趙籍道。
“據說?是誰說的?是否已經驗證過?”扎登急著追問道。
小小此時走過來,拍了拍扎登的后背,說道:“師哥,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扎登如夢方醒,甩開太子趙籍的手,沖向那塊螢石,猛然從地上抱起,急匆匆去了作坊的鑄造區域。
太子趙籍帶來的兩個抬螢石的隨從,看到扎登毫不費力抱走了螢石,頓時目瞪口呆!
不到半個時辰,扎登拿著一柄剛在冷水中淬過的戈頭,興沖沖走向束縛著那個暗體生命的“素金天羅囊”,解開系在囊口的一段銅絲,然后直接把戈頭刺入囊內……
什么動靜都沒有。
扎登把戈頭拿出來,然后探頭看了看囊內。
“沒了?”他驚訝地叫道。
然后扎登又看了看戈頭,發現戈頭上面多了一個黑色凸起。
他閉目凝神進入能量態,這才發現,那個黑色凸起居然是非常致密的暗能量!也就是說,那個暗體生命,被這個戈頭直接“吸收”了!而這個戈頭,鑄造時正是按照太子趙籍的說法,在內部鑄入了一兩螢石!
“好東西哇!問題解決了!”扎登跳起來,看著那戈頭兩眼放光,大叫著。
太子趙籍和小小相互看了看,都滿意地笑了。
然后,太子給了小小一個眼神,小小揮動兩把短劍,“噗噗”兩聲,兩個抬石頭的隨從應聲倒地身亡。
扎登轉頭看到了倒地身亡的兩個隨從,沖著小小怒吼道:“為何殺人?”
小小正在用一塊絹布擦拭劍上的血跡,頭也沒回反問了一句:“難道師兄想讓暗域知道我們有了對付它們的武器?”
扎登聽后,臉有慍色,但是不再言語。他已經不是那個曾經在爾瑪部落中的野蠻人,自從入圣后,他曾經發誓不再濫殺無辜,這種殺人滅口之事,他很難再接受。
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扎登跺了跺腳,轉身去了炭爐處,把太子趙籍和小小晾在一邊,不再理會。
小小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處理了兩具尸體,跟隨太子趙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