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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疾掣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醒者傳說

  離開安生村后,伯陽有幾個問題比較頭疼:其一是后續的行途,必然會經過或者需要經過普通人類的居住地,山丹丹和黃仙總不能這么大搖大擺跟在自己身后吧?其二是自己可以騰躍挪移、加快行程,山丹丹、四足汪、黃仙估計也能夠做到,但是姜小鳳只是個普通的姑娘,如果按照她的行進速度,豈不又是需要幾百天時間才能到達昆侖虛?

  “咦?黃仙呢?”伯陽想著這些問題,突然想到了黃仙,回頭一看,那家伙并未跟在身后啊,難道溜走了?

  山丹丹慢悠悠地踱著步子,用一種近乎哼哼的聲音說道:“不必管它,很快就跟上來了,而且你想到的問題么,它恰好能解決一個。”

  “我想了什么,難道你全都知道??”伯陽汗顏,問道。

  “差不多吧!哈……哈……”山丹丹樂得花軀亂顫,幸災樂禍地接著道:“你也不吃虧啊,我和四足汪的所思所想你不是同樣也可以知道嗎?”

  伯陽停住腳步,回頭,無語地望著它。

  “放心吧,后生,念息聯結只能通達外感事物相關的信息,對于你自身意識所生成的那些完全自主的念頭,即使與你進行念息聯結,也不可能直接獲取,比如么……你看到小鳳產生的那種情感,或者,你自身升起的某種欲望……”不等山丹丹說完,伯陽立刻伸手作出一個“打住”的手勢,心里“突突”地跳動:這個該死的山丹丹花,還在解釋,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是外感事物信息,什么是自身意識生成的念頭?如何區分?再說了,即使你山丹丹不能獲取,我體內這個家伙難道還不能獲取?想到這里,伯陽莫名地悲哀,感覺自己就像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這大晴天的日頭下示眾——自己還有什么秘密、隱私可言!完全成了一個透明人!

  山丹丹并不避諱姜小鳳聽音,而姜小鳳聽到它所說的情感那些話,臉上頓時一熱,但心里卻是暖暖地。

  四足汪感覺到了伯陽的心思,馬上安慰道:“山丹丹的話道理上是對的,而且元識老大在你體內也不是隨時要獲取你的想法,不必擔心。更重要的是,我可能對你的擔心能幫上一點忙!”四足汪抬頭望著伯陽,搖了搖尾巴。

  “你真的能幫忙?”伯陽蹲下身,眼睛熱切地看著四足汪,如獲救星一般:沒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隨時都呈現給別人。

  “記得我的道印嗎?”四足汪對于能幫忙非常興奮,歡悅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接著說道:“其實在元識這次來顯域之前,我曾經有機會跟隨一位修道高人在山中生活近一年,后來我耐不住山中那種無聊,自己跑了出來,沒曾想遇到元識,被這老大給差點折騰致死,唉!”四足汪也學著人類嘆了一口氣,然后接著說道:“道印,是道學修行者普遍掌握的一個本事,是用形體的一部分和念息配合構建的一個能量引動鑰匙,可以引動高于顯能級別的能量進入顯域,進而壓制低級能量的作用。但是引來的具體是什么能量,我卻不得而知……”

  “是暗能!”元識突然通過伯陽的聲音系統對全體西行隊員進行廣播。

  “暗能?”人、花、狗聞言后表情不一,伯陽對暗能只是聽說,沒有大的反應;姜小鳳作為門外妞,一臉茫然;山丹丹一驚,轉瞬淡定;四足汪則感覺恐懼——因為它在跟隨修道高人時聽說過暗能,知道那種能量是十分罕見而且力量巨大的,它并不知自己所學的道印居然能夠引來暗能!

  “如果不是暗能,你能困住那個狐貍?”元識又開始了那種欠揍的鄙夷,四足汪自然不敢與它叫板。

  “反正,你只要學會這個道印,大體可以解決你那個煩惱了!”四足汪聽到是暗能,更興奮了。

  伯陽低頭思忖了一下,他對暗能的使用當然十分向往,因為那是可以困住家仙的本事!一定非常厲害、一定可以隨自己的意愿來控制念息聯結!伯陽心里一陣激動。

  “諸位,諸位,我來了,我來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后面傳來,人、花、狗俱都轉頭望去,原來是黃仙前爪離地垂在胸前,身上還斜挎著一個鼓鼓的行囊,學著人類走路的方式,搖搖擺擺,看似很吃力地從后面趕了上來。伯陽剛想要請教四足汪的道印,被這個黃仙打斷了想法。

  不待伯陽發問,山丹丹鼻息中哼了一聲,眼光斜睨著黃仙道:“黃大仙,黃三定,給他們解釋下吧。”

  黃仙似乎比較懼怕山丹丹,也不知這兩位初次相遇時黃仙究竟吃了什么虧,只見它趕緊作揖道:“是,是,我確實來晚了……”它那毛茸茸的額頭好似滲出了汗水,伸出前爪在額頭抹了一下。

  “黃三定?你叫黃三定嗎?”旁邊的姜小鳳驚訝地問道。她曾被黃仙附體,并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一切都是存定的,一切都是存定的,一切都是存定的……”山丹丹學著黃仙的聲音連說了三遍,然后又“哈哈”大笑著顫動起來。

  “哦,原來是你給人家取外號!”姜小鳳看了一下山丹丹,也撲哧一下樂了。

  “哎,三定挺好,三定好……反正我也沒有名字,以后就叫這個吧!”黃仙喘息稍止,點頭哈腰地認領了這個名字。

  “你剛才去了哪里?“伯陽微笑著問黃仙,或者叫黃三定。

  “哦,我們三個曾經的修行之地,正是我們這個形體顯域的一個形絡元點,能量充沛,外表只是一個土丘,但地下卻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傾斜暗洞,我和常仙在里面修行都超過千年,但在二十年前偶然在洞內深處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物件,我剛才就是去修行之地取來了這個物件,你們來看!“黃三定取下身上的行囊,取出一個六寸見方的四方體物件,遞給伯陽。

  伯陽伸出右手,想單手拿過黃三定遞過的物件,但是剛一接觸,突覺整個手臂一陣冰涼,而且感覺這個物件非常重,一只手根本無法托住!于是趕忙伸雙手托住,才完全從黃三定手中接過來。姜小鳳這時也好奇地把腦袋湊過來,四足汪則蹦跳著想看,伯陽見狀就俯下身子,讓它也看到。

  這個四方物件六個表面均呈暗褐色,無其它任何雜色,平整、致密而光滑,如鏡面般發出冷冷的青光,甚至能映出周邊物件的倒影,表面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打開的消息機關,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四足汪非常好奇,悄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這個物件表面,突然“嗷“地一聲向后退去,但舌頭卻好似被粘在那個物件表面一樣,拉出很長卻無法取下來;再定睛細看,根本不是粘,而是四足汪的前端舌尖部分進入到了物件內部!

  “哈哈,瘋了吧,四足兄弟,你這舌頭啥都敢舔啊?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舌!“山丹丹在旁邊笑彎了腰。

  “嗯,唔,嗷……“四足汪已經無法說話,只能哼出音來,眼睛瞟著山丹丹,憤怒之余又透出求救的眼神。

  伯陽見四足汪的舌頭被拉扯進這個神秘物件,很是焦急,對山丹丹和黃三定說:“你們二位如果有辦法趕緊幫幫四足汪吧!“姜小鳳在旁邊也幫腔道:“是啊,舌頭壞了可就麻煩了,你們趕緊幫幫它吧!”

  山丹丹將兩片葉子抱在胸前,笑呵呵地看著四足汪,又看了看黃三定,沒有應答。

  黃三定感覺立功表現機會來了,趕緊對伯陽說:“啊,伯陽賢人不要急,我們幾個雖然沒有將這個物件研究通透,但還是發現了部分功用方面的秘密,這個就交給我吧。“然后從伯陽手中接過那個四方物件,讓四足汪上前一步,將繃直的舌頭松弛了一些,以緩解它的痛苦。

  “唉,好奇害死汪汪啊!“山丹丹還在旁邊戲謔。四足汪料定有了救星,于是充滿怒火的眼睛斜視山丹丹。

  黃三定雙爪托住這個神秘的物件,然后閉目入靜,口中同時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過了約摸一盞茶功夫,但見那個物件表面青光漸弱,之后還泛出淡淡的紫紅色,四足汪舌頭的冰涼感也逐漸消失,終于把舌頭抽了出來!

  四足汪眼圈都紅了,但是沒有流出淚水。冰涼,疼痛,剛才那些痛苦讓它感覺懊悔萬分,的確不該好奇啊!

  看到四足汪終于把舌頭取了下來,伯陽、姜小鳳繃緊的神經也跟著松弛下來,各自長長呼了幾口氣。

  黃三定也睜開了眼睛,松了一口氣,將那個神秘物件放到了地上,稍微活動了一下肢體,然后蹲坐在地上,也就不等伯陽再詢問,主動將它們在這個物件中發現的秘密講述了一下。

  原來黃仙或叫黃三定、常仙是在千年以前就相識,它們一起發現了那個暗洞,知道是個能量充沛的形絡元點后,就進入暗洞修行。狐仙則是近幾百年才結識它們,后來也進入暗洞修行。至于附身姜小鳳,那只是幾年前的事情,它們三個感覺平時的修行方法進展緩慢,就準備實施借體修行,但是確實也沒打算長期這么做。幾千年時間不斷探索暗洞,黃三定對暗洞內的各處已經非常熟悉,并未有神秘的東西存在于洞內。但是大約在二十年前,它們無意中在一條經常經過的狹窄通道中發現了有別于顯能的能量波動,并且在此通道墻壁的一個洞窟中發現了這個神秘的四方體物件。后來研究多時才發現,這個物件絕非當前世界已知的材料所制成,而且那種特別的能量應該就是修行界都知道、但是從未接觸過的暗能!后來經狐仙主動引薦,黃仙和常仙去往修行圣地“在泉谷”,見到了狐族已經修行得道的一個前輩,教給它們關于顯能和暗能的知識,并且傳授了控制暗能的基本方法。接受教導期間,狐仙曾經被那個修行得道的狐族長輩單獨叫走,不確定跟它說了什么,但狐仙后來被四足汪的一招“道印”摧毀,看來它未必是受了這個族中長者開小灶的恩惠。得到控制暗能的基本方法后,它們三個嘗試用這些方法打開那個四方物件,后來發現確實能夠將身體一部分探入物件內部,也能隨時撤回且毫發無損。又過了很久,它們都學會了控制暗能的那種基本方法,并且絞盡腦汁各自從里面獲取了一小部分暗能,封存到自己形體內。

  “小小的顯域生物,居然能夠打開疾掣,已經不錯了!”元識在伯陽體內進行念息傳遞,這次居然沒有采取耳內傳音,伯陽感覺僅用念息傳遞、不動用聲音,可能算是比較隱秘的一種訊息傳遞方法吧。

  “什么是疾掣?”伯陽問道,而元識早已知道這毫無懸念的一問。

  “疾掣,是暗域領主的一個隨身工具,外表是隕鐵構造,里面是用暗能構建的一套復雜系統。這個工具可用來攪拌能量并加速能量。對顯能來講,這個工具可以用來破壞原有的能量形態,也可以把顯能團加速到隱形狀態,對你們這個形體顯域來說,這個工具就是一個無比強大的神器!”元識仍然采用念息傳遞,顯然只是想讓伯陽知道這個秘密。

  “暗域領主?隕鐵?隱形?”伯陽又懵圈了,此刻感覺體內這個偉大的確是偉大,簡直是知曉一切的偉大!原來對元識的種種怨恨、偏見、不滿,倏忽消逝,伯陽此刻已經徹底接受了這個偉大的偉大,所謂折服!他決心要利用好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不只是要找到母親,而且他出生以來一直帶著的那個關于生命真相的疑問,也要徹底找到答案!

  “好啊,終于肯認同我了,這也算是一個新的開始吧!”元識將一種平靜而誠懇的感覺傳遞給伯陽,而伯陽在感知到這種誠懇的那一刻,整個意識中突然充滿了一種通天徹地的感動:新的開始,是的!

  “沒錯,一切都是存定的……”黃三定也感知到了伯陽形體顯能的異常波動,但這次只進行了一定。

  山丹丹和四足汪雖然不知道伯陽和元識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伯陽面部的表情,感覺著伯陽形體顯能的波動,似乎也就明白了什么。姜小鳳看到伯陽愣在那里,忽然眉毛舒展、嘴角上揚,臉上出現一種無比安詳的微笑,感覺就像是看到了開悟的圣賢,突覺伯陽身形是那么的高大!景仰之余又裹挾了一種無法言表的感情,她的心“突突”地急速跳動起來!

  “那個黃色動物形體知道疾掣進出的方法,但它并不知道疾掣具有隱藏顯域形體的作用,它可以把形體送入疾掣中,也可以取出來,只是目前靠它的能力,多少會費些力氣和時間;另外你也能夠學會那個方法,可以讓那個黃毛動物形體教一下。”元識補充道。

  伯陽收到元識的意思,望向黃三定,說道:“黃大仙,能否告知我操控這個物件的方法?”

  黃三定聞言愣了一下,然后低頭思索,馬上又抬頭回復到:“沒有問題,請伯陽賢人附耳過來吧。”

  伯陽側身把耳朵貼近黃三定,黃三定則如此這般地告訴了伯陽這個操控的方法。山丹丹在不遠處看著這兩位神神秘秘的樣子,不屑地摘了一個花瓣拋起,然后看著它緩緩飄落。四足汪與山丹丹不同,一臉興奮地看著伯陽。

  黃三定講到的方法,恰恰用到了伯陽已經學會的初能功法基礎,原理類似,也是身體在極度放松的情況下釋放出一部分盈余能量(顯能),通過意念來調動并挪作他用;而伯陽并不知道,元識所授歸元返虛功法,何止是初能功法基礎!而黃三定操控這個四方形物件的方法,實質上就是穿透四方形物件表面隕鐵的一個方法,具體為:首先放松形體、提取盈余顯能,然后通過意念輔以幾個極為奇特的音符作為附加信息,二者共同推動加速形體中顯能的振動頻率,最后接近該物件的外層隕鐵表皮之振動頻率,從而穿透表皮進入暗能區域。形體進入疾掣的隕鐵表皮時,由于內部暗能能量系統非常復雜,并且整個能量團的旋轉速度遠超形體顯域光速的極限,并不會導致暗能趁機逃逸到顯域中來;形體進入疾掣的隕鐵表皮后,由于顯能能量體與疾掣內部復雜的暗能體系并不相容,形體顯能又會恢復到既有的振動和旋轉頻率,只是占據一部分疾掣的內部空間而已;暗能能量系統對進入的形體來講,仍然是隱形的,并感覺不到暗能的存在。至于把形體取出疾掣,則完全是相反的操作。

  伯陽大體明白了這個操作方法的原理,并且知道黃三定隱藏了獲取暗能的秘密。他不是一個貪婪的人,沒有繼續要求黃三定傳授獲取暗能的方法。

  初夏的日頭漸近中天,伯陽找到了一個雞卵大小的圓石,盤坐到疾掣近旁,苦苦訓練黃三定教授的功法,一遍一遍入靜、嘴里嘟噥那幾個奇特的音符,然后試著將圓石挪移入疾掣中,但一次次均失敗。姜小鳳不確定伯陽在做什么,但猜想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所以靜靜地站在旁邊觀看;而山丹丹、四足汪大體明白伯陽的意圖,耐心地看著他嘗試。黃三定卻抱著一種不可能成功的懷疑,在伯陽身后不住地搖頭。

  正午時分,太陽熾熱,姜小鳳不知從哪里找來帶葉的樹枝枝條,交叉編制了一個兩尺見方的筐片,用右手舉著給伯陽遮擋陽光,而自己卻暴曬在日光下,額頭沁出黃豆大的汗粒,順著俊俏的面頰淌下來,被迫不斷地用左邊袖口擦抹,以防止汗水糊住眼睛。山丹丹作為植物形體,并不懼怕陽光,依然在那專注地看著伯陽;四足汪受不了炎熱,吐著舌頭躲到一塊大石旁側一片陰涼處。

  又過了半個時辰,那塊圓石忽然不見,伯陽搖晃著站起身來,擦掉額上汗水,渾身衣衫早已濕透。

  黃三定本來蹲在那瞇起眼睛快要睡著,忽然見伯陽站起身來,再一看那塊圓石早已不見,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驚愕地叫道:“伯陽賢人,你成功了?”

  “是啊,那塊石頭進去了。”伯陽嗓子啞啞道,看來已經脫水。

  山丹丹、四足汪均靠攏過來,驚奇地盯著疾掣——那個四方的神秘物件。姜小鳳此時也明白了,驚訝地睜大眼睛,眸子閃亮,叫道:“伯陽大哥,你把石頭變到那個物件里面了?”伯陽笑著點點頭,微弱地說了一句:“幫我找點水……”

  不等姜小鳳說話,山丹丹搶著說:“我去,找水是我的強項!”然后迅速從伯陽的行囊中翻出一個木制碗,撒開纖細的雙足飛奔而去。不消片刻,它又捧著一碗水飛奔回來,四足汪震驚地望著正在把水端給伯陽的山丹丹,疑惑它怎么突然不是那朵懶洋洋的花了呢?

  伯陽喝了水,稍作休息,然后體力恢復過來,說道:“已過中午,我們趕緊找個地方打個尖吧!我現在還不夠能力把山丹丹和黃三定隱匿到這個疾掣中,一會兒如果到村莊里,還麻煩你們兩個暫時自己藏匿一下了。”大家首次聽到疾掣這個名稱,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讓伯陽解釋,都點頭稱是,山丹丹和黃三定本身也不需要跟隨去打尖,自然對伯陽所說沒有疑義。

  伯陽和姜小鳳拾掇了一下隨身行囊,然后繼續走在前面,四足汪仍然緊跟伯陽腳步,山丹丹走在中間,黃三定背著疾掣吃力地走在最后,一行人向著西北方繼續行進。

  偶有幾朵白云點綴在蔚藍的天空邊角,幾乎無風推動它們行進;原野中的草木在日光下發蔫呆立,似已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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