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死狀很慘,血腥鋪地,一個眼球恰好落在周遠的腳下,慘白的眼白中還帶著藏有情緒的瞳仁,那種恐懼和渴望,讓周遠想起女子對他求救時的樣子了。
“竹上雨,湘妃淚,樹中禽蜀帝王,無限思量。
夜來雨橫與風狂,斷送西園滿地香,曉來蜂蝶空游蕩,苦難尋紅錦妝……盡叫得鵑聲碎,卻教人空斷腸……”
周遠輕輕呢喃,低垂頭,眼里的殺機凜冽。
還記得就在剛才喝酒的時候,女子在待客的廳堂里給他彈奏了一曲湘妃。青樓女子也渴望一個美滿的愛情,就算得不到這些,她起碼渴望活著。
那首湘妃攜帶著女子殷切的期盼,讓人心醉得很美,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對女子來說都是空妄,連最基本的皮囊都粉碎了!
尸骨無存!
“小石頭,這只是一個下賤的娼ji而已。”
六爺提醒周遠,音調平靜得好像隨手打翻了一個茶盞而已,碎了就是碎了。
周遠抬起頭,微笑道:“沒錯,只是一個娼ji而已,不過六爺,您要是對黑水姐姐有情的話,暗地里追求就是了,姐姐的心也不是鐵打的。”
“問題是,小黑水她太顧忌禮法了呀,追不成咧。”
六爺滿臉唏噓和苦惱的樣子,真像一個癡情人被世俗束縛,怨恨人世間容不下真感情了。
尼瑪!還真以為你丫的魅力大?就算貧民區里的傻丫頭都看不上你這種三觀超黑的混蛋吧!
周遠在心里暗罵,嘴上笑著問:“那六爺您想讓我做什么呢?”
“追求不到,那就只能強來,不過以小黑水的性子怕是要寧死不從了。”
六爺悵然道:“我曾經想買通幾個人給她下藥,等她成了我的人,制住她不讓她尋死的話,等幾個月她尋死的心思也就淡了,但是小黑水的一切事物都是金釧兒在打理,你知道金釧兒以前的性子,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小黑水,不可能被我買通。”
“那您買通我……”
“金釧兒現在想的念的都是你,你撒個謊兒,讓她給小黑水下個藥還不容易?”
六爺的氣勢更加可怕了,背后好像浮起一只頭上長角的餓狼的虛影,從上而下,肆無忌憚的壓迫在周遠的身上。
他咧聲道:“小石頭你可要想清楚了,幫我你就可以飛黃騰達,不幫我你就要死,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更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
六爺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么多的話,不過為了黑水夫人,他要讓周遠認清形勢!
周遠有點聽懵逼了,使勁揉著額頭。
等等,你讓我捋捋。
金釧兒是我的發妻,黑水夫人是我的妾。
你這是……
讓我的發妻給我的妾下藥,然后進屋子的還不是我?
你忒大臉!
所以周遠笑了起來,一臉陽光照在臉上無比明媚的樣子,笑道:“好啊,我答應……”
讓你去死!
嘴里的聲調拉長,周遠在心里補充道。
一切都明白了,真相大白!
周遠本以為六爺幫著黑水夫人,一方面因為黑水夫人是郡侯府里的晚輩,另一方面也因為二夫人栽贓嫁禍得太明顯了,現在才明白,這玩意居心不良啊!
窺覷他媳婦,還要下藥?
你特么的真有種!
因為周遠答應的關系,六爺也就放心了。
在他看來周遠雖然被老夫子打過,但那只是因為周遠還手的關系了,歸根結底周遠只是郡守府里出來的家生子,他當周遠是個奴才,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整個陳留縣,他六爺指著鹿說是馬,誰敢說馬是鹿?
…………
接下來,六爺殷切的拽著周遠,苦心勞神的把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包括什么時候下藥,什么時候進房,把絲絲毫毫的時間都計算清楚,然后大笑出門,直奔驍騎衙門。
等事情成功,就不需要再把青樓女子變成黑水夫人的樣子了!
他的實力可以恢復到大將的水準,要帶著黑水夫人做一對神仙眷侶,也要做權勢眷侶!他會帶著黑水夫人進入合清郡城,壓過兩位郡侯,稱霸合清郡,甚至還要往那葉不落則秋不辭的大周京都走上一走!
雄圖霸業全在心中,這萬丈紅塵,他要帶著黑水夫人走上一遍!
重要的只是結果,他不在乎下藥的過程。
沒多久,莊嚴肅穆的驍騎衙門躁亂了起來,到處都是狂傲的大笑!八百驍騎沖出衙役大門,全都披甲執銳,鐵騎轟隆,直奔城門口處。
這八百鐵騎是六爺稱霸陳留縣的資本,也是他篤定周遠不敢對抗他的資本了,在豪情奔放的時候他需要血!需要戰!需要沙場!一馬當先,直奔一直以來因為忌憚沒有去對付的一座洞府!
酒狂!我來了!
殺了你,取你頭顱以作紅妝!雖然不能給小黑水明媒正娶,但是在進入洞房的前夕,本官要你這個陳留縣最厲害的魍的腦袋,讓小黑水知道老子的英雄氣概!
千馬奔騰,豪情萬丈!
八百鐵騎踏過,不夠堅韌的石橋都斷裂了。
就在六爺出城的時候,周遠接過孫友德拿來的五十塊靈石,笑瞇瞇的把靈石揣進了懷里。
孫友德也笑瞇瞇的看著他,一點也沒有鄙視他的樣子了。
“你瞧不起我?”周遠突然發問。
孫友德連忙諂媚的道:“周主子,小人可不敢看不起您!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不對,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啊,等黑水夫人做了六爺暗地里的妻,您不就是六爺的小舅子嘛!”
“嘖,還不能明媒正娶,六爺也太看不起我義結金蘭的姐姐了吧?”
“不能!絕對不能!只是不方便罷了!”
“等六爺膩歪了,是不是把真的也當假的拍死嘍?”
“我的周主子呀,您再說的話,小人就只有死了啊!”
孫友德越聽越害怕,雖然暗地里鄙視周遠,但是明面上……就算他是六爺的心腹也必須對周遠卑躬屈膝,恨不得跪下去舔周遠的鞋子,祈求周遠不要再說下去了。
他了解六爺,知道六爺的病態,可是不知道因為什么,突然更加的害怕周遠。
因為周遠現在的笑容太可怕了,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他懷疑周遠隨時會一巴掌拍死了他,就好像六爺拍死那個青樓女子一樣!
“這是第幾個了?”周遠指著女子的尸體發問。
“第十三個,周主子,她們只是下賤的……”
“入土為安吧。”
“啊?好!”
孫友德在院子里刨坑給女子入土為安的時候,周遠從背后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殺機毫不掩飾,最后還是離開,一身平淡,仿佛離開了江湖刀光劍影的瀟瀟竹林。
他返回郡守府,沒有居住在沉香苑,而是回到了他原來在黑水崖院落里的住所。
關上門后,把手機給拿了出來。
想吃西紅柿:“你現在處于弱勢,不過以弱勝強的案例有很多,讓鱷魚匹配一下類似的事情,我從里面挑選一些計策使用好了。”
信感鱷魚在線咬人:“弄死他!”
周遠笑道:“沒錯,弄死他,不過這一次我不要你們的計策了。”
周遠很羨慕西紅柿好用的腦子,但是并不向往,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而且這一次的事情,讓他前所未有的興奮起來。
六爺窺覷他的女人,那就讓六爺知道誰的拳頭大吧!
一對一,單挑!
他只需要這個!
想吃西紅柿:“為了男人的尊嚴嗎?我說阿遠,你要不要這么……”
‘幼稚’兩個字還沒有出口,西紅柿就把這個詞語吞了下去,他想起了自己的青蔥歲月,那時的他棱角崢嶸,從不為了世俗改變,可是隨著所謂的成熟,他慢慢的藏起了棱角,讓自己好像一塊卵石,用光滑的一面接觸洶涌的萬丈紅塵。
“好!單挑!”
“不過你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好機會,六爺手里面的八百鐵騎太可怕了,你經不起人家的一個沖鋒!”
西紅柿正說著,周遠的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了。
外面橫七豎八的倒著一片仆役,慕容知秋沖進房門,嬌容失色的沖向周遠——
周遠從來沒見過慕容知秋這么慌亂的表情,搖搖頭,捏住了慕容知秋的肩膀。
“都退下!”周遠吩咐跟來的仆役和護院。
“喏!”
眾人剛走,房門也剛剛關閉,慕容知秋就慌亂的低呼起來:“周大人,禍事了!快點走!帶人走!我們從贛江離開!酒狂的夫君被殺,她召集所有的魑魅魍魎,要整個陳留縣城雞犬不留!”
酒狂?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周遠也嚇了一跳。
他推開房門,大步走出,恰好看見天色猛然暗了,染上一層古怪的紅!
紅色的煙霧洶涌而來,白云變赤,太陽灰沉,仿佛平地涌起赤紅的山峰!周遠跳上房頂往外看去,發現人群在哀嚎,怪物在咆哮,青面獠牙的三尺小人揮舞鐮刀,八只爪子的甲蟲仰天狂笑!
“周大人,帶人走!這里太危險了!”慕容知秋幾乎是在哀求了。
周遠搖頭,紅色煙丸脫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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