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邦看著已經繞過淳于縣城的眾士卒,揮了揮手,武安三帶著一隊騎士返回聯軍大營。
是的,雖然聯軍已經偷渡過淳于縣城,但大營還沒拆,畢竟還有一個小計謀在試探著淳于縣里的黃巾。
第二天中午,淳于縣外聯軍大營方向,突然跑出來兩三名騎士,他們在淳于縣城頭黃巾士卒詫異的眼神中來到城墻下。
“來者何人?”
城頭的黃巾都伯示意麾下射手張弓引箭后,高聲向著騎士喊道。
“我有重要軍情稟報,請速速開門。”
為首的騎士也同樣高聲回復道。
“你且稍等。”
都伯和手下的什長相互看了看,再看看遠處一馬平川,不可能有埋伏后,一邊讓什長去通知大統領,一邊在想萬一對方是萬人敵怎么辦?還是等大統領來吧,聽說東萊就有一個叫童什么的老者居然能和管亥大人打的旗鼓相當,太TM嚇人了。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鑲鐵皮甲,頭裹黃巾的軍官出現在城頭,望了下城門處的三名騎士,揮了揮手示意士卒打開城門。
“不知幾位何部,又有何要事稟報渠帥大人?”
大統領看著進來的幾位騎士,看不出什么打扮,也沒穿戴黃巾,皺了皺眉問道。
“何部?”
武安三在心中咯噔一下,老子怎么知道你黃巾有多少部,上千人都自稱小渠帥,這青州十幾萬,幾十萬黃巾賊寇豈不是有幾十個渠帥和部隊。
“不知幾位從屬哪位大人,又有何要事稟報渠帥大人?”
黃巾大統領見幾人好像沒聽見一般,笑著再次問道,腳下卻偷偷拉開些距離。
“我等從屬于趙渠帥,劉大人此時正……”
“幾位可知我們渠帥大人的姓名?”
“額。”
黃巾大統領在武安三說話的時候突然問道,武安三頓時如同被卡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如果問從屬哪位渠帥還可以隨便編一個大姓糊弄一下的話,那么淳于縣渠帥的姓名真的是沒法猜測,武安三自然沒法回答。
“呵,你們幾人定乃官兵奸細,抓起來!”
大統領猛的退到安全距離,揮揮手周圍的士卒一擁而上把武安三等人按倒在地。
“哼。”
武安三等人卻沒想大統領想象中的反抗和喊冤,而是趴在地上冷笑一聲,
“這些我也懂,我建議你還是盡快通知你們渠帥,耽誤軍情,你我都承擔不起。”
“哎呦,你很NB啊!”
黃巾大統領聞言上去就是一腳,踢得武安三悶哼不已,然后揮了揮手。
“帶走,都帶走,關在地牢,等候問斬。”
“四哥,我們都等兩天了,現在該怎么辦?”
在淳于縣外的一處草叢中,趴著七八個士卒,其中一人向身旁的領頭問道。
“怎么辦?我也想知道怎么辦。”
武安四也在猶豫,主公之前說此次計劃十拿九穩,最多第二天就會有動靜,可誰知這第二天都快過去了,淳于縣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三哥他們怎么樣。成功了,淳于縣里的黃巾也應該出城了,失敗了,那也要看到尸體啊。
武安四剛想著,見看到城頭上的黃巾士卒拋下幾具尸體,連忙呸呸了幾聲,三哥你可不能死啊,不然下面就要我來做老大了,可這老大不好當啊,大哥,二哥都是當老大后就走了。
“再等到明天上午吧。”
武安四看著城墻外的幾個尸體說道,等天黑了幾人還要過去查看一下,再多等半天也沒啥。
與武安四擔心的相反,此時武安三等人正坐在縣府的宴席上,和各位黃巾軍官觥籌交錯。
“李兄弟,不要怪大哥那一腳,大哥也是多考慮了一些。”
當日看守城門的大統領,見武安三已經是渠帥的席上客,等武安三喝了快一輪,這才端酒上前敬道。
“哈哈,小弟也不是小雞肚腸之人,不過老兄那一腳可真沒少下力氣,雖然小弟不記仇,但這酒不能少喝,干!”
武安三也是臉上洋溢著笑容,豪爽的一飲而盡,除了時間耽誤了一些,一切都在主公所料之中。
武安三等人被抓后,既不認命也不喊冤,而是整日討論軍情,孫鳳和自家渠帥的趣事,淳于縣黃巾渠帥在派人偷聽了一天多后,終于按奈不住,自己出場檢驗幾個奸細的身份,結果一檢驗之下發現原來是場誤會,所以才有這場宴會。
在以往的游戲里,黃巾方大小將領一般是傻子的代言人,其實也沒啥錯誤,畢竟莊稼漢出身的黃巾將領,領兵打仗,打多了可能自學成才,但玩陰謀詭計,肯定不是那些老陰幣的對手,別說他們,歷史上同樣世家豪族出身的赫赫名將們都被玩死不少,只能感嘆一句“術業有專攻”。
把黃巾當傻子沒啥,不過較為了解諜報的武安邦明白這里面存在一個邏輯問題,如果傻子知道自己傻呢?那么傻子就會去做一些傻事來證明自己不傻,最后證明自己還是傻……
同樣邏輯,黃巾陣營雖然智者不多,但同樣明白自己軍官智力普遍不高的事實,所以武安邦就給武安三他們多準備幾套方案,其中有一套就是黃巾會故意把不認識的軍情傳遞員當做奸細關起來。
這個方案前置條件就是淳于縣黃巾會問一些無法回答的問題,比如我們渠帥叫什么,統領叫什么?其實這個邏輯關系只存在于相熟的黃巾各部之間,而隨著黃巾陣營的擴張,各部也會變的混亂,如果是渠帥們親自會面,、還可能認出對方,但使者的話可能性渺茫,基本無法認出,那么通過這個邏輯判定出使者是奸細,肯定是錯誤的,所以基本上是一種恐嚇手短,反正黃巾內部人都知道是假的,大漢奸細沒見過肯定會嚇的不知所措。
武安三在判定出情形后果斷裝做一切都了解的樣子,然后被對方踢了一腳,很痛,不過還在可能的情況中。對于這種套路的核心方法并不是假裝我懂,而是給出確切的證明,證明自己是黃巾一份子,好在武安邦幾次和孫鳳、管亥相遇,然后又了解博昌的事,還有孫鳳的專屬信旗,手里有不少確切的證明。
信旗自然不會給武安三,那么重要的東西給使者證明自己不是奸細,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于是淳于縣渠帥經過偷聽,知道了這幾個使者來自一位和孫鳳大人交好,資歷比自己老很多的趙渠帥麾下。
趙渠帥接受孫鳳大人命令,暗中監督壯武縣萬人黃巾隊伍,誰想其中一渠帥昌博竟然是內奸,導致了黃巾隊伍的失敗,但趙渠帥還是找機會干掉了昌博,借機洗白混入壯武縣軍隊里,現在冒著生命危險向自己傳遞軍情,這種為黃巾奉獻的精神,值得大伙學習。
“李兄弟,你看我們今晚就出發,追擊聯軍如何?”
眾人正酒酣時,淳于縣黃巾渠帥望著微醺的武安三說道。卻見武安三擺了擺手,隨意的說道。
“大人自己做主就好了,我等兄弟自然會為大人提供幫助。”
“好,有你這句話,本渠帥就放心了,干!”
黃巾渠帥見對方根本不干涉引導自己隊伍的行動計劃,心中最后的擔憂也放了下來。
“弟兄們,喝開心點,明日上午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