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見此情形眼神中頓時失去了光彩,他一心要為國鎮守城池誰想到連一天都堅持不了,之前的所作所為簡直笑話一般。
“大帥,不行了。趕緊走吧!”副將左忠跑到木雕泥塑一般的大帥面前高喊。
張玉被他連晃了幾下身子才回過神來,說道:“左將軍,城破了,城就這樣破了。我如何對得起朝廷的信任。”
“大帥,梁賊妖法太過厲害,非戰之罪啊。快走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左忠喊到。
“左將軍自行去吧,本官要與城同在以報天恩。”張玉決然的說道。
“大帥,勝敗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大帥何不與我等突圍,日后再圖卷土重來呢。”左忠勸到。
張玉搖搖頭,說道:“卷土重來談何容易,梁賊氣候已成必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既不能率軍擊之為朝廷分憂,本官就要恪盡職守戰斗到底。左將軍休要再勸,形勢危機你還是先行逃走吧。若是能回到汴梁麻煩將軍去我家中告知一二。”
左忠還要再說,卻被張玉一把推開。
他揮舞手中的大刀,帶著身邊的親兵衛隊迎著謝威沖了過去。
左忠見狀淚灑當場,他知道大帥的決心不會改變,于是含著淚向西城門方向逃去。
再說謝威,正在指揮先鋒部隊作戰,忽然迎面沖來一支隊伍,為首的一人看盔甲和旗幟就知道是官軍的大將。
與其他邊軍不同,這支隊伍狀若瘋虎完全不顧自身的安慰,以命搏命來攻擊大梁的軍隊。
同樣是大宋軍隊出身的謝威,對這位身后繡著‘張’字大旗的將軍也不由得暗挑大指,宋軍腐朽墮落軍中敢戰之人鳳毛麟角,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一位。
但他也不懼,晃動手中大槍主動迎了上去,一時間纏斗在一起。
主將打得不可開交,親兵衛隊們更加拼命,戰斗從一面倒變得焦灼起來,雙方互有傷亡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
不多時,柴進率領中軍也進入到城中。此時除了張玉的那支親兵衛隊之外,城頭上的邊軍已經逃得不見蹤影。
柴進倒是沒有輕易插手謝威與張玉之間的戰斗,那是人家謝將軍的功勞,他沒必要去搶。相反城中的要地尚無人占領,正是他搶先接手的好時機。
于是,他發下軍令,讓手下軍兵分成數個部分分別搶占真定府的府衙府庫以及糧倉等重地,于此同時他也讓麾下的部隊喊出‘降者免死’的口號收攏朝廷的殘兵敗將。
隨著柴進的部隊涌進城中的人數越來越多,‘降者免死’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張玉及其手下的士氣。
雖然在城門被端上天的時候張玉已經意識到了失敗,但真的到來他還是有些情緒失控,一股悲憤之情油然而生。
心懷死志的他決定以命換命,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咬下梁賊的肉來,眼前的謝威就是他最好的陪葬者。心中一動,張玉立刻改變打法,他不再躲閃而是迎著對手的大槍與其互捅。
以命搏命的打法屬實嚇了謝威一跳,久經戰陣的他立刻就明白了對手的想法,于是便轉換招數該以防御和纏斗為主,消耗對手的精力。
張玉沒想到對手如此難纏,根本就不給他換命的機會,連續搏命式的進攻不但沒有傷到敵人分毫反而浪費了大量的體力。
此時他身邊的親兵衛隊卻頂不住了,面對數倍的大梁軍靠血勇只能僵持一時,時間一久體力下降不可避免的漏洞百出。
隨著身邊的同袍倒下的越來越多,他們的戰力急劇下降,很快就在圍攻之下喪失了進攻的能力只能疲于應付。
不過他們再想突圍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早已被團團包圍,戰敗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戰斗又持續了二十幾分鐘,張玉的衛隊基本上全部戰死,便是他本人也在謝威的纏斗下累的氣喘吁吁渾身是汗,手里的大刀都握得不穩了,而對手的親兵們也沖過來圍攻于他。
謝威知道時機已到,冷笑一聲招法再變,發起了凌厲的進攻。
張玉連拼數次卻連半點便宜也沒占到,他心中明白今日就到這里了。
謝威見他有些走神,手中大槍連抖幾下騙得張玉中門打開,他手腕一送一槍直取對手的咽喉。
張玉本能的一躲避開了槍頭,卻沒料到謝威手腕往下一壓砸向他的腦袋,這次他避無可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他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眼前一黑跌下馬來。
謝威那些親兵見狀立刻上前將其按住捆了起來,敵軍的主將是一筆不小的功勞,他們可不想將其隨便弄死。
張玉被擒意味著真定府的反抗力量就此消失,剩余的那些殘兵敗將早就被大梁的軍隊嚇破了膽子,聽見‘降者免死’之后紛紛扔下手中武器伏在地上投降。
柴進沒費多大力氣便立下功勞,他麾下的中軍不但將真定府那些重要地點牢牢的掌控,還在閑暇之余收攏了將近三萬左右的大宋邊軍。
他心中有些詫異,大梁軍打仗都是這么簡單的么。再想想虎威炮和炸藥包的恐怖威力,他再次為自己抓住時機投靠梁國而感到慶幸。
同樣是做臣子那怕不得志,為梁王做事也比為趙宋做事心情愉悅,更何況日后還多得是這種撿功勞的仗可打呢。
再說許貫忠,接到柴進和謝威送回出來的情報之后,帶著部隊進城接收戰果,戰前的安排十分縝密相信敵人是不會逃出他手掌心。
事實也果然如此,挖地道去炸城門輕松化解了大宋守軍的優勢,城頭上那些守城器械成了無用的擺設。豹滔軍并未付出多大的代價便攻入真定府城,還輕松俘獲了三萬多邊軍。
在他看來那些俘虜經過精挑細選之后又會補充到軍中,豹滔軍的實力會更進一步,下面無論是圖謀田虎的地盤還是對抗大宋朝廷底氣就更足了。
來到真定府的府衙,許貫忠坐鎮其中處理破城之后的一些事宜。
首當其沖的就是柴進俘虜的那些大宋官員,包括知府叢放在內都被捉出府門集中到府衙之中等候命運對他們的宣判。
與張玉這個硬漢不同,叢放又軟又滑,一見到許貫忠便想他哭訴張玉的罪行,說他早就想開城獻降卻被張玉囚禁在家中云云。
他化身舔狗向大梁獻媚的丑態讓柴進和謝威等人感到一陣惡心,同樣是投降這貨簡直恬不知恥毫無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