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打算和宋江在登云山和濟州之間的仙苑鎮會面,商談招安的具體細節。
在他看來宋江有如此強烈的意愿,那么招安已成定局,于是他便寫了一封奏折,請求官家趙佶允許他離任濟州知府,統領登云山的人馬去征討淮西的王慶。
征討王慶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畢竟在這條時間線上更符合的是真實歷史,并沒有什么遼國入侵也就沒有宋江征遼的故事。
眼下的局勢大宋北地盤踞著田虎、郭圖以及大梁三伙反賊,對抗起來難度比較大,而登云山的人又是剛剛投奔朝廷,如果一下子讓他們面對強敵恐怕有崩盤之憂,不若從易到難,先拿勢單力孤的王慶開刀試試深淺。
張叔夜確實是大宋的忠臣,可以說得上殫精竭慮為趙宋江山著想,為了讓官家應允他的要求措辭極為懇切,言語之中頗有立軍令狀的意味,一再表明自己下定決心剿滅賊寇,不成功則成仁。
命人送出了奏折,張叔夜喚來杜昱,他已經做好了與宋江會面的準備隨時可以出發。
杜昱之所以來濟州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保證便宜岳父的人身安全,在這一點上他多做一些倒沒有什么怨言。
于是他帶著歐鵬與張伯奮,全身披掛領了二百軍兵護送張叔夜去往仙苑鎮。
其實在古代冷兵器時代,真的沒什么人愿意在夏季打仗,別的不說盔甲往身上一罩,杜昱立刻就覺得被人扔進了蒸籠,汗水刷刷的往下滴。
好在仙苑鎮并不遠,騎馬幾個時辰的路程。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登云山一伙人早就到了,和他們一樣也是提防有詐,來的人同樣身上披甲做好了戰斗準備。
兩伙人遠遠的對峙,說是在孫記老店會面,但誰都沒有先下馬的意思。不過畢竟是和談,氣氛倒也沒有那么劍拔弩張。
直到此時杜昱才想起自己才是那個中間人,于是他取下頭盔跳下戰馬,走到對面拱手施禮,說道:“押司,張大人已經到了,天氣炎熱不如咱們進酒樓商談如何。”
宋看見杜昱這位聯絡人才稍微安心,先是還了一禮然后才說道:“好,為表誠意我將人馬留在外面,只身前去面見張大人如何。”
“押司好膽魄,為了表明官府的誠意,官軍也停在外面。張大人那邊我去說。”杜昱說道。
宋江跳下馬準備只身前往孫記酒樓,花榮等人擔心有詐想要跟著,卻被呼保義厲聲喝止。有這么兄弟在附近已經足夠了,再帶人去談判難免顯得心虛。
另一邊杜昱回去對張叔夜提起之后,他也跳下馬來準備單刀赴會去見宋江。
杜昱并未阻攔,他相信以宋江的性格即便有什么陰謀也不會傷害張叔夜,在水滸傳小說當中梁山泊多少好漢與高俅有仇,就因位高權重會影響到招安大業,黑三郎寧可氣死林沖也沒有傷害高俅分毫。
就這樣張叔夜和宋江二人進入孫記酒樓之中,而杜昱則帶著歐鵬和張伯奮守在門口,當然登云山那邊花榮帶著朱仝和吳用三人站在了他們的對面。
孫記酒樓之中早就被清空,除了做菜的廚子跑堂的伙計之外就連掌柜的都被捉到大街上站定,更不要說其他客人了。
里面兩人如何談判杜昱并不關心,他倒是有一眼沒一眼打量三人,尤其盯著花榮看來看去,同樣的花榮幾人也對杜昱非常有興趣。
對于花榮杜昱記得水滸傳小說之中有三首贊詩,其一為‘齒白唇紅雙眼俊,兩眉入鬢常清,細腰寬膀似猿形。能騎乖劣馬,愛放海東青。百步穿楊神臂健,弓開秋月分明,雕翎箭發迸寒星。人稱小李廣,將種是花榮。’
其二為‘身上戰袍金翠繡,腰間玉帶嵌山犀。滲青巾幘雙環小,文武花靴抹綠低。’
其三為‘蜀錦鞍韉寶鐙光,五明駿馬玉玎當。虎筋弦扣雕弓硬,燕尾稍攢羽箭長。綠錦袍明金孔雀,紅鞓帶束紫鴛鴦。參差半露黃金甲,手執銀絲鐵桿槍。’
施耐庵老爺子把小李廣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似的人物,杜昱倒是覺得花榮確實要顏值有顏值要武功有武功,就是這人品實在不怎么著。
對兄弟倒是夠義氣,但對家人他的心可狠著呢。杜昱怎么也想不明白花榮怎么就能什么都聽宋江的,黑三郎一句話就把親妹子送到火坑,去‘補償’霹靂火秦明全家被殺的損失,這怕不是個制杖大師吧。
想想自家的妹子杜悅,誰要是敢欺負她,自己怕不是要把那人錘出翔再讓他吃回去。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杜離兄弟,你盯著我做甚?”花榮終于被他看毛了,直接開口質問。
“花榮兄弟誤會了,你我就站在對面抬頭就能互相看見,何談盯著兄弟看啊。”杜昱狡辯到。
花榮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吳用偷偷的拉了下衣角。
“杜兄,當初在山寨之時你說是張大人麾下的無名小將,現在看來未必是真吧。”吳用開口問到。
“學究,在下可沒有撒謊。除了官職之外什么都對諸位講了,本人也確實是位無名之將。”杜昱說道。
“那敢問杜兄在張大人麾下所任何職。”吳用說道。
“在下忝為大人麾下的廂都指揮使。”杜昱說道。
吳用一驚,他沒想到本以為杜昱只是張叔夜身邊的虞候,還真沒想到一支廂軍的統領居然做了跑腿的信使。
“杜將軍,在下斗膽相問,將軍覺得此次會談結果如何。”吳用想從側面了解官軍的意圖。
“學究,個人覺得招安一事已成定局,張大人是極有誠意的,只要押司有心招安此事就不會有什么意外。”杜昱說道。
吳用點點頭覺得差不多,要不是有十足的誠意張叔夜沒必要大費周章,還要親身范險。
一個時辰過去了,酒樓中的二位依然在交談,雖然因為離得教員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但從時不時傳出來的笑聲之中能夠判斷出談判進行得相當順利。
事實上他們并沒有猜錯,宋江作為一個押司小吏在官場混跡許久,雖然沒有接觸過張叔夜這樣的高官,但察言觀色揣度上司的心意卻十分嫻熟。
在大目標基本一致的情況下,他與張叔夜很快就招安一事達成共識,之所以談了那么久無非就在細節問題上有所糾纏,但總的來說不影響大局。
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討價還價,張叔夜和宋江終于結束談判,敲定了招安的具體細節,所有的問題一掃而空,現在就等待半個月之后的實際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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