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昱和耶律淳達成一致,在他讓出三城的前提下暫時休戰。
耶律淳一邊收拾細軟,一邊派人去幽州城和涿州城通知守將。
與梁山軍一戰幾乎摧毀了他的信心,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相出應該如何應對敵人的新式戰法。
沒有信心與敵人抗衡才是他最終決定談判,用城池換取暫時的安全的原因。
耶律淳的想法很正常,他想著先緩過這口氣再做打算,尤其是要保存有生力量。
最起碼也要聚集一二十萬大軍才能再次與梁山軍作戰,沒有人家的戰法先進,最起碼也要在人數上壓制對手才行。
科技、人口一樣都不占拿什么和人家打,這樣下去和送死有什么分別。面對這樣的現實耶律淳才忍痛放棄了自己的老巢。
杜昱也不是傻瓜,面對大好局面他當然想一鼓作氣直接吞下燕云十六州,從軍隊數量上來說他現在有這個實力。
但他要面臨的問題也很多,有背包空間中的那些物資,一路打下去是不缺糧草,可每攻占一地就要分出不少兵丁守衛,還要在占領區搞初步的改革。
就像現在,他的隊伍看似還是七萬人左右,但卻是算上了收降的那些遼國兵丁,實際上真正的梁山泊精銳還是那三萬多人,帶來的那些輔兵都被分到占領區維持秩序。再多占幾個城池,他就只能派手下的精銳來守城了,這無疑會削弱飛虎軍的力量。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梁山軍的士兵畢竟不是機器,他們也會累會疲乏。從他在滄州起兵算起這三個多月的時間,兵丁們每天不是在趕路就是在打仗,能休整的日子里也是在準備作戰。
肉體上的疲乏倒不是多嚴重,精神上卻有些不堪重負。每天生活在高壓之中,若是一直打下去遲早會有爆炸的一天。
杜昱就是發現了這個問題的苗頭,才打算暫時緩一緩。
畢竟在現代時空那條時間線的真實歷史中,遼國被金國攻破臨潢府之后還挺了四年才宣告滅亡,底蘊還是有的,真把耶律淳逼急了并沒有好處。
還不如趁機休戰,先把取得的戰果消化一番再做打算。反正遼國日薄西山,日后又鬧出了耶律淳建立北遼等一系列的事情,坐等敵人內訌,再去捏軟柿子比追著打得效果要好的多。
主要的是還有一個剛面不能忽略,那就是大宋朝廷,要知道歷史上金宋使臣頻繁接觸,正是在宣和二年達成一致,雙方商定:金取遼中京大定府,宋取遼南京析津府,遼亡后,宋將原給遼之歲幣轉納于金國,金同意將燕云十六州之地歸宋朝。
杜昱輾轉從遼國人那里得到消息,金國人果然如同歷史上那樣占據遼國的上京,想來海上之盟應該已經達成。
如此一來,大宋朝廷大概還會組織起十萬大軍攻伐燕云,可如今河間府連帶半個燕云都成了他的地盤,那么梁山軍即將要面對來自大宋的壓力。
從多方面考慮,杜昱決定見好就收,先穩一穩觀察一下局勢的發展方向再做打算,基于此他才同意停戰。
兩邊都有停戰的緣由,達成一致之后雙方立刻行動起來。
杜昱給了耶律淳十五天的時間,其實算不上多但也不少,梁山軍在居庸關這里按兵不動,但卻派楊春帶著一支百人隊到南京府城那里作為監督,敦促遼國方面趕緊行動。
耶律淳也派出一支偵騎在居庸關城下關注梁山軍的動靜。與此同時雙方各派信使將停戰的消息傳達給自己人。
再說許貫忠那邊,在休息七八天之后終于等來了撲天雕李應和鬼臉杜興統帥的后勤部隊,他們經過千辛萬苦才將八萬石糧草運到岐溝關的前線,豹滔軍到現在才算得上后顧無憂。
經過一番商議之后,李應和杜興押著瓦橋關下那些契丹俘虜返回河間府,而許貫忠則準備攻打涿州城。
豹滔軍從岐溝關出發,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趕到涿州城下扎下連營。許貫忠命大軍休整兩日,然后便打算一舉攻破涿州。
就在這個時候,大帥的信使趕到了豹滔軍的大營之中,捎來停戰的消息和杜昱的一封密信,許貫忠讀后才知道,大帥那邊連下數城已經逼得耶律淳放棄南京府城的老巢和幽州、涿州二城。
擔心手下不理解,他還特意在信中詳細解釋了做出停戰決定的原因和理由。現在杜昱要求許貫忠做好萬全準備,平穩接手涿州和幽州兩城。
許貫忠對此倒沒有什么反感,豹滔軍不像飛虎軍,他們受困于后勤補給,是一步一個腳印打過來的,在前方攻擊敵軍的同時還要派出部隊反復在路上清理騷擾的契丹人面對的困難要多得多,能夠兵不血刃拿下涿州和幽州再好不過。
不過他的作戰風格就是四平八穩,對待接受涿州城這件事上也是如此,經過反復思考之后,他將林沖、魯達、解珍、解寶一一派了出去,做出各種后手的安排,將可能遇到的情況都考慮周詳,這才派人去涿州城聯系守城的遼國將領。
涿州城中的蕭塔律得到耶律淳的命令之后松了一口氣,梁山軍兵臨城下,他站在城樓上觀察發現耶律大石所說不假,梁山軍確實有七八萬人之多。
人數上涿州城的守軍就無法與對手相比,更何況對手還有詭異的手段攻城。對于守住涿州他一點信心也沒有,甚至早早的將家人送到了幽州。
關鍵時刻沒想到燕王耶律淳竟然與梁山軍達成了停戰協議,這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好。有了臺階可下那還不趕緊抓住機會。
很快,他就接待了許貫忠派來的使者,雙方商議撤軍的細節。大的方向已然定下,細節上蕭塔律也不想過多計較,他正想早點離開是非之地,逃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五天之后,蕭塔律便帶著涿州城的守軍載著糧草輜重出城上路向西進發,跟隨他們走的還有不少涿州的百姓,不過大多數都是契丹貴族和一些漢人的富戶。
其實在戰爭中受到傷害最深的還是百姓,無論是那個朝代,軍隊一旦戰敗普通百姓連逃跑的資本都沒有。
沒錢沒糧,就算你能逃到安全的地方又能怎樣,還不是沒有立足之地,與其瞎折騰還不如原地等候命運的裁決。
涿州城的百姓就是帶著這樣的心理看待陸續進城的梁山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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