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以大宋城里人的優越感宴請祝朝奉一家。
幾杯酒下肚,楊榮的小臉喝得紅撲撲的,開始在祝家面前大吹大擂,敘說自己當年如何在大宋和西夏的戰爭中屢立戰功,這才因功被提到濟州的兵馬統制。
實際上這貨參加過大宋和西夏的戰爭不假,提拔可不因為戰功,完全是因為他手上有錢賄賂上官之后才在戰功簿上給他補個名字。
而且這個兵馬統制的官職并沒有多高,就像霹靂火秦明他就是兵馬統制,看似風光實則頭頂的上司多的很,廂都指揮使、軍都指揮使都是他的上官,實際上權利也非常有限。
否則以祝朝奉送的金銀買個實職都不在話下,當然買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買的,鄉下土財主肯定還是不行的。
楊榮大肆吹噓,祝朝奉等人自然順風接屁捧臭腳。
說來說去,他們就聊到地方上那些上山落草的人身上。
楊榮確實帶兵打過幾個膽敢劫掠官府家屬的山頭,也的確親手斬殺過幾名山賊。逮到話題當然不會放過,又是一通猛吹。
祝朝奉心中一動就把話題帶到梁山泊上面。
關于梁山泊,楊榮當然也知道一些情況。那里是黃河泛濫之后和濟水交匯形成一個天然的大水澤,港汊密布情況復雜,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當然也聽說過里面有一伙賊人在那落草,只不過那群人想來行為低調,即便是攔路也只是設卡收過路費,倒是沒怎么聽過他們下山行動。
直到這次聽祝朝奉說起,他才對梁山泊有了一個新的了解。
不過,在他心中草寇就是草寇,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對付祝家莊那種鄉兵組織還能夠占到便宜,要是對上全副武裝的朝廷禁軍絕對是一打就垮的土雞瓦狗。
因此他也沒把梁山泊放在心上,隨口承諾過些時日帶人去一趟祝家莊。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祝朝奉帶著三個兒子和欒廷玉返回祝家莊靜候佳音。
楊榮還真是拿錢辦事的‘敞亮人’。
果然,不過十幾日,便帶著濟州官府下發的文書和鄉兵指揮使的制服來到祝家莊。
祝朝奉為了炫耀自然將迎接的事情辦得轟轟烈烈,弄得獨龍崗上人盡皆知,祝家三虎投靠朝廷做了軍官。
楊榮親自過來送告身,祝家少不得大宴賓朋。酒宴之上,楊榮更是拍著胸脯表示會將梁山泊的事情告知上官,到時發下禁軍一舉便可蕩平賊寇。
他在酒宴上吹的牛有幾人相信不提,不過確實讓祝家很是出了一把風頭。
就像祝彪換上嶄新的官服照照鏡子,頓時覺得自己又英武不少,想想扈三娘那個鄉下丫頭確實配不上自己。
祝家這邊憋著搞事不提,再說李家莊的李應,對于祝家的請柬不屑一顧,只派鬼臉杜興去走個過場,禮節性的拜見一下兵馬統制大人。
對楊榮吹噓的蕩平梁山泊,李應在心中不斷冷笑。
水泊什么樣他早見識過,再聽過杜興說起被俘虜后在山寨的見聞,他才知道當日對戰的兵力不過是冰山一角,人家實力厚著呢。
扈家莊那邊,扈太公的病情剛有好轉,而且他們心中暗恨祝彪自然也不會去湊熱鬧,和李應一樣,飛天虎扈成送去禮物拜見一下楊榮之后就離開了。
兩家的不冷不熱,祝朝奉現在也不在乎,畢竟楊榮承諾會向上官稟告,可以能調動禁軍對付梁山泊的人。
其實更主要的是在他的心中,兒子穿上‘官’衣就相當于一道護身符,只要大宋朝廷還在就不會有人敢冒大不韙明目張膽的攻擊朝廷命官。
當然這是他想多了,就這個鄉兵指揮使有和沒有也什么區別,無非就是官方承認的民間組織根本入不了品級,實際上距離大宋的官職還有十萬八千里的呢。
楊榮沒有久留,他是真的打算想上官請示出兵蕩平梁山泊,現在手上有錢(祝朝奉淚目‘都是我家的’)還缺點功勞,他想借著剿匪的機會再向上運動運動。
祝朝奉滿面含笑歡送楊榮,只不過在他走后卻一臉苦瓜相。不是因為別的,人家兵馬統制可以空手來,他能讓人家空手回去么,再次拿出不少財帛相送,無疑是挖他的心頭之肉。
不過這老貨不恨刮他油水的楊榮,反倒對梁山泊的恨又加深了幾分,連帶著對不冷不熱的扈家和李家也有幾分恨意。
放下獨龍崗的事情暫且不談,轉回頭再說扈三娘。
她被史進再次捉到梁山泊困在后寨之后,依舊由那幾名健婦負責看守。
每日三餐不少,還非常豐盛。如果不是身上還有繩子捆著,簡直與在山寨做客也沒什么分別。
史進隔三差五就來看看她,不過每次都被她罵跑。九紋龍也不生氣,依舊一臉笑意明顯是對她有想法。
不知不覺在山寨上住了二十幾天,扈三娘倒也逐漸習慣了這種日子,只不過離家日久有些想念父母和哥哥扈成等家人,但她也知道身在梁山泊可由不得性子胡來,對之前與梁山泊結下梁子后悔不已。
其實這就是傲嬌大小姐,被社會毒打之后才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朱武很奇怪,看史進的架勢似乎非娶扈三娘不可,可又不見他有什么行動,時不時的去姑娘面前刷臉便又去做別的事情,實在有點不可理喻。
“大郎,我見你對扈家那位小娘子有些意思,怎么不見你有甚舉動?”朱武終究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史進有點羞赧,說道:“被兄弟看出來了?”
“嗯,早看出來了。”朱武心道你三天兩頭往人家那跑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你對人家有意。
“大郎,實話說扈家那邊可是捎過口信問人是不是在咱們手里。”
史進一聽有點緊張,立刻問到:“怎么回的?”
“我推說沒見到,給擋了回去。估計扈家還在找人呢。”朱武說道。
史進說道:“這就好,這就好。”
“大郎,俗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咱們雖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懼追求一個小娘子吧,如此拖沓你到底是為了什么?”朱武問到。
史進一臉認真的說道:“我雙親都不在世上,如今最親近的人只有大哥。成親這樣的事情我想征求他的建議。”
朱武笑到:“大郎,當初你和時遷、楊春給哥哥搶親可沒這么多想法,怎么輪到自己卻……。”
史進說道:“情況不一樣,怎么能夠相提并論。大哥是大哥,我是我,對扈三娘我想明媒正娶,也算了卻當年老父的一樁心愿。”
朱武點頭,他聽史進說起史太公當時的情況的,忽然間身染重疾撒手人寰,最遺憾的就是沒有見到兒子為史家開枝散葉,大郎有這個想法也不足為奇,大宋的社會行為準則就離不開這個孝字。
朱武拍了拍史進的肩膀,兩個人一起期盼著杜昱早日回到山寨。
當然他們的目的不盡相同,一個是想找大哥主持婚事,一個是想向大哥匯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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