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二邀請杜昱三人去他家小坐,隨即便要自己的渾家去尋兩個兄弟來。
幾人坐定,杜昱打量了一下阮小二家的環境。
依山傍水院子倒是夠大,有十幾間泥草房,籬笆上掛著幾張破漁網。明顯阮小二的日子過得并不怎么樣。
杜昱心中暗想阮家兄弟日子過得不好,忽悠起來就容易多了。
正在他醞釀措辭的時候,阮小二說道:“幾位好漢哥哥,不知你們來我們這石碣村所為何事?”
杜昱說道:“若說無事想來小二兄弟也不會相信,這次來一是想與村中漁民做個約定,二來也是想見識一番阮家兄弟的風采。”
阮小二好奇說道:“與村里漁民做約定?王倫那廝在時不允許我等進水泊打魚,不知好漢哥哥的意思是?”
杜昱笑了下,說道:“我們不是王倫沒那么霸道。我來是想和漁民約定,除了打魚的時候不能接近山寨十里以內,其余地方任由他們打魚。”
阮小二聽后心里一松,這道人比王倫仁厚多了,隨即說道:“寨主仁義,我們這這些漁民日子并不好過,寨主能抬抬手,我們過的也寬松些。”
杜昱說道:“小二兄弟,我還有個要求,漁民打上來的魚由我們山寨優先收購,當然價錢上不會虧待你們市價多少我們就出多少,不知兄弟你能答應么?”
阮小二說道:“這有什么不能答應的,賣給誰不是賣。更何況賣與山寨路還近些。”
杜昱笑道:“這就好,我知道你們兄弟在附近漁民中的聲望,所以這事就拜托兄弟你告知周圍漁民兄弟們了。”
阮小二說道:“沒問題,寨主哥哥放心,您仁義我們也是講義氣的人。”
就在這時,幾人聽外面有聲音傳來:“二哥,喊我和五哥過來有什么事,是哪位貴客到了。”
未等阮小二回答,兩條大漢一下走進院內。
杜昱抬眼一看,說話的那位大漢臉上全是疙瘩,雙眼幾乎凸出眼眶,一部絡腮黃胡須,身上還有些黑斑,簡直丑出天際。
另一位身材粗壯,兩眼大而有神,頭戴破頭巾,身穿一身補丁摞補丁的破布衣,露出胸口紋著的青郁郁一頭豹子。
不用說長得巨丑的那位就是活閻羅阮小七,粗壯的那位就是短命二郎阮小五。
杜昱起身說道:“早聽聞石碣村短命二郎阮小五和活閻羅阮小七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雄了得。”
阮小七說道:“不知這位道爺是?”
杜昱說道:“我是通玄真人杜昱,這位是跳澗虎陳達,這位是鼓上蚤時遷。今天來是與三位商議些事情,你哥哥已經答應了。”
阮小七望向二哥,阮小二便把杜昱允許他們進梁山泊打魚,但要優先收購的事情說了一遍。
阮小七和阮小五自然是非常高興,他們這些人不就指著水泊的魚獲過日子么。
兩人口中也連連稱贊杜昱等人仁義。
杜昱打蛇隨棍上,說道:“今日與三位好漢一見頗為投緣,不知能否賞臉共飲子杯?”
阮小七說道:“幾位哥哥如此仁義,我等正想結交一番。”
杜昱說道:“我看村口有家酒肆,咱們就去哪里吃酒如何。”
阮小二說道:“好,道長哥哥先請!”
幾人一同來到酒肆,尋個大桌落座。
小二立刻過來鋪好碗筷,又提來一大桶酒。
阮小七問道:“小二哥兒,有甚么下口?”
小二說道:“七哥兒,店里新宰的一頭黃牛,花糕似的好肉。另有肥鵝、嫩雞,還有幾尾大魚。”
杜昱說道:“切二十斤好肉來,肥鵝嫩雞也做著,魚也燒上幾尾,道爺不差你酒錢。”
說罷,杜昱從懷中一摸,掏出一塊銀子扔給小二。
小二得了銀子,自然非常開心立刻飛跑去告知掌柜。
片刻,牛肉被切做四盤上到桌上。
阮家兄弟與杜昱三人客套幾句讓杜昱等人先吃了幾塊,隨即這三人如同惡鬼一樣狼吞虎咽,一通大吃。
杜昱和陳達、時遷三人互望一眼,覺得好笑。看來這三人確實落魄的緊。
杜昱想到了什么,隨即在時遷耳邊低聲吩咐幾句。
時遷起身告辭,去尋等在岸邊的嘍啰,片刻之后又回到酒桌。
這時,店家上了一尾燒魚。時遷趕得正是時候。
阮家兄弟肚里有牛肉打底,此時吃相斯文了一些。幾人開始推杯換盞,大吹大擂江湖逸事。
有句話說的對,華國五十六個民族,五十五個喝完酒之后載歌載舞,只有漢人兄弟脫光膀子坐在那就是吹牛x。
阮家三兄弟沒什么文化,字都不認得一筐,聊天之時自然是口吐芬芳猛夸趙佶治下的貪官污吏。
杜昱聽了笑而不語,這種情形與他在現代時空和朋友喝酒并沒什么兩樣。華國人就是這樣,酒桌之上往往是最能拉近彼此關系。
幾桶酒下肚,三阮已經和他們三個稱兄道弟。
酒越喝越多,氣氛也越來越熱烈,漸漸地幾人嘴里什么都冒了出來。
從阮家兄弟的口中,杜昱能聽出他們對現在生活的不滿。
杜昱心中把握又高了一些,但他并沒有急于提出要三人上山。
對于阮家兄弟來說,夸一夸貪官污吏、官家昏庸和上山落草之間的差距大到一個銀河系。
雖然小說中吳用那廝幾句話畫一個大餅就讓他們去劫生辰綱,但這個時空卻未必能行,而且就時間來說阮家兄弟離認識吳用還有二三年時間呢。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三阮還沒有被生活壓彎了腰,所以杜昱也不急在一時。
酒足飯飽之后,杜昱又向小二要了十斤牛肉切給阮家兄弟,說道:“罪過罪過,我等光顧吃酒卻忘記你們家中尚有老娘和阿嫂。這些肉食快帶回去讓她們嘗一嘗。”
阮小七是個耿直漢子,聽了十分感動,說道:“多謝哥哥,以后哥哥若有事只管來找我們兄弟。”
杜昱點點頭說道:“若是有事,自不與幾位兄弟客氣。今日天色以晚,我等便回山寨了,日后有空三位兄弟也要來山上做客,我等必然掃榻相迎。”
阮小二說道:“哥哥放心,以后咱們有的是打交道的時候,我等必然找機會上山認識一下梁山的其他兄弟。”
杜昱說道:“那就說好了。”
三人與阮家三兄弟告別,登上水泊的船只很快就消失在夕陽之中。
三阮拿著酒肉往回走,阮小七說道:“原本以為滅了王倫那廝的強人會更霸道,沒想到道士哥哥如此仁義。”
阮小二說道:“是啊,這位寨主可比王倫強多了。有他們在側官府的躉吏也不敢來這里科差,咱們又能去泊里打魚,日子能好過不少。”
阮小五是個沉悶性子,這時也說道:“梁山這伙人倒是可結交之輩,若是那天日子過得不好爺爺便去投了他們。”
阮小二說道:“小五莫亂說。”
阮小七卻不置可否。
幾人很快走到路口,阮小七說道:“二哥,我和五哥回家侍奉老娘,你且帶著酒肉回去,阿嫂還等著你呢。”
阮小二回到家中,卻家渾家正在房內等著他。
一見他回來立刻說道:“當家的你看。”
說罷用手一指,阮小二抬眼看去卻家自家桌上放著一個木盒。打開來看是雪亮恩十錠銀子,足有百兩。
阮小二一驚,問道:“這銀錢是從何而來?”
他渾家說道:“當家的,就是今天來尋你的那伙人派人送來的,還說小五叔叔和小七叔叔都有一份非要我收下。我哪里敢要,可他們放下就走,我也不敢去追,只等你回來做主。”
阮小二心中感動,說道:“先收下吧,不要對外人提起。”
說罷他放下酒食讓渾家吃,自己則去找兩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