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傳喚,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便打算逃之夭夭,梁坤自始至終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案發現場布置得天衣無縫,明明沒有一點破綻,自己為什么會暴露呢?
不過想歸想,逃命才是第一要務,心中想著哪里遠,哪里偏,僻哪里人少,就逃往哪里去,卻不曾想只逃了兩天便被抓捕歸案,這或許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吧,迎接他的將士法律的制裁。
審訊室內刁寶蛋哭喪個臉,唉聲嘆氣的說道:“警察同志啊,我說,我什么都交代,我偷拍,我該死,我不想坐牢啊...”
閻大程冷哼一聲,說道:“現在已經不是偷拍的問題了!”
刁寶蛋頓時如遭雷擊,嚎啕大哭起來,說道:“啊?你是什么問題?我沒有殺人啊,我真沒有殺人,我雖然是壞人,但是你們當警察的也不能冤枉我啊...”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個叫什么許銀濤的已經被殺了,都是我自己貪心,心眼壞,本來就是想著能用這段視頻勒索他一點錢呢。”
“只是這幾天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要是早知道他被人殺了,我肯定也早就把這段視頻給刪了,視頻里有死人,晦氣啊!”
劉中隊狠狠地瞪了刁寶蛋一眼,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安安分分的有什么不好?非得以身試法?你現在已經以擾亂治安、故意傷害的罪名被起訴了。”
刁寶蛋止住哭聲,被銬住的雙手合十,口中念叨著:“謝天謝地,你們只要不把我當成殺人犯就行,怎么都行,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閻大程不禁被刁寶蛋這個慫樣給逗樂了,不過強忍住沒有笑場,呵斥著說道:“是的,老天有眼!這就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經調查發現,刁寶蛋其實與本案并沒有太大的關聯,沒有涉嫌殺人,但卻心術不正屢次擾亂社會治安,并在與一女子打斗過程之中,將該名女子踹倒在地,造成女子頭部受創并伴隨輕微腦震蕩,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刑事處罰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自此案件終于是告一段落了。
閻大程走出審訊室,來到法醫室門口的臺階處坐了下來。
對于此次一家三口被殺的案件,閻大程感慨頗深,原本只是小小的摩擦,誰能想到最終卻釀成了這么悲慘的結局。
如果許銀濤的素質再高一點,不隨便停車,不隨處吐果皮,不出口傷人,或許家庭仍是美滿幸福。
如果保安梁坤能好言相勸,耐心講解,兩人也不會發生不必要的爭執,或許現在仍在工作崗位上充實的工作。
但是慘案已經發生,現實中卻已經無法改變。
閻大程嘆了一口氣,覺得做人要有最起碼的公德心,對待別人更要有最起碼的尊重,工作更是不分貴賤,在侮辱輕賤別人的同時其實也間接的貶低了自己的人格。
閻大程滿腦子都是案件慘烈的畫面,不禁有些心煩意亂。
這時,陳懷博來到閻大程身旁坐了下來,說道:“干嘛呢?案子不是都已經被破獲了嗎,怎么還愁眉苦臉的?”
閻大程用手輕輕揉捏了一下還有些酸疼的鼻子,說道:“你說這算什么事啊,就為了出一口惡氣,便入室殺人,連小孩都不放過,做事頭腦發熱,一點后果都不想!害人害己啊!”
陳懷博拍了拍閻大程的肩膀,并沒有接下話茬,只是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話說,這一次案子能順利破獲你可是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啊,最后還來了一次見義勇為,不過太可惜了!”
閻大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陳懷博,問道:“可惜什么?”
陳懷博嘿嘿一笑,說道:“我沒說你可惜,我是說我自己好可惜呀,可惜沒陪你一起去案發現場走一趟,不然我也能在馮副隊面前露個臉不是。”
閻大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還說呢,誰讓你關鍵時刻非要鬧肚子呢?”
下一刻,只見陳懷博臉色一黑,一臉痛苦地說道:“哎呦,你一提鬧肚子,我這又來了,失陪失陪...”
經過陳懷博這么一鬧騰,閻大程心里倒也輕松了不少。
就在這時,法醫室內傳來李主任的聲音。
“小閻,你來一下。”
閻大程聞聲,趕忙起身回到法醫室,只見李主任迎面遞來兩張紙,說道:“下午有一個傷情鑒定,你來做,這是傷者信息,你看一下吧。”
法醫并不僅僅只跟尸體打交道,其實傷情鑒定也是法醫工作內容的一部分。
傷情鑒定結論涉及罪與非罪,關系到一個公民的人身自由和財產權,是一項十分嚴肅的司法實踐活動。
閻大程通過資料了解到,這是一起打架斗毆事件。
兩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為了爭搶所謂的女朋友而大打出手,其中一個男孩是飯店的幫廚,正在學習食材雕刻,雕刻刀隨身攜帶不料卻成了作案工具。
幫廚的男孩用雕刻刀朝著另外一個男孩的胸口,一連扎了三刀。
閻大程和陳懷博兩人一起來到醫院,只見病床上的男孩此刻面容憔悴,打著點滴,口鼻上還罩著一個氧氣面罩,仍然在昏睡當中,可見傷勢不輕。
結合CT、胸內壓測定、血氣分析、肺功能檢查、胸腔鏡檢查等,進行傷情鑒定,發現男孩身中三刀,其中兩刀被肋骨所當,并未刺入太深。
另外一刀卻刺穿了肺葉,胸腔內有大量出血,好在手術比較及時,這才救下男孩一名,屬于血氣胸。
家屬對于這個傷情鑒定也沒有提出異議,既然沒有異議那閻大程和陳懷博兩人此次的工作便圓滿結束,剩下來便是他們雙方家屬和司法上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將近半個月時間,并沒有新發命案,法醫室眾人倒也沒有閑著。
閻大程和陳懷博兩人,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因為他們倆主要負責的就是傷情鑒定工作。
半個月的鍛煉,閻大程在鑒定傷情上也越發的熟練,基本上可以根據傷口的特點,一眼便能判別出作案工具的特點,這樣的進步可以說是非常大的。
鑒別的傷情多了,往往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傷情,各種各樣的傷情都有,造成人員受傷的器物也是五花八門。
法醫室內,此時閻大程正忙著開一個傷情鑒定報告單。
這時候,法醫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鈴響了兩聲,李主任接通電話,簡潔地說道:“你好,法醫室。”
電話那端響起一男子渾厚的聲音:“老師,忙不忙呀?”
李主任微微一笑,說道:“是文濤啊,有什么事情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