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喂,您好,我是出租車司機周敏敏,請問您是否要乘車?”
閻大程說道:“周小姐,你好,我在刑偵隊附近的站牌處,要到民馨路富康小區,你多久能來?”
周敏敏語氣中似乎有些驚喜,說道:“請問你是閻大程閻法醫嗎?你先等我一會兒,最多五分鐘就來了。”
閻大程面露疑色,口中問道:“嗯?閻法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對面只是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便掛斷了電話。
閻大程十分奇怪,自己記得可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自己的姓名,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不過閻大程微微一笑,第一次被別人稱為閻法醫,雖然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但是閻大程卻還是蠻喜歡這個稱謂的。
約莫三四分鐘之后,周敏敏駕駛著綠皮出租車來到了閻大程的面前。
閻大程沖著周敏敏擺了擺手,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后一把拉開副駕駛,直接坐下,系上安全帶,出租車啟動了,快速朝前行駛而去。
閻大程長呼出一口濁氣,渾身疲憊地背靠著副駕駛座椅,閉上眼睛思考著今天的案件,想整理一下思路該如何去尋找尸源,或者尋找一下其他的線索。
這時閻大程突然覺得左肩些發癢,像是有小蟲子在肩頭四處亂爬一般。
“老天啊!該不會是蟑螂吧!”閻大程瞬間想起那腐尸身體之中爬進爬出的蟑螂,頓時就像是打倒了五味瓶一般,胃腸一陣翻騰,別提有多惡心了,心中一片惡寒。
趕忙抬起右手猛地朝著左肩拍打而去,令閻大程意外的是,這一下沒有拍到蟑螂,卻摸到了一只冰涼的大手,正貼在自己的左肩之上。
閻大程頓時脊背發涼,心臟驟然一縮,面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將手抽回,不曾想卻被左肩上的那只大手死死地攥住。
“啊!”閻大程再也承受不住了,大聲驚叫一聲,頓時驚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來。
“吱滋滋...”令人牙酸的剎車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出租車停在了一處綠化帶附近,周敏敏一臉錯愕地看著閻大程:“閻法醫,你這是怎么了?”
閻大程大張著嘴巴,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冷汗順著鬢角泗流而下,喉結聳動不已。
看了看閻大程肩膀上的手,周敏敏算是看明白了,沒好氣地說道:“宗政民,你玩夠了沒有?”
“嗯?...宗政民?好熟悉的名字...”閻大程此時腦袋發懵,思維已經不受控制般地間歇性短路了。
過了好一會,后座的宗政民收回緊抓著閻大程右手的那只手,卻發現閻大程居然一聲不吭地在瑟瑟發抖。
宗政民站起身來死盯著閻大程看了一番,見到閻大程這般狼狽的模樣,不禁有些后悔,面色難看地說道:“我了個大XX,大程子你不會是被我給嚇傻了吧?”
周敏敏看到這一副場景,宗政民真是太能惹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呵斥著:“宗政民,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閻大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給驚醒了過來,沒想到,這居然是宗政民的一個惡作劇 閻大程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看到一臉歉意的宗政民,才慢慢緩過氣來:“哎呦,原來是政民,你個死挨千刀的家伙,是想把我給嚇死,好一個人獨守空房嗎?”
宗政民看到閻大程一臉蒼白,居然還有心思打趣自己,不禁也是松了一口氣,好在閻大程沒有什么事,不然自己還不得自責死?
這時閻大程才突然明白了,為何周敏敏一接通電話,便直接叫出了自己名字,原來宗政民這家伙早就淪陷了,估計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說了一個遍,看他這個樣子,肯定是為了泡妞才故意搭順風車吧。
想到這里,閻大程頓時無語,宗政民這家伙果然對女人是沒有什么抵抗力的,不過眼瞅著周敏敏漂亮大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要是宗政民真能把她追到手,倒也算是一樁美事。
十幾分鐘之后,便到了住處附近,閻大程下車,宗政民卻還賴著不肯走,讓閻大程自己先回去,說是突然發現夜晚是那么美好,想再看看這如夢幻一般的夜晚,此時此景當即興賦詩一首。
閻大程直翻白眼,真是徹底無語了,什么夜晚好看,分明是想泡妹,這個見色忘義的家伙,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也能說出來。
算了,隨他吧,閻大程聳聳肩只好一個人回了住處。
回到住處,閻大程掏出手機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了,累了一天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酸疼,什么也不想,只想趕緊洗洗上床睡覺。
閻大程撲倒在被窩里,那叫一個舒服啊。
沒過多久,閻大程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意識也開始慢慢模糊起來。
朦朧之中,閻大程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尖叫哭泣。
是女人的的哭喊聲,尖叫聲撕心裂肺,柔弱的呼喊聲楚楚可憐,讓人心中憐憫不已。
閻大程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循聲望去,發現此時自己正身處一處黑漆漆的樓道內,呼喊聲仿佛就在自己頭頂之上的某處樓層之中。
閻大程拾級而上,朝著呼喊聲走去。
閻大程一口氣爬了有三層左右,哭喊聲越來越近,這時一股濃烈的油漆味道,沖入閻大程的鼻子內。
閻大程揉了揉鼻子,走到一處門牌號為“403”的木制門前,發現門是敞開的。
猶豫著走了進去,可以看到,房子里除了一些建筑器材之外,空空如也,淡藍色的墻體之上還泛著水漬,像是剛被粉刷過一樣。
這時,閻大程聽到哭泣聲從一處臥室里傳來,時斷時續。
閻大程腦袋迷迷糊糊,走上前去,發現一女子正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時不時地發出抽噎聲。
閻大程問道:“你,怎么了?”
女子沒有說話,仍是抽泣不止。
閻大程猶豫著,慢慢靠近。
這時,女子似是聽到了閻大程的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嚴重腐壞的半肉半骷髏的臉,森冷的牙列,一張一翕,口中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