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禁不日城,嗜血族的最后據點,圣行路,佛牒開,最終一戰,佛劍分說誓將滅絕希望的未來,于此處改寫。
一路敗退的西蒙,看著眼前面容堅定的佛者,長笑,笑聲回蕩于天禁不日城中。
劫數劫數,大計未成,卻已將臨末路,西蒙邪之刀出手,誓守嗜血一族最后的驕傲。
僅一瞬,緊逼的氣氛便已被打破,第一擊,圣行者、嗜血王磅礴交會,邪之刀佛牒碰撞,皆不見退讓,只見佛劍分說再提佛元,誓斷罪惡,西蒙邪刀鋒寒,沉穩以應,霎時,利勁橫掃,氣蓋八方,強者之爭,招行起落,已是數重生死輪替。
“佛劍分說,不差!”
“往生渡死,佛牒斬罪!”
數十招過,交手的雙方同覷對方破綻,佛牒、邪之刀同時斬落,佛牒斬在西蒙左肩,而邪之刀同時貫穿佛劍右肩胛,卻不曾聽聞二人發出哪怕一聲,鮮血四濺中,二人再對一掌,各自倒退,佛劍右肩血流不止;而西蒙的左肩,嗜血族之體發揮功用之時,傷口處卻見佛邪之力互沖,不死之身不僅未能恢復傷軀,更再添傷創。
“邪兵衛!”西蒙眼中露出一抹驚訝,在他的計劃之中,想要吞噬三光非邪兵衛之力不能成,然而還未待其開始謀劃,便已被洛云襄等人打上了門來,不料卻在最后的末路,看到這一力量。
“知道千年樹汁對我無效,所以以佛邪之力互沖來克制吾之不死身,想來也是那洛云襄的謀劃,只是,你以菩提不壞金身,容納至邪力量,又能堅持多久?戰后,你之佛門根基,又能剩得多少?”
“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佛劍分說,縱墮無間亦不悔也。”
“那便,同入無間吧!”猙獰面孔,嗜血殺相,西蒙盡提根基,邪元納勁撼蒼穹,整個天禁不日城皆隱隱受到影響,“闍血斬!”
“萬諦一滅!”
佛門至圣之招,嗜血皇族絕式,佛者決闍皇,今朝戰生死,越戰越烈,兩股撼世雄力交迸,空間一時竟為之震裂,天地更為之戰栗,眼見軒輊未分,成敗未決,西蒙再納闍皇血焰,一掌按下。
“大輪天指!”
佛劍見狀,亦提極招,雙指運化清圣氣,對上至邪血焰。
同見紅,同退步,二人雙目卻是愈發清明,二人皆不由對手喘息,回身,出劍,運刀,二人足下所立,寸寸龜裂,雙足下陷,不讓半分。
而此刻,洛云襄三人也已趕至天禁不日城。
“是佛劍!”蜀道行沒有想到,洛云襄竟然連此處,也安排了人手。
他到底對嗜血族,了解多少……
而洛云襄,則是按下了欲出手的四分之三:“此戰,交給佛劍吧。”
原本的最終之戰,是該由佛劍與吸納半數邪兵衛之力的邪之子在未來進行,但現在邪之子再無成長的機會,所以佛劍和西蒙,算是變相的一種決戰。
“蜀道行,你先去帶回和邪之子吧。”
“往向佛印!”
卍字印開,于此同時,西蒙步踏血焰火海,一方清圣梵唱,一處血焰滔天,互沖之際,戰再開,佛牒、邪之刀,瞬息之間,已碰撞數十合,圣器、邪刃,招起招落之間蘊藏百樣殺機,戰中的兩人,皆已是負傷連連。
然心念、責任支撐著戰局中的二人,始終不見后退半分。
“萬念一擊!”
佛牒蓄力,化宏大劍影斬落;卻見西蒙橫劍應招,劍影斬下,大地留下一道溝壑,西蒙連連倒退,佛劍緊追而上,再一招,刀劍再交擊,西蒙再度倒跌,和先前睥睨之姿,大不相同。
“時間,該到了呀。”
佛劍心生疑惑,但佛牒斬業不見止,卻見九霄雷霆動,佛劍佛牒再斬:“佛雷!斬業!”
佛誅邪,雷斷業,只見佛牒引納九霄雷霆轟然斬落,驚見西蒙作出驚人舉動——
佛牒入體,同時也是佛雷入體,西蒙卻是不見反抗,任由鮮血滴落,邪兵衛之力自佛劍體內注入西蒙體中,嗜血族之不死身不僅沒有回復,反而讓西蒙愈發痛苦。
“哈哈哈哈哈。”
步臨末途,西蒙仍在放聲而笑,一手擎住佛牒,另一手利爪探出,穿透佛劍身軀,隨即血焰引動,佛劍分說無法抽身,登時血焰灼體,痛苦難當。
“佛劍!”洛云襄欲救援,卻只見佛劍手持佛牒,縱是血焰焚身,也未見退步,而是再引佛元:“渡生赦罪·劍斷輪回!”
渡生赦罪,劍斷輪回,浩蕩佛力透過佛牒徑直在西蒙體內引爆,西蒙本已是千瘡百孔的身軀在這一刻徹底不堪重負,佛氣登時爆體而出,西蒙本身亦是倒飛,嗜血族之王,終臨生命之末。
“呃!”
就在西蒙抽手的那一剎那,佛劍同時跪倒在地,鮮血如注,佛牒支撐著佛者身軀,不見倒下。
“佛劍!”洛云襄等人連忙走上前,卻只聞佛劍嘴唇輕輕顫抖,虛弱的吐出幾個字:“邪……邪兵衛……之力……西蒙……”
“什么?!”
洛云襄看向西蒙倒飛的方向,佛劍分說自西佛國借出的邪兵衛之力不過極少的一部分,但作為至邪至暗之力,也已足以讓西蒙這一類黑暗一族脫胎換骨,就在洛云襄三人準備應對西蒙之時。
只見一雙血翼,帶動著一個人沖天而起,而落處,卻是天禁不日城之頂的王座之上。
西蒙滿身塵埃,不復昔日優雅高傲,他感受著那股力量,在他的體內涌動,但他也知道,縱然有了這股力量,他也無法反敗為勝,倒不如傳承下去,等待未來嗜血一族東山再起……
邪之子,吾兒……
“古墓得不到滿足,天堂容不下真相;地獄管不住狂傲,人間止不了卑微。圣界因吾而誕生。”
不見動作,不見戰火,西蒙高坐在王座上,閉上了眼。
一道黑光,自西蒙身上升騰,于此同時,邪之子竟是飛起,承接西蒙的最后力量,連同殘余邪兵衛之力源源不斷注入到邪之子體內,嗜血者的最后傳承,誰也阻止不了。
“哇,哇,哇,哇……”
這一刻,嬰兒發出了哭聲,回蕩在整個天禁不日城,也只有嬰兒的哭聲。
古墓終埋塵土,天堂不存血翼;地獄仍舊罪惡,人間再無闍皇。圣界終歸虛妄……
高坐王座的闍城之皇,一如往昔冷酷,頭微微低下,宛若長寐,體內圣氣激蕩,邪氣翻涌,佛邪互沖的力量灼燒著沉睡的皇者,騰出縷縷黑煙……
這嗜血之軀,是天生的責任,哪怕是不懼陽光的身軀,也逃不過被光摧毀的命運 一生征戰,最后還剩什么?不過嬰兒的一陣哭啼……
彌留的最后一刻,西蒙笑了,一閃而逝的笑容,最后的意味,只有闍皇自己,心內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