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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六章 不利己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古玩之先聲奪人

  趙琦說:“看樣子,應該可以修復。”

  陸林急忙問道:“去哪里可以修復?”

  趙琦想了想,說道:“在江東的古玩圈里,我沒有聽說過修復漆器技術比較高的師傅,或者你去博物館問問,可能有這方面的專家。”

  “可是我不熟啊。”陸林對古玩一竅不通,遇到這種事只能抓瞎,于是便請求趙琦幫忙。

  趙琦想了一下,說道:“我試著問一下吧,不過就算修復好了,它的價值也大打折扣。”

  一般來說,修補漆器的工序一般包括清洗、剔腐、加強、補綴、漆地、做飾、磨損、作古、上光、掩飾等方法,總之要將破損難看的器物,整理得像模像樣,品相上佳。

  在市場上,也有許多收到破損漆器“修舊如舊”之后,當完整器去騙人的例子。

  不過,這種修復難度很大,要讓人看不出補痕,需要很高的技巧才能做到,其中關鍵之處,在于斷紋的模仿。

  斷紋即漆在不同的胎面上,經長年累月的使用和氣候濕度轉而出現的裂紋。一般來說,漆器存放的時間越長,經歷的伸縮次數越多,斷紋也就越多,且斷紋式樣也不一樣。

  所以年代越久,漆器的斷紋通常越多,且大距離斷紋間又有小斷裂,均勻自然,是很難用人力偽造出來的。而同一時代的斷紋,則因胎質、漆料的差別也有不同。

  如漆厚牢固者多疏斷,紋理大。漆薄脆浮者多細斷,易浮起等,千變萬化,名目繁多,也是得之天然之功,難于模仿。所以,觀察斷紋也是漆器辨偽中的一個重要方面。

  陸林的這件漆器已經有600多年的歷史,雖然看起來很新的樣子,但仔細看就能發現上面有不少自然形成的斷紋,如果龐華茂有經驗,一看上面的斷紋就知道,這件漆器基本可以斷定是真品。

  自然形成的斷紋無法修復,因此,就算請高手按照“修舊如舊”的原則修復,也會讓這件漆器的價值大受影響。

  “能有多大的影響?”陸林很是擔憂。

  趙琦搖了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需要以最終的修復情況而定。但不管怎么說,損失幾十萬那是一定的。”

  陸林得知會有這么大的損失,心疼的不行,同時對張鵬越發的憎恨。

  趙琦也對張鵬頗為不爽,本來他可以賺幾十萬,補充一點流動資金,結果現在這么一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管怎么說,想要修復也得等這件事情解決好了再說。

  警察來了,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再加上有監控錄像證實,張鵬一個主要責任肯定逃不了。

  不過,對于這種糾紛,警察能做的也只有調解,如果雙方調解不成,只能去法院起訴。最終陸林勝訴是可以肯定的,但還要考慮到,張鵬會不會老實執行,反正有的麻煩,可能一兩年都拿不到錢。

  當然,張鵬不賠款,陸林欠他的錢也別想再要回來,無論怎么看,張鵬的舉動損人不利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確實也不缺乏蠢貨。

  趙琦和李寅錄完了口供就沒他們事了,看著時間也到中午了,便一起找了個小飯店吃飯。

  這飯店比較小,一共才只有四張桌子,其中一張已經坐了一位六七十歲的大爺,他的桌上放著兩樣菜,一盤是下酒靈魂,花生米,它排第二,基本上沒啥可以排第一的。另外一盤是醬豬耳,也是下酒好菜。

  大爺夾幾顆花生米,來一筷豬耳朵,品一口小酒,真是有滋有味。

  李寅看得都有些饞了,居然主動問趙琦,下午有沒有要緊事,隨即提議喝兩口,趙琦欣然答應。

  趙琦叫來服務員,點了幾個下酒的經典菜肴。

  喝酒選擇下酒菜也很講究,一般講究五個特點,濃重、香烈、嚼頭、溫度,還有一個就是體量。

  喝酒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酒還沒過三巡,肚子卻裝滿了食物,酒喝不下去,自然非常的掃興,所以下酒菜的“體量”也很重要。

  下酒菜的體量一定要小,醬牛肉也要切成小塊,細嚼慢咽才入味。像花生米、豬頭肉、涼拌皮蛋等等上不了大席臺面的小菜,卻是酒桌上的“常勝將軍”。

  兩人都是白酒能喝一斤,啤酒只能喝幾瓶,選了一瓶52度清香型口糧酒,先就著花生米和醬牛肉喝了幾起來。

  趙琦呷了一口酒,注意到旁邊桌子的老人,頻頻向他們這邊張望,心里有些好奇,小聲問道:“你認識旁邊那位大爺嗎?”

  “不認識,問一下不就行了。”李寅向大爺問道:“大爺,您是有什么事嗎?”

  大爺向他們擺了擺手,笑道:“就是見你們有些眼熟。”

  說到這,他沉思了片刻,又拍了拍腦門:“年紀大了,記性有些不好了,怎么想不起來呢!”

  “我叫李寅。”李寅提醒道。

  “哦!”大爺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對了,你是李寅啊,臉盤子跟小時候差別不大。”

  “大爺,我可能記性也不太好,咱們在哪見過嗎?”

  大爺笑道:“我是雯丫頭的大伯啊!”

  李寅愣了愣,仔細一看,發現五觀確實有些相像,但和他記憶中的判若兩人。

  何國永哈哈一笑:“我當初是兩百三十多斤,現在只有一百二不到。”

  “你這是減肥成功啦!”李寅恍然,減了將近一半的體重,難怪會認不出來。

  “哪有什么減肥,我和我老伴七八年前出了一次車禍,她走了,閻王爺卻沒收我。”何國永撩起自己的襯衫,只見他的胸口、肚子有著好幾條像是巨型蜈蚣盤的傷口。

  李寅看得觸目驚心,同時也為何國永的妻子去世而傷心,雖然已經多年不見,他還記得,那是一個特別慈祥和藹,又富有善心的女子。這么好的一個人,卻因為車禍去世,實在令人扼腕。

  “不提我這事了。”何國永呵呵一笑:“今天難得遇上,一起喝點吧?”

  “那感情好。”李寅馬上又反應過來:“但您這樣,可不適合喝酒啊。”

  “嗨,有什么合不合適的。”何國永擺了擺手:“撿回來的命,誰知道還能活多久,怎么痛快怎么過,早走也好早點去地下見我老伴。”

  李寅到是能夠理解何國永的想法,但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何國永還有個孝順的兒子,又何必這樣呢?

  趙琦給李寅使了個眼色,很明顯,妻子是何國永的精神支柱,想要改變他的想法,只能靠親朋平時的潛移默化,就這么說兩句是沒用的,還不如不說。

  拼完桌,趙琦和李寅先敬了何國永一杯酒。

  何國永喝了一口酒,暢快地說:“還是有人一起喝酒舒服!”

  趙琦說道:“確實獨飲傷身,您老可以找幾個酒友一起喝嘛。”

  何國永擺了擺手:“那些人生怕我喝酒的時候出了問題,那個害怕喲,太沒意思了。”

  李寅很想說,這事能夠理解,年初就有一個案例,朋友一起喝酒,其中一人被勸了幾杯酒喝醉了,朋友沒有把這人安全送回家,結果路上掉進河里淹死了,幾位一同喝酒的朋友,也被判要負一定的責任。

  何國永這種情況,別人敢跟他喝酒才怪了。李寅也是時不時注意他,千萬別讓他喝多了。

  三人邊喝邊聊,沒兩句話,趙琦就得知了李寅的娃娃親的名字,叫何雯,現在還在國外留學,據說要明后年才會回來。

  趙琦偷笑,難怪李寅不想相親,原來是想等著心上人回來。

  何國永想了起來:“對了,小伙子,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趙琦。”

  “趙琦?”何國永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疑惑地問:“咱們真沒在哪里見過嗎?”

  “應該沒有吧。”趙琦并不記得,自己在哪里遇見過何國永。

  李寅想到了一種可能:“您是在《尋寶天下》見到的阿琦吧。”

  “哦,對對對!”何國永指著趙琦,頗為興奮地說道:“你就是《尋寶天下》里的那個尋寶人,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沒想到啊,我也能見到明星本人了!”

  趙琦謙遜一笑:“我就上了兩回節目,哪算得上是什么明星啊!”

  何國永笑著說道:“怎么就算不上是明星了,別的地方不說,我們小區里的幾位老伙計,可都對你推崇備至呢,都說你的眼光太好了!那兩個人爭了半天,最后還不是被你撿了便宜!”

  “那只是運氣好。”趙琦笑了笑,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大家看了電視節目,覺得他很容易就撿了漏,心癢難耐,學了一點鑒賞知識,也去碰運氣,結果買了一堆破爛,到時很可能怪在他頭上了。

  何國永笑瞇瞇地說:“小伙子,別太謙虛啦,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哦。”

  趙琦不想跟何國永爭辯此事,換了話題,講述之前拍攝時遇到的一些小故事,果然就把何國永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何國永看起來也有些迷糊了,兩人準備把他送回家,免得路上遇到意外。

  趙琦去結賬,何國永還不樂意,被李寅勸住。

  飯店老板笑呵呵地說:“趙老師,您能不能等一會,我家里有件東西,想請您幫忙估個價,不知道行不行?”

  “要等多久?”趙琦猶豫了一下。

  老板連忙表示,最多只要等三五分鐘,趙琦便答應下來,老板很高興,表示給趙琦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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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國永打了一個飽嗝,開玩笑道:“老莊,你可真夠扣門的,免一單就換了鑒定費啦!”

  老板呵呵一笑:“只要東西值錢,我再給趙老師封個大紅包。”

  趙琦笑著推辭:“紅包就不必了,就當交個朋友吧。”

  “那我真是太榮幸了。”老板臉上堆滿了笑容。

  估計還有一會才到,趙琦就向老板打聽,他要鑒定的古董的來歷。

  老板告訴趙琦,東西是去年的時候,國外的親戚買回來準備送給一位老板的,他見了覺得很漂亮,就求親戚把東西賣給他,想當成傳家寶留給兒子,親戚答應了他。

  趙琦聽說了來歷,就有些不看好,等飯店老板娘把東西一拿來,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測。

  “怎么樣,能值多少錢啊?”飯店老板夫婦很是緊張。

  趙琦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先講件事吧,咱們國內的古玩界有害群之馬,其實國外也是一樣,有些國外古玩商利用國人的愛國情緒,故意渲染某些文物是被掠奪出國的,試圖激起國人不惜代價購買回來的沖動,國人還特別容易受這種心理影響。

  還有些人針對這種心理,將贗品‘出口轉內銷’,重新進關時還故意作為古董藝術品報關,并送到文管委蓋火漆印。

  許多人迷信火漆印,其實火漆印只是容許出境的許可標志而已。文管委專家所鑒定的,也只是該物品是否屬于禁止出境的文物,如果不是,就可以蓋相應的火漆印。所以文物管理部門的火漆印,并不意味著是真品真跡的鑒定結果。”

  聽了這番話,飯店老板的臉色都白了幾分,不過對比他黑黝黝的臉蛋,并不明顯:“趙……趙老師,您是說,這是一件假貨?”

  “我的意思是說,不要因為火漆印就覺得這件東西很珍貴,太珍貴的東西,也出不了口。”

  趙琦指著手里的青花大盤說:“就拿這只青花大盤來說,它其實是一件晚清時期的外銷瓷,外銷瓷一般都是生活用瓷,專門為外國人定制,圖案色彩艷麗、淺顯,不符合國人審美,沒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飯店老板娘哭喪著臉說:“也就是說,這東西不值什么錢?”

  趙琦反問道:“你們花了多少錢買的?”

  老板神色很焦慮:“當時他只要英磅,我花了4000英磅,算下來五萬多塊錢買的。”

  趙琦讓他稍安勿躁:“這只盤子雖然是外銷瓷,不過胎釉、做工和繪畫都還可以,但以現在的市場行情,賣的好不會超過一萬,你們先放著,過上幾年,還是可能回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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