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地鐵站,尼伯龍根。酒德亞紀背著酒德麻衣一步步向外走著,突然她看到一對白色的圓光呼嘯著向她駛來,白光離她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就在下一秒白光就要撞上她的時候,白光像是有眼睛一般,停在她的跟前。
原來是一輛地鐵,地鐵車門打開,仿佛是專門為酒德亞紀而來。酒德亞紀站在原地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坐上去。
“姐姐,上車了,我是芬里厄,火車會送你出去到安全的地方。”地鐵廣播里傳出稚嫩的童聲。酒德亞紀于是走了上去,將酒德麻衣放到座位上,心里想著:芬里厄的聲音變化好大。
加文端坐在地上恢復體力,楚子航和薩爾躺在他的兩側。唔,肚子好餓,加文聽到肚子里發出咕咕的聲音。突然,伴隨著一陣劇烈的轟鳴,一輛地鐵停在他的跟前,地鐵里廣播傳出辰星的聲音:“加文,我是辰星,一切都結束了,坐著這輛地鐵出去吧。”
結束了嗎,看來任務還是失敗了。加文無奈地用手指擦了擦嘴間,然后將楚子航和薩爾扛到地鐵上。
三輛地鐵載著三趟人馬駛出了尼伯龍根,地鐵呼嘯著前行,身后的鐵軌、石墻、站臺隨之坍塌、破碎,像一場夢境。夢醒了,夢境里的一切都徹底消失不見。
“尼伯龍根不要了嗎?”辰星有些可惜地說道,他現在已經知道夏彌將龍王的身份告訴了自己的爺爺,因此不再避諱。
“以后有機會再重建吧,反正這次也被你們破壞得差不多了。”芬里厄神色中帶著些許不舍。
“暫時是不能回來了,畢竟我們匯報的時候得說龍王基本確定被消滅,龍王死了,尼伯龍根當然不能存在。”夏彌扭著脖子望向窗外。
“對了爺爺,”辰星開始實施起自己的“趕走變態熊孩子”計劃,“以后芬里厄弟弟就跟著你吧,他跟我們去學校的話實在不好解釋。”
“不好吧。”夏彌下意識地開口,千年過去了,難得哥哥終于恢復了智商,她心底其實是想跟哥哥多待會兒的。但轉念想到這樣確實很容易引起校方的懷疑,于是補充道,“不過你說的有道理。”
喂喂喂,不帶這樣的,這就開始把我趕走了嗎?我這是成電燈泡了嗎,果然女大不中留,芬里厄心里淚如瀑布。混蛋,為什么化形出來是個七八歲男童的身體,搞得現在真成了個弟弟。芬里厄扭頭看向外邊,獨自生著悶氣。
“可以,老頭子我不介意多一個孫子。”辰捭風可是知道這個小男孩是大地與山之王,要是調教好的話,呸呸,是教育好的話,一定是個不錯的幫手,到時候找到女兒的希望就更大了。想到這,辰捭風看向芬里厄的眼神炙熱起來。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怪蜀黍的眼神看我,我怕……芬里厄感受到辰捭風熱烈的目光,他拉了拉夏彌的衣袖,“不好,我要跟著姐姐。”
“乖,聽大人的話。”辰星摸了摸芬里厄的腦袋。心想:臭小子賣萌賣上癮了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是個老男人,裝什么嫩,變態。
“不嘛。”芬里厄雙手抱胸,撒氣了潑。
“那要不就算了,讓他跟著我們吧。”夏彌眼睛里閃著好奇的光,她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哥哥”。
“雖然我們也想讓你跟著,但確實不方便吶,你想京城剛少一個龍王,我們身邊就多出一個弟弟。這也太明顯了,萬一你們被調查出真實身份,我們就沒有安寧日子過了。”辰星長吁短嘆,一臉正經,和夏彌的哥哥繼續斗法。
“我可以住在……”芬里厄剛開口,卻被辰捭風打斷,“娃娃你就跟著我吧,我帶你天天游山玩水,逍遙著呢。”辰捭風其實挺希望芬里厄跟著自己,他迫不及待想見到自己的女兒。
芬里厄打量三人,兩個敵人,一個意志不堅定的姐姐,算了,看來是沒戲了。芬里厄只好屈服,弱弱地朝辰星說了一句:“那你要照顧好姐姐,不許欺負她,不然我打你哦。”
“當然啦。”見自己的“趕走變態熊孩子計劃”成功完成,辰星心下大定,開心地回答道。
夏彌捏了捏芬里厄稚嫩的臉頰,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最寵自己的好哥哥,辰捭風則是老懷寬慰地拍了拍芬里厄的后背,感覺離見到自己女兒的日子不遠了,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然而現實真的是如此嗎。
很快一切就恢復了正常,地震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實質性破壞,只是人們被嚇到而已。塵埃落定,鐮鼬的尸體很快就被校工部外勤人員清理干凈,丹楓白露大酒店,婚禮照常舉行。
清泉般悠揚的樂音在整個廳堂飄蕩,絢麗的心形彩燈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潔白的婚紗,精心打扮的妝容,這是帕西見到徐弋雅最美的時刻。新娘眼里閃著光,眸子中滿是一身黑色西裝,帥氣精神的新郎,她感覺此時此刻,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帕西看到她挽著父親的手,款款地向舞臺上的新郎走去,花童在前面揮灑著粉紅色的花瓣,舞臺上噴出彩色泡泡讓人更覺像是童話中的愛情城堡。
今天,她和他,結婚了。
新郎單膝跪地為新娘帶上了結婚戒指,兩人緊緊相擁,座下的親朋好友紛紛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帕西坐在最遙遠的角落里,周圍的熱火朝天仿佛與他沒有半點關系,他的眼眸中清波蕩漾。他輕聲說了一句:“祝你幸福。”然后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轉身走出酒店大門。
凱撒緊跟在他后面也走了出去,沒有他們的努力,這場婚禮并不能正常舉行,但除了他們自己,恐怕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了。當然,他們并不需要其他人知道,也不想讓其他人知曉。
你或許不知道,與自己擦肩而過素昧平生的平凡女孩,其實是哪位少年朝思暮想甚至愿意獻出自己生命的心上人呢。
帕西在馬路上漸行漸遠,陪伴他的只有天上的太陽,還有腳下的黑影。凱撒默默看著帕西踽踽獨行的背影,從褲袋里掏出一支雪茄。
夜晚,婚禮已經結束,忙了一整天的徐弋雅和新郎坐在新房的沙發上。“累死了累死了,”徐弋雅喝了口水,“下面我要來清點禮物。”
“累的話就我來清點吧。”新郎站在沙發背后,替新娘揉著肩膀。
“嘻嘻,我想看看他們都送了些什么禮物。”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對禮物充滿了好奇。
“這一對娃娃我喜歡,”
“這幅油畫畫得我們好美誒,”
“最新的專輯,啊啊我可以!”
他們一件件拆著禮物,突然看到一個紅色的小福袋,禮品盒里附贈了一張明信片:“新婚快樂,要一直幸福哦_”結尾并沒有署上自己的名字。
新娘捏著軟軟的福袋,抬頭看向天花板:“好漂亮的字,我感覺以前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了。”新娘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怕不是前男友?”新郎一臉壞笑地望向新娘。
“都跟你說了我沒有前男友啦,你就是我的第一任。”新娘捶著新郎的胸口,撲進新郎的懷抱,兩人開始熱情地接吻。
明信片靜靜地躺在茶幾上,小福袋默默地靠在禮盒旁,書房里的柜子中,一個綠色的鐵盒被雜物壓在最底下。鐵盒上沾滿了灰塵,里面有一張便簽,便簽上寫著“有緣再見”。
便簽早已發黃,四角也微微泛黑向上翻卷,這個鐵盒顯然已經很久沒有被打開過。
ps:感謝用戶雨&凌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