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寂靜的深林,深夜里沒有半聲鳥鳴,四方皆暗,一絲絲透葉灑下的月光,讓人只能感受到更多的寒冷。
白澈對身前火里添了幾根枯枝,轉動了下劍上烤著的野兔,看向對面盤膝而坐的女子。
女子一襲綠衣,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綠衣上還殘存著不少幽暗的血跡,臉色有些蒼白發絲微亂。
似乎是感受到了白澈的目光,女子緩緩睜開雙眼,一瞬明目的光亮閃過,看著白澈,女子蒼白清靜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如何?”女子的笑讓白澈的心微微一顫的問道 “恢復了三成,你的藥確實奇效,難怪這么多年這么多人對你恨之入骨你都沒死。”女子眼也不眨的盯著白澈道。
對于女子后面的話白澈心里翻了個白眼。
“三成應付眼下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那么他們估計要追來了,做好準備。”
說著白澈一邊撕下劍上考熟了的一只兔腿遞給女子。
“這種情況也沒有什么材料來加味了,原汁原味試試吃下,能多恢復點體力便是好的。”
看了火堆前白衣男子一眼、女子伸手接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尾指輕輕在白澈的尾指上點了點。
對于女子的動作、白澈面無表情,一邊給自己撕下一只后腿默默的吃著,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竊喜。
女子看著男子不再說話,咬了一口手上的肉,眉目微微一皺的說道: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烤的肉還是這么差勁兒,真是白瞎了一雙漂亮的手,難怪當初柳如煙嫁給了跟你齊名的華公子,而你卻是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浪子。”
“喂喂喂,這都什么跟什么啊,華兄跟煙兒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說了當初的那場誤會憑你對我的了解應該是最明白的吧,”
白澈嘴角微微一抽對著嘴里的肉狠狠的咀嚼了兩下,這個女人的嘴還是這么毒。抬手將肉整個取下,從懷了抽出一張絲巾慢慢擦拭著手里的長劍。
煙兒……聽著這個稱呼看著眼前的情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女子表情變的有些沉默。
將嘴里的兔骨一口吐進火堆,身子斜靠在背后的樹干上,也將一旁插在地上的長劍拿起來對著火堆一下一下的撥弄著。
白澈左眼微抬撇了一眼女子,看著女子的表情心里有些酸澀,將劍收起,身子前傾想要解釋些什么。
“婉兒!你………”話剛出口眉頭微皺不再言語,慢慢站起雙手杵劍而立。
一聲婉兒讓女子的身體先是輕輕一顫,遂即看著男子的樣子也坐直身子,左手將劍放置膝上,右手緊握劍把靜靜等待。
不時、先是西方傳來一絲輕響,之后南北各傳來一絲響動。
咻………
白澈面不改色的抬手一記指劍打掉射來的石子,看向石子射來的西方,只見一黑衣男子踏葉而來,由遠至近,轉瞬便來到他們身前。
看著眼前男女再掃了一眼沒有吃完的兔肉,男子對著白澈緩緩開口:
“不愧是白衣,帶著一個受傷的女人,這在個地方這個時候還能如此的淡然。”
白澈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衣,頭戴烏金面具的男子說道“你就是那個最近很活躍的暗寂三護法之一季行云,那么你現在過來是想死嗎?”
“哈哈哈……喪白衣就是喪白衣說話還是那么的直接狂妄!”
這時一道聲音從南而來,話完人至,來人同樣一襲黑衣帶黑金面具。
白澈看了來人一眼,又看向北方,只見遠方同樣有道黑影掠風而來,不時便來到黑金男子身旁。
男子帶有紫金色面具。看向白澈說道;
“嘿嘿嘿……說實話,我們單一一個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我們三兄弟可能也奈何不了你,不過嘛,現在你要顧著這個受傷的女娃,而我們也不打算強來,只要拖住你們一段時間即可。”
“哼,你們這些老東西還真是不要臉。”此時上官婉兒也起身靠向白澈。
面對圍著自己兩人的暗寂三護法面色有些沉重,自己就是在他們手里吃了虧,現在一身實力只能發揮三成。
暗寂三護法,孿生三兄弟,老一輩的邪道高手,季行云、季行風、季行天、看著三人所站的位置,白澈微微皺眉,麻煩了!
本來以為來的會是暗寂的其他護法,這樣憑自己的實力跟婉兒以前的配合,來的只要不是那位殿主都能強勢反殺而去。
自己本身便不是多話的人,一腳將火堆踢向黑金面具人,抽劍向紫金面具人刺去,以求先發制人。
面對白澈的突然發難,黑衣面具人似乎早有警惕,畢竟也是老江湖了。
只見紫金男子雙手戴著的黑絲手套,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左手緊握成拳,向著刺來的一劍狠狠砸下。
一劍不成、白澈當即抽劍換身,向著正遮擋火光的黑金護法削去。
一旁上官婉兒在白澈動手時也向著烏金護法攻去,一把三尺長劍一出手就是全力,一時打的烏金護法只能不停的防御。
想來也是、她當初能在三個老家伙聯手之下逃出來,其實力不會比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差了。
白澈也注意到了上官的動作,自己必須想辦法盡快突破眼下的困局,后方有個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到這里的殿主。
婉兒眼下也只能發揮三分實力,恐怕壓制不了烏金男子多長時間。
黑金護法揮手卸掉飛向自己的火堆,感受到攻向自己凌厲劍意,當即快速退后兩步拉開距離。
催動全身功力渾身肌肉高高鼓起散發血紅光芒,血紅光芒下似有不知名獸影忽現咆哮,竟是就這樣直面白澈的這一劍。
嗯、暗夜無極身、注意到男子的狀態,白澈知道自己這一劍也要失效了。
果然當劍尖剛接觸到男子身體,便感覺像是刺在了金屬上一樣,同時一股反震的力道順著長劍傳來。
白澈腳點地面借力整個身子旋轉一圈卸掉這股勁道,同時飛身右腳在黑金護法乘機揮掌排向自己胸口的手腕上借力,讓自己飛向半空,倒懸而下,劍影一化三,三化九,竟是同時將三護法一起籠罩在內。
大面積攻勢三人一時不能躲閃,紛紛全身肌肉鼓動暗夜無極身催動以抵擋凌厲攻勢,同時拳影掌影紛紛揮向劍光。
此人當真是厲害,以一打二身法反應速度還能這么從容,看來只能托住讓殿主來了。
上官眼見白澈將三人都拉入他的攻勢之下,當即抽升退后,從懷里掏出一瓷瓶倒出一顆潔白的藥丸放入口中,默運心法。
三人見白澈攻勢漸盡,在其身在空中下落時,黑金護法雙手結印血紅光芒大閃。
一雙拳影沖向白澈不讓其落下,同時紫金護法手上出現三只暗金飛鏢,呈品字型射向白澈。
另一邊烏金護法也雙手散發光芒看著白澈,只待白澈稍有動靜便會以迅雷之勢攻去。
面多襲來的各種攻勢,白澈左手一道掌影拍向拳影,借助其力道讓自己再次短暫滯空,右手長劍一抖迅速蕩掉射向自己紫宮以及丹田的飛鏢。
借著蕩去飛鏢的力道右腳踢散余下的拳影,同時嘴里吐出一枚銅錢擋下剩下一枚射向自己神庭的飛鏢,飛身一轉落向上官身旁。
眼見空中白衣男子以華麗又飄逸的動作一一化解自己等人的各種攻勢,三人心下都是一沉。
就在白澈將要落地,一旁蓄勢待發的烏金護法左腳前踏微微躬身,雙手握拳向著白澈落地的方向用力揮出。
只見一道血紅光芒凝結的虎型獸影奔向兩人,竟是一下子將兩人都籠罩在了攻勢之下。
男子早就注意到了一旁的綠衣女子似乎在催動秘法的樣子,此時對面男子舊力已去而新力未生,女子似乎秘法運轉又還沒有完成。
機會就在此刻,就算白衣男子能擋下自己的這次的攻勢,后面女子的秘法也必會被自己所打斷。
看向襲來的獸影白澈眉頭微皺,就在此時只見身后的上官婉兒猛的睜開雙眼,白澈汗毛乍起本能的危險讓他不管身前的攻勢,用盡自己的全力讓自己加速全身倒向地面。
只見白澈倒下的瞬間,女子雙眼射出兩道劍芒,霎那間便破除了拳影繼續向烏金男子飛去。
在女子睜開雙眼的時候三護法便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洪水猛獸給盯住可一樣,渾身寒毛豎起,不顧一切的向一旁撲躲。
同時暗夜無極身催動到極限。直面劍芒的烏金面具護法只來得及運轉功力,還不待暗夜無極身布滿全身便被劍芒刺破頭顱。
劍芒微暗繼續向著后方而去,后方的兩位護法一邊向外撲去一邊各種招式催向劍芒以求能多擋住瞬間。
劍芒眨眼便抵消兩人各種招式,威勢不減瞬間斬在兩人剛剛落腳處。
“轟、”
隨著一聲巨響,無形的氣浪瞬間掀飛兩人,沿途砸斷數根粗壯的樹木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十多里之外,一穿著暗金色長袍的男子微微停下腳步,抬頭看向發生巨大動靜的方向,瞬間加速沖去。
其男子身后跟著數位黑衣面具的人跟隨著男子腳步而去。
咳咳咳、在數根倒下的樹木后兩個人緩緩起身。
正是黑金護法跟紫金護法,只見兩人面上面具斜斜的掛在臉上,嘴角各掛機一絲血跡,渾身衣裳樓亂,紫金護法左手更是消失不見。
看著眼前的狼藉場面,兩人相視無言,只見身前一個大約三米左右的圓形坑洞,周遭土木翻飛,各種斷裂的樹木以及碎石散落周圍。
坑洞十米外烏金男子面朝上死不瞑目的倒在那里,面具已經裂開成幾塊掉落在邊上。
那對男女的身影也早已不見了。
“說說,怎么回事?”
威嚴的聲音從身后穿來,只見一身暗金長袍男子從遠處黑夜里緩緩走來。
“殿主、”兩位護法不顧自身傷勢跪倒在男子身前,黑金護法趕緊開口將先前發生的事同男子快速的講了一遍。
“哦,秘法嗎?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