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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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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們,完全有能力發動這樣的攻勢。”普布利烏斯將視角從地圖轉移到了沙盤上,推演將因此變得更加清晰,“君士坦丁堡目前只有一只非特殊情況絕不調動的圣座衛隊和少量城防軍。但是如果這場攻勢以雅典為軸心的話,也就意味著雅典和薩洛尼卡等城市所需要的是采取被動防守的姿態。這樣一來,他們就不需要太多的兵力了。”

  普布利烏斯將托馬斯親王與拉提烏斯公爵的一些軍隊放在了君士坦丁城中。

  或許只有帝國眼下絕對的中央集權,加上分封諸臣的絕對忠誠,才能如此隨意地調動上層貴族手底下的士兵。

  “摩里亞的兵源相對充裕,雅典從瘟疫中復蘇之后反而收獲了大量民眾的普遍支持,兵源人口也相當充足。就算是保守估計,帝國在君士坦丁堡的可用步兵數量也會達到萬人左右。這就滿足了圍攻埃迪爾內的基本要求。”

  “普布利烏斯將軍,我相信穆罕默德二世可不會率領他幾萬的精銳士兵和蘇丹近衛在埃迪爾內城中坐以待斃。哪怕叛亂帶來的傷害還沒有消弭,但穆罕默德應該能輕松做到和我們的聯軍在巴爾干打個勢均力敵。”另一位城防軍將領并沒有完全贊成普布利烏斯的看法,“因為位置關系,我們與匈牙利和阿爾巴尼亞不可能合兵一處,集結優勢兵力。我們甚至有可能被穆罕默德二世逐個擊破。沒有統一的指揮,聯軍的戰斗力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這么簡單。”

  君士坦丁也在圣座上微微點頭。鉗形攻勢的確強大,但這是建立在有絕對優勢與統一調度的基礎上,否則,任何突出部都有可能被率先殲滅,而后整個攻勢分崩離析。吃這種虧,帝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這種以命搏命的關鍵戰役中動用這種高風險的戰術,恐怕也只有普布利烏斯這樣年輕氣盛的將領才能考慮出來。

  “這一戰,帝國要的是絕對勝利……不惜一切代價的勝利!”君士坦丁將手掌在地上敲了兩下,“普布利烏斯,我希望獲得一個成功率最高的計劃。”

  “陛下!”

  “陛下……也不能這么說……”普布利烏斯正欲辯解,財政總管金奇就已經開口。通常御前會議上金奇總是選擇理智地沉默。不觸碰底線與核心利益的問題,他并不會發言。

  “陛下,這場戰爭我們會向威尼斯大量借貸,這已經是擺在臺面上的事實了。海軍與陸軍火炮所使用的彈藥我們都要向威尼斯人購買。如此沉重的負擔,越拖下去,帝國贏得戰爭的可能性反而越小。”金奇起身直言道。對于國庫的承受能力,沒有人會比他更加敏感,“我們發動攻勢的時間應該在年底。換句話說,是軍隊糧餉消耗最為迅速的時候,我們的艦隊既要保證摩里亞與來自歐陸的運糧船不被海盜或奧斯曼戰艦攻擊,又要保證不讓奧斯曼的運兵船通過海峽半步。退一萬步講,就算威尼斯與馬穆魯克盡心竭力地保證了海域安全,我們也沒有任何在陸地上繼續拖延的資本!”

  “約翰陛下在貢布里涅發現的金礦呢?加大開采力度的話,應該不至于讓帝國經濟短時間內就面臨崩潰吧?”普布利烏斯故作無知地疑問道,

  “過度依賴采金對經濟帶來的后遺癥只會更加嚴重!我們都不知道礦脈能支撐多久,有朝一日金礦枯竭,帝國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到時候經濟凋敝的速度會超乎你們的想象!除非我們將矛盾轉嫁到下一場戰爭中去,否則民眾對帝國的支持就會立刻瓦解。”金奇解釋道,“但是這樣,又會陷入下一個死循環:戰爭勝利,無限的擴張會讓帝國成為其他歐陸國家遏制的目標,戰爭失敗,那帝國就會被迅速瓜分蠶食。諸位,千萬不要把帝國的經濟情況想得太樂觀,我們從來沒有富裕過。”

  這不是危言聳聽,哪怕希臘與伊庇魯斯的經濟已經快速復蘇,帝國不斷興建建筑,征募軍隊的行為一直讓國庫余額游走在危險線上。任何一絲意外都能讓國家破產,這個時候發動這樣大規模的戰爭,帝國只能速戰速決。否則,就是被貸款和叛亂所壓垮。

  可以說,自金奇出任帝國首席財政大臣以來,國庫的狀態都是“即將見底”。反倒是威尼斯,給了帝國不少立竿見影的幫助。

  “陛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讓喬萬尼將軍與約翰陛下暫時返回君士坦丁堡重新再商討對策。”普布利烏斯自信起身道,“我相信喬萬尼將軍會支持我的決策。持久戰的風險不比鉗形攻勢低,況且,我們應該相信鳳凰軍團有摧毀一切的能力。”

  “年輕人,你的自信會讓你受到報應!”城防將軍憤憤坐下。

  在普布利烏斯接過整個圣座衛隊的生殺大權之后,城防軍已經在君士坦丁堡失去了原有的地位。雖然御前會議還能按照舊制參加,實際上卻并不能干涉任何決策。

  老阿格里帕明智地忽略了城防指揮官的抗議,上層貴族“沆瀣一氣”,在帝國境內能夠做到這樣,也算是前所未見。

  這種絕對的強權是好是壞,老阿格里帕心中并沒有定數,但至少在英明的統治者的領導下,能夠帶領帝國走的更遠。

  “既然這樣,我支持御前會議的決定,”阿格里帕對普布利烏斯的提案投出了贊同票。

  其他參與會議的原本的反對者,最終也選擇了妥協。只因為普布利烏斯是喬萬尼一手提拔至此,帝國境內所有的軍事官僚幾乎都忠誠于約翰,只要意見一致,旁人根本沒有反對的可能。

  “那就給約翰寫信吧,也好久沒見過了他。”

  醋栗銜著一只垂死的野兔,落在了貢布里涅堡露臺頂的草棚上。

  伊庇魯斯迎來了一場罕見的暴雨。

  “哥哥,好像要變天了……”

  “已經變了,親愛的索菲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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