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續的牛市行情中,在公眾的眼里,跟那些貪婪的私人莊家不同,基金公司有著科學、負責及可持續的專業精神,是資本市場上值得信賴的勢力。
可是,與企業史上所有令人炫目的神話一樣,它很快被澎渤財經證明,這是一個新的謊言。
雜志甫一面世,文章立即引起其它報紙連篇累牘地轉發,其中,引用的最多的四個字就是“基金黑幕”。
看著一張張擺在案頭的報紙,省事者竟然連澎渤財經雜志的封面都直接印了上去,“彭總,寫這么難讀,反應這么大?”負責編輯周芋道,“剛發行時,我還在想,讀者會有反應嗎?”
卓威看看他道,“聽彭總的,沒錯的。”他就象一把刀,總是出現在暗夜里,但他對自己的成績很得意。
今天,他特意去了一趟公司出版部的倉庫,公司的同事還在用車往外裝發著印好的雜志,用報紙封著,一捆捆的,這可都是錢。
“還有,彭總,我的電話已經沒電了。”周芋無奈道。
羅燕看看她也補充說,“我們公司也接到許多電話。”
“還有我的電話,這已經是第二塊電池了。”姜毅英也很無奈,從雜志面世以來,電話幾乎同時洶涌而至。
“都是誰的電話?”彭渤笑道,他沒有打開手機。
“各種勢力吧,”姜毅英很無奈,她提醒過彭渤的,“各種勢力來臭罵,說得好聽點,你們不能把發展中的問題來提高,用于全面否定基金市場。”看得出她很不輕松,很緊張,羅燕默默地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說得很難聽的更多,”周芋的臉漲紅了,“說基金市場就是兩歲的孩子,也得尿褲子啊……”下面一句就涉及到人身攻擊了,一個小姑娘不好意思說,她的臉更紅了。
史蛟敲門進來,“喲,都在啊,彭總,師傅,你們看看這個。”她向來是笑容滿面,可是此時也變得很嚴肅,在她遞過來的報紙上,十家被點名的基金公司聯合發明聲明,指責澎渤財經用聳人聽聞的形式,刊發了許多不實之詞和偏頗的論斷,揚言要狀告澎渤財經。
“告我們?”彭渤輕輕報報紙丟在桌子上,卓威馬上又撿了起來,“師傅,你去找老鮑,也在滬海財經報發表我們的聲明,半字不讓,我們的文章資料具有正當來源和可靠依據,讓他們告去吧。”
此時,就象是兩個孩子打架,可是父母卻無力去管。
彭渤知道,南方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南方某省的證監局局長去見他,因為有這么個談話制度,可是董事長竟然不見,說我是局級,你是副局級,你的級別不夠,證監會這個母親此時還是一個弱勢的地方。
“彭總,”法務部總監又走了進來,他看看滿屋子的人,“您看看這個。”
彭渤接了過來,果然是一張律師函,“動作好快啊,這是我們收到的第二張律師函吧。”
“是的,我跟他們的的律師溝通了,他們揚言要告到我們倒閉……”
“怎么辦?”周芋一幅闖了禍的樣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讓他們去吧。”彭渤笑道,“恐怕要在我們公司頭上動土,他們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他看看墻上金庸先生手書的六洲歌頭,此時正應該是劍吼西風的時候。
他打開手機,很快,無數電話就打了進來,直接找他過招的人倒沒有,反而是無數朋友在支持他,大炮、王石、段一平、孫宏斌……
趙玉剛的電話被接了進來,彭渤靜靜地聽著,趙玉剛現在的壓力最大,他已經被基金業內認為是一個賣國賊,并且在單位以違反保密工作條例遭到處分,工作很不順利。
“老趙,我還是那句話,澎渤傳媒的大門一直為你暢開,澎渤研究院副院長一職,永遠為你保留!”
“彭總,澎渤衛視的股票還在下跌……”財務總監夏語冰走進來,又一次提醒彭渤。
“噢,跌倒多少了?”身為上市公司,公司的風吹草動都會引發股市的波動。他接過報告,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價已經跌去了一個億港元,“羅燕,機票訂好了嗎?”
“訂好了,彭總。”羅燕馬上答應道。
“好吧,我們去見一個人。”彭渤笑道,這是一位七十歲高齡的老人,也是一位重量級的經濟學家,一位有良知的經濟學家……
香江,崔巖和楊藍正在一起吃午飯,兩人都是那種高情商高智商的女性,澎渤衛視自開播以來,一路走高,兩人配合得很默契。
“公司的股價又下跌了。”楊藍生完孩子一個月就工作了,但她的胃口很好,“經濟學界全部噤聲,真希望這事兒能早點結束。”
“放心,楊姐,”崔巖笑道,“彭總這人你不是十分了解,他這樣做就有這樣做的理由,一時的下跌不是問題。”
“我也這樣認為,”楊藍馬上道,“彭總是有辦法的。”彭渤的手段她是領教過的,可是此時她內心竟有種莫名的暢快感,雖然她也是公司的股東。
崔巖接起電話,“噢,我就知道,好的,我馬上看,”她看看楊藍,“中視的節目。”
楊藍心里一動,馬上把頻道調到中視二臺,一個白發蒼蒼外表謙和溫潤的的老人正在接受采訪,他就是著名經濟學家烏景廉。
“……有的外國人說,中國的股市很像一個賭場,而且很不規范。賭場里面也有規矩,比如你不能看別人的牌。而我們的股市里,有些人可以看別人的牌,可以作弊,可以搞詐騙。坐莊炒作、操縱股價可說是登峰造極,并且可以不受懲罰……”
中國股市賭場論?!
崔巖和楊藍互相看看,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現在中國市場上操縱股價的一類是中介機構;一類是上市公司的某些知情人,即有內幕消息的人;還有一類就是資金的供給者,他們共同密謀以后就低價吸納。
炒作的辦法大概有兩種:一種是關聯機構互相炒作、互相買賣,買賣非常頻繁,把價格炒上去。另外一種就是由有關的上市公司放出利好消息,然后把股價拉升上去……”
哦,他對莊家和基金進行猛烈的抨擊,但無疑,他出現在中視上,代表著是上面在釋放一種信號。
“快看股價。”楊藍馬上道。
“快看股價。”遠在滬海的夏語冰也在說著同樣的話。
澎渤公司的股價慢慢上揚,曲線慢慢拉升,到下午快收盤時,股價已經走出一個高位。
夏語冰長出一口氣,她盯著最后的數字,摸過桌上的咖啡,現在彭總的身價不止恢復了,并且,身價大幅上揚,他已經是12億港元的傳媒大佬了!
“在改革開放30年中,輿論界與理論界一直是變革的最堅定推進者之一,無數記者與學者,以他們的良知以及專業知識,捍衛了這個社會的法制和倫理底線……”
社會上,彭渤致公司每一個員的的一封郵件,也在瘋狂流傳,這句話幾乎給每個看過這封郵件的人留下深刻印象。
公司里,周芋關掉郵箱,抹掉眼角的淚水,又敲擊起鍵盤。
趙玉剛的單位里,趙玉剛放下這封郵件,他沉思良久,在鍵盤上敲下“辭職書”三個字。
“加印。”姜毅英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印刷廠,“數量……100萬冊!”
她知道,風波已過,一切向好,這本剛剛面世的財經雜志,已是打響了當頭第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