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流動攤位,一輛單車改裝過的流動攤點,單車做成的小攤,外加幾把勺子,就是一個簡單小店。
可是這種炸串攤位,滬海八零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九十年代中后期漫布整個洋浦區,復旦、同齊大學校園外面全是這種小串串。
遠親不如近鄰,老祖宗傳下來的話是正確的。
大雨中,周圍鞋廠的老鄰居手持錘頭、鉗子甚至刀片就沖了出來,與作坊里的工人一前一后,竟把這幾百號人圍在當中。
“光天化日之下,我看誰的膽子這么大?!”
“私人的廠子與公家的廠子不能混為一談!”
“彭廠長的人品我們信得過,你們不能混水摸魚!”
這就是赤裸裸的混水摸魚,趁火打劫,上一世的二十年前,家里損失慘重,但是在崔書記包庇下,這口氣彭家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咽在心里。
砰——
“都給我住手。”
所有人都是一愣,母親姜黎也反應過來,以為他想拼命,她蒼白著臉上來就想拉走自己的兒子,重新把他護翼于自己的羽翼之下。
“大家都住手,南光制鞋廠一個月后重新開工,大家先發一個月的工資!”彭勃輕輕地甩掉母親。
“大勃!”渾身上下濕透的母親臉色更加煞白,手都顫抖了,她知道,堵門搶劫背后是有人支持,這個沖在前面的大痦子黃鶴只不過是一個小嘍羅而已,真正的主角還沒出場,彭長遠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自己這個還沒有上大學的兒子。
但是,話說出來就象水潑出去,是沒法收回來的,如果一個月之后,南光鞋廠沒法開工,工人拿不到工資,那么后面那些人吃了他們母子的心思都會有!
“他還是個孩子。”
“大勃不是考上大學了嗎,那他不算孩子了。”黃鶴立馬在人群中喊道。
1998年,秦灣市職工月平均工資627塊錢,南光鞋廠工人的工資卻已達到了780多塊,熟練的扣底工人甚至一個月能拿到兩千塊錢,先別說工廠開工,就是要解決這三四百人的工資,也得三十多萬。
“大勃,你安心讀你的書,在南河誰不知道彭廠長,會沒事的。”姓陳的技工大聲喊道,對彭勃也對外面的眾人,可惜,他當時就在彭勃家干了三個月,以后就不知音信了。
嗯,今生,此等重情重義之人一定要留下來。
“別走啊,大勃,你給大家說清楚。”人群中,黃鶴竟拉下雨衣,從人群中擠過來要扯住彭勃。
“快上樓。”母親的口吻很急促,也很嚴厲。
“沒事,媽,我跟這位黃科長說兩句。”彭勃驀然轉過身來,很不客氣問道,“你是供銷科的黃鶴?”
“嗯。”黃鶴有些愣,他沒有想到彭長遠這個兒子會記住自己,但是想想又有些得意,供銷科長可是一個油水崗位,看來自己這幾年在鎮里混得不差,連孩子都知道自己了。
“我是彭長遠的兒子,在場的都能證明,你與你老婆以前見到我都是大勃長大勃短,你不會現在又不認得我吧,把我也當成狗不讓我說話吧?”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