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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寒風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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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散后,劉光世單獨留了下來,憂心忡忡的道“連日來的航海訓練,有不少軍士生病了,像是比較嚴重。發熱,神志恍惚,有些直接昏倒。為避免打擊士氣都在強撐著,一些軍官建議我不上報。但是剛剛聽相公的作戰決定,要部署十五日,我擔心出事?”

  張子文趕緊起身道“帶我去看。”

  就此分別走訪了簡陋的軍營宿舍,情況真的不樂觀,患病比例不小。

  好在張子文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敗血癥。

  關于這類航海病怎么說呢,像是從基因血統上決定了漢人的抵抗力比較弱。就像鬼佬對陸地瘟疫類病癥抵抗比較弱一樣。

  又加之劉光世等北方軍士轉海軍,不適應癥的確嚴重。

  好在這病也不算難治,患病比例那么多,除了北方軍士水土不服外,還因為暫時來說海軍條件太差,最大的根由在營養。

  “繼續依照計劃出海部署,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我會給你們準備‘藥’。”

  張子文維持了作戰命令不更改。

  并下令開庫,把大約三分之二儲量的魚干,當做作戰部署的藥品發放給海軍。先定出一個常規用量,乃是正常軍士部署期間的必須食物,至于帶兵士兵翻倍服用。

  另外就是需要果蔬。現在已經來不及制作“脫水青飼料”,也不可能提供水果沙拉什么的,于是緊急安排了些經費,讓人進城采購一批冬季相當稀少的果蔬。

  實在因為沒錢湊不夠的話,張子文下令了農家儲備的養牛養馬草料頂上也行,有了真比沒有好。

  僅僅這么一個小起步,就暴露出了這么多問題。

  近乎全部的資源、但凡拿得出手的家底都投入到了這次部署當中。

  次日,海軍出征時候寒風凜冽,張子文去水岸送行的時候只有一句話“拜托諸位”。

  因張子文親自抓的政治建設,軍部和地方佃戶關系非常好,不僅僅是魚水情,近乎于爹。這里全部都是吃海軍軍糧的人。

  佃戶們也不知道這是要干什么,他們只是隱約聽說,海事局的軍隊要在近海打一場戰爭,如果打贏,礦井可能就不會關閉。于是紛紛都集中來海岸給劉光世等人揮手送行,捐錢是不可能捐錢的,但他們力所能及的捐了僅有的御寒毛皮。

  對這些現象,哪怕沒心沒肺的劉光世也有些懵逼,覺得張子文是個奇人,這也是劉光世第一次弄清楚了打仗的意義,為什么而戰是重點……

  下午時候,昆山方面的差人送來了許志先的帖子,請過去做客。

  “難道是年關前兄弟單位請聚餐?”

  張子文開玩笑的說了一句。酒鬼婆娘一聽有得吃就自告奮勇要跟著去。

  還有一帶著木刀的小姑娘也要跟著去。問她“為什么”。她說生怕他們于酒宴埋伏刀斧手把老爺坑了。

  “你是不是評書聽多了,哪來這么多的刀斧手,你以為刀斧手不花錢養啊。”

  把小姑娘趕走了。不過說起來,領地中的確有幾個人會說評書,專門講三國故事,會讓所有人聽的入迷。張子文講的肯定比他們好,只是沒有時間……

  酒鬼婆娘被趕進礦井監工,四九留下處理常規事務,徐寧護送著張子文進了昆山最大的一間酒樓包間后,菜已經備好,還有點小酒。

  除了許志先外,還坐著一個儒雅中年文士,他起身道“姑蘇慕容氏拜見大人。”

  “咦,你們就是號稱南慕容的姑蘇銀號?”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

  許大人和慕容先生面面相視了一番,然后慕容先生有些懵逼的道“沒聽過南慕容名號。”

  許志先倒是補充“他們的確是南方最大的信譽商號,主要只做沒本的銀錢買賣。”

  這是當然的,這個年景在交子名聲比較爛的時候,還能維持信譽商號,擁有戶部核發的交子經營權的商號,都接近于巨無霸。

  簡單說他們的性質就是投行。

  投行大抵就是美帝黑暗時期,帶著聯邦騎兵旅干掉那些農場主,把紅脖子們的土地變成油井礦井和度假村的二道人血販子。

  最早決定南下創業時,張子文在京城就打聽過他們的事,他們和朱家關系千絲萬縷。為此張子文專門花費兩個點的手續費,把手里持有的交子全部兌換成了在江南通用的姑蘇交子。

  畢竟,現在來說他們是航空母艦的話,小張銀號連漁船都不算。

  我說許志先這龜兒子居然良心發現,舍得宴請我。

  張子文在心里暗暗想著。

  酒宴開始后他們頻頻敬酒,張子文是小喝了三口,切入正題“本官事務繁多,慕容先生直接說吧?”

  慕容先生微笑著放下筷子“果然傳聞不如見面,小張公子真是……”

  “說重點。”張子文打斷。

  慕容先生有些不高興的看了許志先一眼,只得道“聽許大人提及,海事局現在困難,就快無法開鍋了?”

  “有這事,然后呢?”張子文眨了眨眼睛。

  慕容先生捻著短胡須微笑,“許大人當心你們的困難,于是專程來找我。面子不能不給,我銀號也有意接濟海事局。這樣吧,那些礦井在大人手里形同雞肋,不如賣給我銀號,開個價就行?”

  頓了頓又道“和官府做生意主要是想結下善緣,于是只要大人的價格不離譜到天價,我們是能接受的。”

  張子文遲疑少頃道“慕容先生所指的天價怎么量化?”

  “譬如……總不能高出投資的三倍。”慕容先生道。

  言下之意,前前后后的投資額度乘以2,這筆經辦費用他們銀號愿意承擔。

  許志先很激動的樣子看著張子文,以眼神示意這個價格你還不賣,簡直空手套白狼天降財富了,為啥我昆山自己遇不到這樣的好事?

  考慮到此番海軍出征存在空手而回的風險,一但捕捉不到,小張銀號和海事局還真玩脫了,面臨關門破產和政績污點。

  不想接受也沒辦法,這是實際存在的困難。

  所以哪怕這要求顯得很無禮,趁火打劫,張子文也沒立即跳反。

  沒人想真的玩脫,實際的風險也必須在考慮范圍內。

  這里就又面臨賭石,投降贏一半。

  之所以不是輸一半而是贏一半,張子文畢竟是宰相兒子,海事局畢竟是官府。估摸著劉逵這廝有自己心思,不想困死在江南,不完全和朱家一條心。

  所以這次昆山會談,也可以理解為朱家的人想緩和一下,打一棒算是警告,末了讓手套出來給個糖果緩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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