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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若當來世,夢回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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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嵐此刻正陷身于無邊無際的大海里,無法動彈。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多久了,只知道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離開這片海域,甚至連眼睛也睜不開,什么都看不見。他嘗試了一遍又一遍,可不管他怎么大喊,都沒有人回應。漸漸地,秦嵐有些氣餒了。

  直到上方傳來神秘的聲音,他才重新燃起了希望,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片蔚藍,一望無際。

  看樣子,自己應該是在海里。秦嵐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他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沒看錯,他確實是在一片海里。準確地說,應該是在這里待了很久了。

  秦嵐身體實在是虛弱,即使知道自己可能出于危險之中,他也沒有力氣逃離這里。他張了張嘴,嗓子干啞而苦澀,對著眼前的海水慢悠悠地問道:“你是誰?”

  頭頂上方傳來神秘的聲音:“我是誰?你或許記得,又或許不記得。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肉身雖然已經不在了,但靈魂卻穿越了時間和空間,來到另外一個世界,進入另外一個你的身體里。可以這樣說,你現在是借助別人的軀體,重新活了過來。從今以后,你將拋棄你的過往,忘掉你的從前,成為另外一個你。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將他全部的記憶留給了你。所以,好好珍惜吧,孩子,別再把重要的東西給弄丟了。”

  這聲音聽起來渾厚而又清澈,讓人分不清說話的人是老是少,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好似電腦與音響的合成聲一般,突然出現,打破了海底的沉寂。

  秦嵐嚇了一大跳,“重生?另一個自己?那我是死了么?這里是哪里?我又怎么會……”無數個問題在他腦海里閃現,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神秘的合成聲丟下最后一句話,便消失在這蔚藍大海——也就是秦嵐的深層意識里。

  “若當來世,夢回還!是時候了,回到原本就屬于你的地方吧!秦嵐!”

  秦嵐反復念叨這這幾個字,卻怎么也猜不透,不知道其中藏著怎樣的玄機。

  突然,海浪翻涌,潮水逆流,在海底中央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秦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完全沒注意到這里的變化,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卷了進去。他在漩渦里轉了幾個圈,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秦嵐只覺得頭昏眼花,身子隨著漩渦不斷飛速地旋轉。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終于,秦嵐支撐不住了,一下子昏睡過去。

  而病床上的少年,也在秦嵐暈倒的那一剎那,猛然睜開了眼,一下子坐了起來。

  是的,秦嵐醒了。那個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動彈的他,總算是醒了。

  他在另一個世界死去,卻在這個世界得以重生。他在意識的海洋里暈倒,卻在現實中睜開了眼。

  心思細膩的東方軒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什么,他立馬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坐在床上的秦嵐。“太好了。”他連忙站起來大喊道:“快,快去叫醫生!秦嵐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聽到他這么說,所有人都猛一回頭,見到秦嵐這個樣子,激動的心情再也壓制不住。

  他們驚訝得張大了嘴,又是興奮又是感動。而神樂與音子熙也一把擦掉眼淚,站了起來,冰釋前嫌。

  “我……我去,我去叫醫生!”音子熙又擦了擦眼淚,在別人都陷在喜悅中沒有反應過來時,舉起手來,搶著跑出了病房,將正在附近巡查的醫生一把給拽了進來,指著病床上的秦嵐說道:“醫生,你……你看,他醒了,真的醒了!”由于太過激動,音子熙說話時結結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激動地流下了眼淚,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雖然只不過七天,在他們看來,卻比七年的時間都還要長。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度日如年吧。這一次,他們終于能卸下心里的重擔,迎接秦嵐的歸來。

  他們真的很害怕失去他,害怕失去像這個家人一般存在著的朋友。

  秦嵐雖然坐了起來,可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動作。由于光線太過刺眼,他有些看不習慣,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東方軒沒有注意到秦嵐的動作,以為他是回光返照,臨死前苦苦掙扎而已,心里著實捏了一把汗,卻又不敢告訴眾人,怕她們失望。

  可他還是像別人一樣,靜靜地等著,等待著醫生的回答,等待著秦嵐恢復。他們默默地祈禱著,祝福著,期盼著……

  醫生仔細地檢查了秦嵐的身體,沉默了小一會兒,鄭重其事地對眾人說道:“放心吧,他沒事兒了。只不過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期待已久的話,東方軒心里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地。如此,他便放心了。

  眾人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了,謝謝醫生!醫生慢走!”

  目送醫生離開后,音子熙看了看病床上的秦嵐,那人不知什么時候又倒了下去。

  時間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終于,在第八天晚上,秦嵐再次睜開了雙眼。

  他感覺渾身無力,雖然意識已經漸漸恢復,也差不多回過神來了,可還是有點兒弄不清狀況。特別是看著眼前這幾個圓頭圓腦的小腦袋,秦嵐更是覺得疑惑,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他癱坐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不過下一秒,思緒就被這群人給拉回了現實,只聽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秦嵐!歡迎回家!!!”

  秦嵐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可這一切又那么的真實,那么的親切。

  也許是感同身受吧,他雙眼不由得濕潤了,眼角滑落一兩顆淚水,沙啞著嗓子說道:“嗯——”聲音微弱而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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