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靈動了，這頭剛剛染好白灰，它們一抖，灰掉不少，白一塊黃一塊跟得了皮癬似的。
“要不湊和著用吧！”胡莉把灰盆一扔，揪著一只公狍子的角無奈地道。
這羊剛趕回來兩天就變這樣，羅大秋的眼睛得瞎成什么樣才能信啊，幸好還有這白色的染發劑。
染發劑不夠用，還是紫雪給出了一個相當不錯的主意，只染半面，反正拍完照就能應付過去，整那么認真干啥。
真是個好主意，倒底是賣過家具的，夠機靈！
渣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當了，而且當一個不翻船的渣女，更是難上加難。
忙活了小半天，總算是趕在中午之前，拍了照片給羅大秋發過去，只希望羅大秋的眼神不好，認不出啥是山羊啥是狍子吧！
結果把信號增強器一開，照片發過去不到半個小時，羅大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小宋，你覺得我眼瞎是不是，牛變了樣我就不說你了，好歹它也是牛，可是那羊，對勁嗎？”
宋書書嘆了口氣，還是露餡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羅叔，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你看著辦吧，大不了把我免了，這是我的責任，我不推脫！”
羅大秋在電話那頭氣得直咬牙，真要是把他給免了，自己上哪給甘西村找村長去，就算是找到了，哪個有宋書書能干，上任才半年，甘西村的GDP翻個跟頭往上漲。
“行了行了，你趕緊把那些狍子處理嘍！”
“處理？啥意思？殺好了給您送一頭去？”
“放你的狗臭屁！”羅大秋叫罵道，反正宋書書沒帶那個特暴戾的小姑娘來，隔著電話又打不到自己，自然有火發火。
“那都是保護動物，哪抓的就送哪去，就算是你們要那啥，也把文件給我補齊嘍！”
“我肯定全放啊，都吃膩了！”
“你還真敢說！”
“不是，冬天在山里撿的啊，又不是我們打的！”
“行了行了，我信了總行了吧！”
羅大秋放下電話，還要給宋書書擦屁股，其實也好辦，從別的地方找幾張圖片，然后給讀大學的閨女發過去，讓她給P一下子，小姑娘P圖什么的最厲害了，能把人P成妖精，P幾只羊算什么。
只是那些羊P完了之后，一個比一個秀氣，一個比一個漂亮，還有萌萌噠紅臉蛋算幾個意思？
羅大秋心臟病差點沒氣犯了。
這任務總算是交了差，宋書書也長出了口氣。
這時，虎嘯林笑嬉嬉地湊了過來，“小宋村長，那還有仨牛頭呢，那玩意咋整好吃？”
宋書書看著堆在雪堆里那仨猙獰的牛頭，這牛頭被虎嘯林收拾得一根毛都不剩，還用火烤過，焦黃焦黃的，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樣子。
聽說有的地方吃牛頭賊出名，牛頭宴更是貴的一批。
牛青老頭陰沉著臉，吧噠著煙袋鍋走了，顯然是看不了這一出。
“要不咱試著鹵一下？”郎驚空建議道。
說干就干，大爐子支好，十二印的大鍋往上一扣先燒上水。
牛肉好吃，但是牛頭肉就不一定了，這東西做不好的話，會有一股很濃重的腥臭味，根本無法入口。
郎驚空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三個大牛頭卸得干干凈凈，還有不少羊頭呢，羊臉肉似乎跟牛頭肉可以整到一塊去。
水開肉一下鍋，那股子味啊，嗆得宋書書差點吐出來。
第二遍下鍋的時候，往里頭倒了不少果酒充當料酒，這回再焯出來就好多了，那股子難聞的異味少了不少。
對付這種異味濃重的食材，需要更多的香料來掩蓋其本身的異味。
紗布包了快人頭大小的一包花椒大料辣椒蔥姜蒜啥的，還特意放了不少麻椒進去，醬油和老抽也用了不少。
這回再鹵的時候，那股子腥膻臊味被掩蓋了下去。
小火一直燉到快天黑才出鍋，只不過這種牛頭肉羊臉肉一撈出來，看起來面目猙獰得可怕，都怪郎驚空的刀法太好，剝得太整齊了。
不過宋書書也有辦法，把這些肉放到紗布上拉上長條，那么一卷，卷得跟香腸似的。
現在天氣又冷，放到外頭不到一個小時，就徹底涼透了。
大量的膠質，使得這些肉形成了完整的長卷狀，切出來一片片的半透明，至少在視覺上好了不少。
夾一片放到嘴里，又Q又彈，很有嚼勁，特別是牛羊兩種不同的肉混在一起，還帶著淡淡的膻腥味，總體來說，好像比肉還好吃，這幾頭牛，死得挺值啊！
仨牛頭，十來個羊頭，滿滿地出了一大鍋，一大幫妖怪吃得甜嘴巴舌的。
“小宋村長，咱這還有三頭牛呢，這大冬天的也沒啥可喂的，你不拍完照了嘛，要不咱們……”
虎嘯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宋書書一巴掌給拍回去了，這二貨吃起來還沒完了呢！
只是三天沒到黑，宋書書就開始慎重地考慮虎嘯林的建議了。
你想指著村里這幫懶妖怪養牛繁育，美得你大鼻涕泡，這活全得宋書書這個村長來干。
老子是來村長的，不是來當廚子，不是當牧民的。
特別是在這大冷天，半夜還要爬起來喂二遍牛，回了屋還沒有另一個二遍牛可喂，真的是太痛苦了。
好在咬牙一堅持，就堅持到開春開化，青草沒冒頭，但是雪算是化得差不多了。
在甘西村這片地界，不用擔心丟了東西，牛也養了快兩個月，認識門了，放出去你們自己放自己，晚上記得回來就行。
春天一來，整個人都好像活過來了，只是那些妖怪們，一始概往地懶，沒一點變化，或許他們對這種季節的變化，早就習慣了。
春風一吹，整個世界都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煥發著生機。
但是這春風也有一種透骨的寒吶，別看地面已經可以遙看綠色，但是這棉衣棉褲還脫不下去。
宋書書決定，把春捂秋凍的老傳統繼承下去！
宋書書看著已經冒尖的婆婆丁芽，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這個季節的婆婆丁，也就是蒲公英剛剛發芽，正是鮮嫩還不苦的好時候，無論是用來蘸醬還是包餃子，都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