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雖然一副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最后還是成功把林平他們送到了游泳中心。
下車后林平先來到便利店買了兩盒煙，王新明看到林平買煙好奇的問道：“你不是不抽煙嗎？你買煙干什么？”
林平笑了笑：“我不抽，但別人可能會抽。咱們中國社會煙酒文化濃厚，見了面遞根煙，辦事情就會順利的多。有些事給盒煙就能解決很多麻煩。”
王新明點了點頭：“你別說，還真是這么回事。”
中國社會就是個人情社會，而在這人情社會當中，煙和酒成了搭建人情的重要紐帶。不過，這正隨著時代的發展和一代代人的成長逐漸淡化，這是好的改變。
林平讓馬忠國和王新明帶著孩子在游泳館外面的長椅上等著，自己則帶著劉大柱來到游泳中心門口。
但緊趕慢趕還是晚了，此時已經六點多，游泳中心關了門。
林平來到保安室：“你好，問你個事，你們這的負責人在哪？”
保安微微抬頭眼珠子一翻看著林平：“干嘛？”
林平掏出盒煙來遞過去，然后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這有個孩子，挺喜歡也挺擅長游泳的，所以想找你們負責人看看。”
保安聽了后嗤之以鼻的一笑，但發現林平給的煙還不錯，便開口說道：“閉館了，不能進。不過過會館里值班教練李教練就要下班了，你可以在這等著。”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林平開心的說道，接著又問道，“那這個李教練長啥樣。”
“挺壯，人挺高，是個禿子。”保安不耐煩地說道，“你去對面那地方等著，有人出來了你就看我，如果是李教練我就給你使個眼色。”
“好，謝謝大哥，謝謝大哥。”林平再三對保安道謝，然后帶著劉大柱去保安說的地方等著。
游泳中心的大門陸陸續續出來了一些人，但都沒有保安說的禿頭，保安也沒使眼色。
終于，一個禿頭男人從大門口走了出來，錚明瓦亮的腦袋在落日的余暉下閃閃發光。
看到他，林平就仿佛看到了希望。
林平看向保安大哥，保安大哥點點頭給了林平一個堅定的眼神。
林平拉著劉大柱大步走上前去，攔住了低著頭走路的李教練。
李教練被突然殺出來的林平嚇了一跳。
“李教練，你好。”林平伸出手和這個李教練握在了一起。
李教練一臉納悶的看著熱情的林平問道：“咱倆認識？”
“不，不認識。但是李教練大名如雷貫耳，晚輩早就久仰大名，今日見到您難以掩蓋我內心的激動。”林平一臉誠懇地說道，裝的跟真的似的。
林平這一頓舔把李教練給舔笑了，他看了一眼林平身后的劉大柱，然后說道：“說吧，什么事？”
林平見李教練的手插進了褲兜一副想要掏煙的樣子，趕緊搶著把自己的煙掏了出來給李教練敬煙。
但李教練只是看了一眼林平的煙沒有接受，而是繼續掏出了自己褲兜里的中華煙抽了起來。
林平的煙雖然不差，但比起中華來就低了兩個檔次。
林平只好尷尬的把煙收起來，然后說道：“是這樣的，李教練，我想給咱們游泳中心推薦個孩子，就是他，游泳天賦非常高，游的非常快。”
林平把劉大柱推到了李教練面前。
李教練上下打量了一下劉大柱，然后輕蔑地笑了，吐了一口煙說道：“你們這些當家長的，就心里沒點B數，像你這種家長，我見過好幾個，一來就找到我說什么我家孩子游泳可好了，我家孩子天賦可高了，吹的尼瑪都能拿奧運冠軍似的。結果呢，一個個游的賊垃圾，浪費我時間。”
“不不不，這孩子不一樣。”林平趕緊說道。
“我要去吃飯了，游泳中心有游泳班，自己花倆錢，給孩子報個班，是騾子是馬我到時候就看出來了。”李教練說完就要走。
林平趕忙攔住他，有些卑微地說道：“李教練，真的，給孩子一次機會！”
李教練不耐煩地說道：“不就想著能不花錢上游泳班嗎？就缺那倆B錢，給你機會？我不吃晚飯了？浪費我吃飯時間。”
“真缺那倆B錢，我們是從苦山山區來的，好不容易進一次城。”林平求著李教練說道，“這孩子真的特別有游泳天賦，我不想他埋沒在大山里。”
李教練看了林平一下，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劉大柱，感覺這倆人不像在說謊，開口問道：“沒錢還抽那么好的煙？”
林平趕忙解釋道：“我不抽煙，我是為了給孩子辦事專門買的。”
李教練再次打量著林平：“你是這孩子父親？你才多大？兒子就這么大了？”
“不不不，我是他老師，我是大學生支教苦山，我以前在學校游泳館混過，這個孩子真的特別有天賦，請您相信我，如果不是，我愿意給您的游泳中心免費打掃幾個寒暑假的衛生。”林平為了給劉大柱爭取表現的機會，把自己的姿態放的非常非常低，幾乎可以說是哀求。
“唉，”李教練嘆了口氣，“行吧，那我就看看這孩子，馬德，晚飯又得耽擱了。”
“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林平不斷的給李教練鞠躬表示歉意。
李教練帶著林平和劉大柱進入游泳館，此時游泳館的清潔工人正在清潔泳池。
“先停下，別清潔了。”李教練喊道。
于是，清潔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站在了泳池岸邊。
“愣著干嘛？去更衣室脫衣服啊，趕緊脫了趕緊游。”李教練不耐煩地說道，“我晚上還有個聚會，別耽擱我吃晚飯的時間。”
于是，林平讓劉大柱進更衣室脫衣服。
劉大柱三下五除二脫了精光，然后光著屁股跑了出去。
“臥槽！”李教練看到光著屁股的劉大柱嚇了一跳，“你怎么就光著腚出來了，你特么不穿泳褲啊！”
旁邊的幾個清潔大媽看著光著屁股的劉大柱也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我忘了給孩子準備泳褲，他沒穿過泳褲。”林平趕忙解釋道。
李教練一臉嫌棄，然后去辦公室挑了條新泳褲扔給劉大柱：“趕緊去穿上，然后用水龍頭沖一下自己，好好洗洗！”
劉大柱回到更衣室換上泳褲接著就跑了出來。
李教練一臉崩潰的說道：“我不是讓你洗洗嗎？你怎么就直接出來了。”
劉大柱委屈地說道：“我不會。”
“唉，真是服了。”李教練無奈的說道，“行吧，直接游吧，反正泳池也要清潔。”
劉大柱來到泳池旁邊，不斷的拽著自己的泳褲，然后問道：“不需要做熱身運動嗎？”
“不需要！”李教練吼道。
“可是林老師都讓我們下水前先做熱身運動啊……”
“你快麻利地游吧！不游就算了。”李教練掏出了根煙點上。
“嗯，游吧，大柱，直接游，好好游！”此時的林平心里也有些緊張。
劉大柱站在泳池邊又回頭說道：“老師，我能不能不穿這條褲衩，我覺得不得勁。”
李教練想打人了。
“不行！大柱，必須要穿著泳褲游，拿出你所有的本領來，就像咱們一起在河里游泳那樣。”林平鼓勵道，“你可以的，劉大柱。”
“嗯。”劉大柱點了點頭，然后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劉大柱好像并不是很適應游泳池和穿著泳褲游泳，游泳速度比在河里慢了不少。
李教練不屑的看著水中的劉大柱，要不是嘴里叼著煙，他就準備罵人了。
劉大柱到達泳池的另一頭，然后開始折返，速度突然就提了起來，在水中猛沖。
李教練皺起了眉頭然后蹲在了泳池邊說道：“這小子有點意思哈，但也就一般般吧，這游泳姿勢誰教的？也太丑了吧，全都是違規操作，一點都不專業。”
劉大柱游了回來然后從水中伸出頭來：“老師，這泳池我不適應……”
林平笑了笑：“沒關系。”
李教練搖了搖頭：“這孩子可以報個班，我給你打八折，不行就算了，你們走吧。”
林平聽了后心里有點失落，想再開口求李教練一次但張了張口沒說出來。
劉大柱看到了林平老師失落的神情，他意識到自己的這次游泳好像對林老師非常重要，他說道：“老師，我可以再游一次，這次會游的很快很快！”
說完，不等李教練同意，劉大柱就轉身撲入水中游了起來。
再快！
更快！
終于，劉大柱適應了泳池恢復了狀態，重新成為了那個在苦山河里自由自在游泳的劉大柱，再次化身了水里的一條魚，像一艘快船，劈開水浪奮勇前行。
劉大柱這次的速度比第一次快了一倍不止，李教練愣愣的看著水里的劉大柱一句話沒說。
泳池旁的清潔員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個小男孩游的真快啊！”
“是啊，我沒見過這么快的孩子。”
“這速度得趕上大人了吧？”
李教練還沒回過神來，劉大柱已經折返了回來，然后從泳池里一下子鉆出來開心的說道：“老師，老師，這次我游的怎么樣，你開心嗎？”
林平感動的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李教練問道：“李教練，您覺得還可以嗎？”
李教練回過神來：“你等等，我給主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