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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下凡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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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陸遙琢磨著該怎么搞定這個難弄的家伙,不讓柳政務官覺得他連這么小點事都辦不好,正愁著的當兒,叩門聲響起。

  “陸隊,人都提過來了。”

  一名工作人員,領著同樣被關了一整夜的駱十八等6人,走了進來。

  6人一進屋,一見到范無疆大家互相換了幾個來回的眼色。

  沒對比沒傷害。

  駱十八等其余17個參與了闖入安德烈貴賓室內打群架的隊員,沒人像范無疆那么慘,被關在一個站不直也躺不平的籠子里。

  他們被關在一間空蕩的房間里,也沒人理他們。大家伙都在一起,就范無疆不在,眾人也是擔心了一整晚。

  尤其是冒嵐兒,又自責又提心吊膽,再加上之前受了點傷,大半夜里發起了高燒。

  一群人扯著嗓子喊半天,直到凌晨才來人把冒嵐兒送去就診,沐小棠和白露陪同隨行。

  陸遙還挺有耐性,等這些京都學院的天之驕子,把要緊事簡略說完后,才將6份合同一一發到這些年輕人手里。

  “事兒呢,是你們自個兒惹的。

  也怪你們幾個自己運氣不好,惹到蘇沙帝國米哈公爵家的寶貝少爺…”

  他話沒說完,范無疆就開口打斷了他的說話:“陸隊,麻煩給點時間,我們商量一下。”

  陸遙樂得省點口水,站起身帶著那個工作人員一起出了辦公室,還很有禮地把門關上了。

  范無疆迅速將對方的來頭、有可能會追殺他們九條街的性情等,大概一說。

  又將他自己分析那位政務官想利用他們這樁突發事件炒作賺錢,說是說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不會出人命,但真上了場,那就很難說了。

  總之,他決定順水推舟,避不掉那不如就直接撕開來,戰。

  “生死擂,簽了合約,上擂非生即死。”范無疆正色道:“我原本是想拖住他們,等拿回手機你們就聯系家里。

  不過,我倒是很有信心試一試。斗場有斗場的規矩,不管生死擂還是普通擂,必須同階可以不同品。

  那個金毛麻子臉,肯定會派同階內品級、指數最高、實戰能力最強的。

  不是覺得大家沒實力,就是從安全角度出發,我建議你們還是別參加了。”

  眾人冷靜思考了會兒,駱十八靜靜地說道:“我也有信心。”

  繼而,蔣樂,“我也一樣。”

  裴流沙,“我也是。”

  “干死那臭傻逼,敢打我們小籃子主意!”錢多多一想到冒嵐兒還在發高燒,氣就不打一處來。

  莫比鶴一如既往穩的很,“同階之內,我如今可是學院一品水系中的種子選手了。我相信,我能贏!”

  皇甫昇,“那還猶豫什么。老錢,記得到時候幫我拍視頻,我要讓我哥看到我贏的樣子。”

  “哈哈…”

  辦公室外,陸遙越想越想不通。還笑?這還能笑得出來,這年頭的年輕人真特么頭鐵堪比火車頭啊。

  陸遙回到辦公室,又回到剛才那個話題,門票分成。

  “必須寫到合同里,不然,打完了,小爺找誰要錢去?”蔣樂眼神自帶兇意,桌子被他拍的乒乒響。

  陸遙沒好氣地也將桌子拍的梆梆響,“年紀輕輕、派頭不小,給我收斂一點。一群死要錢…”

  “噯,對,就是要錢不要命,咋的,你管著。”錢多多懟道。

  “我們也不在意這點錢,只是覺得自己打生打死,錢都讓你們賺了,不樂意的很。”

  皇甫昇剛說完,陸遙又差點噴了,“小朋友,你幾歲啊,人小口氣大,吹牛逼打打草稿啊你。”

  “小朋友我今年17歲,江南臨州皇甫世家皇甫昇。”

  “川州錢家,錢不平。”

  “京都蔣家,蔣樂。”

  “蘇越莫家,莫比鶴。”

  “西關裴家,裴流沙。”

  “洛郡駱家莊,駱繹。”

  陸遙!!!

  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當他發現眼前這幾個年輕人并不像是在開玩笑,并且,那種大世家自小嬌慣出來的貴氣,此時更是盡露無余。

  不說,他可能只會覺得這些人跟別的年輕人,跟別人有點不大一樣,但這么一說,他就發現,也許、可能、應該…

  “不會...不會是真的吧!”陸遙心底發虛。

  就在昨天,如果一念之差,柳政務官將這些人交給了安德烈處理,那會是個什么樣的后果!!

  當然了,也不存在這種可能性。

  不管是城主,還是柳道,都不可能這么輕易就讓別人在自己地盤肆意妄為。更何況,異瞳女城主與政務官等雙旗城所有高層,全都是華國人。

  不過,這些陸遙也想不著。

  他突然明白過來,這些家伙為什么敢不管不顧地沖進貴賓室了。合著,都是驕橫跋扈慣了的主啊!

  “啊哈哈哈...各位,好,好興致啊,到我們雙旗城來干臨時工?”

  錢多多冷哼一聲,“切,怎么的,暑假業余愛好不行啊,管著嘛你。”

  陸遙突然一拍腦袋,立馬從椅子上跳起來,沖裴流沙伸出手,“裴大少,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陸遙現在的心情極其復雜,說不好是怎樣。

  一會兒想死,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有救,一會兒又想著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混了。一言難以概之。

  華國八大家族的駱家、皇甫世家,號稱富可敵聯合會的錢家、蔣家,西關最大家族、曾經的東巫主宰裴家…

  陸遙一想到昨天是他下令把這些人關、起、來、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突然涼了一下。

  他很想直接跪在當場,說一句‘各位王子們,下凡辛苦了!’,但僅存的一絲尊嚴,讓他保住了一點點顏面。

  話到這份上,遠的那些大佬們不好意思叨擾,裴家只需要派出那位牛逼到不行的大管家來一趟,安德烈那小子就是心氣再大不也得偃旗息鼓。

  要知道,邊境線上的事兒,裴家比天高皇帝遠的聯合會說得上話多了。

  但是,偏偏,這幾位‘絕對不能死在雙旗城’的公子哥們,竟是鐵了心要打那生死擂。

  陸遙大腦嗡嗡響,立馬推說自己做不了主,沖出辦公室,第一時間向政務官柳道上報最新情況。

  柳道……!!!

  沉穩加老謀深算如他,都懵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個時刻,柳道內心萬馬奔騰。幾萬匹草泥馬。

  一群華國與蘇沙國的頂級豪門世家子們互懟,結果被他盤成了棋子來用。

  話說,這特么要是讓裴家那性情暴烈無比的老頭知道自己最疼愛的曾孫,被他拿來當賺錢工具…

  柳道掛了電話之后,深呼吸了兩分鐘后,終于鎮定下來。

  到底江湖經驗足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很快就做出了決策。既然那幾位非要打這生死擂,那他也沒有理由阻止。

  眼下,第一要事,與城主申報此事;第二要事,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趕緊炒作起來。

  可想而知,一天后,雙旗城,必定人滿為患!

  于是,雙旗城法務室前所未有地出爐了一份,明確標有門票毛利潤分成的奇葩合同。

  這種事情,在斗場并不新鮮,可白紙黑字寫下來,那就真是前無古人了。

  之后,當陸遙知道安德烈調戲的女孩,就是華國第一大御獸世家、冒家的唯一千金后,陸遙在心里把安德烈詛咒了幾萬次。

  陸遙本人不僅是御獸師,20年前還曾跟隨冒嵐兒的父親冒秋白,去往南越邊境踏平了幾家經營斗場的碎片空間。

  在陸遙心里,冒秋白的形象高大無匹、神圣不可侵犯。

  冒嵐兒莫名其妙地被這個自稱冒家老臣的大叔,當主子一樣供了起來。她一聲咳嗽,那大叔就會像著了火一樣緊張兮兮地沖過來…

  在角斗場就近的超五星級大酒店,給各人安排了豪華套房。但是住進豪宅的25人,卻沒有一人因此而覺得身心舒暢。

  所有人都很憤怒,還非常擔憂。

  因為,吳旦旦的傷勢較重,到現在還沒醒來。

  大腦受到猛烈撞擊,造成了腦內淤血并有腦震蕩癥狀。腹部的一擊重拳,令脾臟破裂,要不是當時皇甫昇救的及時,人早就沒了。

  雖然因為得知了諸位‘王子’的身份,柳道急令之下調用了城中醫術最好的幾位巫醫,但吳旦旦的形勢并不樂觀。

  這件事,令大伙都憋著一口怒氣,就等著到了擂臺賽上一泄怒火。

  憤怒容易令人失去理智。

  但是,適當的憤怒是興奮劑,它能令人發揮出潛能。

  范無疆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并沒有安撫眾人的情緒。

  事實上,從醫院回酒店后,他心中就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兇狠的躁動。他知道這是來自于本座君的吞噬之力造成的情緒錯覺。

  他壓抑著,但不再像在雷痕谷那次一樣,全然抵抗。而是將這種狂放的躁動,盡力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度。他想著等到了賽前收到對手的資料之后,再冷靜下來分析討論…

  身為雙旗城三大政務官之一的執行長官,柳道親自來了趟酒店。在這家酒店VIP專屬接待室內,與即將上擂臺的諸位見個面。

  雙旗城周邊臨近蘇沙帝國、蒙國,稍遠一點的有哈薩克國、高句、萬島等相對小一點的國家,這是雙旗城主要客流來源。

  除此外,還有不少來自德邦帝國、英聯國、督國、沙贊酋長國等世界各地的賭徒與游客。

  如眾所見,雙旗城乃是極具規模且現代化的大都市。小打小鬧、野蠻又血腥的小型斗場怎能與之比擬。便是因此,雙旗城的常客不乏各國豪門世族中人、或是上位者的家屬等身嬌肉貴的主兒。

  所以說,什么樣的人,他柳道沒見過?

  好勇斗狠的世家子,有。但都是像安德烈這樣的貨色,自己不上,讓豢養的走狗上。

  如果橫向對比的話,那位眼神雖帶怒意但氣質非常沉穩的駱家公子、與長得十分妖孽的皇甫少爺,就能讓那安德烈忌憚三分。

  更何況,是這一屋子的華國頂級豪門。

  用不了幾年,眼前這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會成為華國巫界最說得上話、金字塔最頂端的云上之人。

  但就是這樣一群人,卻好像完全都不在乎自己有多金貴。

  并且,一張嘴就是錢!!

  “我們想來想去,總覺得你們太占便宜了。門票我們分一成,才幾塊錢?”

  柳道很是懵逼,看著那個小胖子,心說你錢家還缺這幾個子兒?

  別家‘王子’一上來都是直接灑錢,排面、過場,互相攀比、蔚然成風。

  到您這幾位這兒,怎么就成了乞丐版的呢?

  范無疆給錢多多遞了個眼色,正聲問道:“柳長官,我們需要向您再核實一次。我們簽的生死狀,寫明了上擂挑戰的對手,可以不同品但必須同階,是這樣,沒錯吧!”

  柳道收回被雷得不行的心神,看向坐在駱公子身旁的年輕人,點頭道:“全世界斗場的規矩都是如此。”

  “實力過于懸殊,斗場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因此才會有這樣的規矩。”范無疆繼續道:“不過,我們擔心的是,那位尊貴的安德烈少爺派出的人,真的…會是同階的嗎?”

  柳道面上保持著不動聲色,但心底卻劃過一絲驚詫。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范無疆又說道:“您如何宣傳炒作,這些事我們可以不管,但有一個要求,您必須做到。”

  柳道眼神微微一瞇,心說到底還是世家子,總也擺脫不了以家世壓人的慣性。

  但他卻聽到了與想象不一樣的說話。

  “賽前,公開做階品測試。堂堂雙旗城,一臺測試儀總還是有的吧!”

  柳道低頭思考了十幾秒,突然笑了。他站起身,伸出手,“成交!”

  范無疆握住柳道的手,也笑了笑,“再麻煩您一件事。”

  “請說。”

  “勞駕搬一臺測試儀到酒店。”

  柳道只沉吟了一秒便答應下來。

  臨走之時,裴流沙客氣地將柳道送到電梯口。直到柳道走出酒店,他的腦海中仍是裴大少交待的話語。

  ‘千萬別買我們輸,如果你不想虧錢的話。’

  這些世家子是有錢,可以用合劑堆出階品、指數,可必然沒多少實戰經驗。

  誰給他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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