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青一抬頭，愣愣的看著楊修遠，她有種錯覺。
在她家里，她老爸也是這么一套道理交給她的，兩個身影，竟有那么一絲重合。
“你不是不讓我學創作嗎？”
楊修遠本來還想說啥，被這句話打回去了。
“我跟你道歉，我只代表我，你可以自己做主，選擇權都在你，你得自己去判斷，判斷我跟你說那些話的用意，判斷你為什么這一輪被刷下去了，判斷你身邊的人是什么樣的人，明白嗎？”楊修遠換了一個語氣，柔和了很多。
“那我可以相信你嗎？”顏青一愣愣的盯著楊修遠的眼睛，此刻的她，心里有兩句話。
她爸爸跟她說過，說她有點傻，她自己覺得自己不傻，但爸爸都說了自己傻兮兮的，總歸是有點不聰明的吧，她也怕被騙。
她媽媽還告訴過她，一個人只有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所以顏青一盯著楊修遠的眼睛。
楊修遠捂額，十九歲了，不小了吧？咋感覺傻兮兮的？好像真不適合娛樂圈的樣子。
“如果我是騙子，我會告訴你我是騙子嗎？”
顏青一收回目光，臉頰有點泛紅，她回過神來了，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很弱智的問題。
“我覺得你不是騙子。”
楊修遠被逗樂了，笑出了聲，他居然在跟一個小姑涼討論自己是不是騙子的問題。
看到楊修遠笑，顏青一又回過神來了，剛剛那句話好像還是挺傻的，楊老師是誰啊，有必要騙自己嗎！
難道自己真的有點傻？
“既然你覺得我不是騙子，那跟你說的那些話就是有意義的，人生就是不同的選擇，你選擇其中一條路，你就得站在這條路上去考慮問題，不能別人忽悠幾句，你自己就亂了方寸。”
顏青一想了好一會兒后才點頭：“我明白了，謝謝楊老師。”
楊修遠不知道這個傻兮兮的顏青一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但有些話又不好說，要是直接告訴她自己要簽她，會不會讓她懈怠？萬一被傳出去了呢？不就成了內定嗎？
所以，很多時候不是領導想打啞謎，是真不能說。
但顏青一看著是真不太聰明的樣子，這種人讓楊修遠又愛又恨。
以前他有徒弟也是這樣的，王野，在楊修遠眼里，王野開始也是傻兮兮的，最后逆襲了。
聰明的干啥去了？楊修遠前幾天收到了王野的一條消息，他有個師兄，也就是以前跟著楊修遠炒房的另一個人，進去了，就是太聰明了，非法集資，十年。
不太放心，楊修遠又問了一句：“那你后面準備怎么辦？”
顏青一說道：“我不學原創了，我好好學唱歌，一定把基本功練好，我記得楊老師你說過，基本功是最重要的。”
楊修遠終于發自內心的笑了，也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自己能虧待她嗎，硬要去搞什么原創。
“可我家里不想讓我唱歌怎么辦？”顏青一小聲問道。
顏青一仔細想了好幾個問題，就楊老師的身份來說，確實不可能騙自己，完全沒收益呀，自己只是個大一的學生，賣錢都賣不了楊老師隨手寫一首歌的錢。
既然相信了，就不能中途跳車！
在顏青一心中，楊修遠以前只是個很厲害的老師，現在變成了有點親的很厲害的老師，有些話現在是可以說的。
楊修遠看著顏青一，有點理解先前她為什么會哭了，還有一條家里不允許。
“你爸媽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們自己開了一家面館，本來我還說暑假回去幫忙的，但我自己跑過來了...”
楊修遠心里大概有底了：“那這樣，你也先別告訴他們，節目播出估計還要一段時間，到時候你賺錢了直接把錢打到你爸媽賬號上，到時候他們阻止也來不及了。”
“可...”顏青一本來想問自己短時間能賺到錢嗎？
但這次她聰明了一次，沒說出口。
楊修遠知道她要問什么，但以她的小腦瓜，知道多了不好，不問是最好的。
“把你微信號給我。”
“啊？哦！”
結束了和顏青一的對話，楊修遠正準備給蕭錦程打個電話聊聊，沒想到直接看到了蕭錦程。
蕭錦程跟幾個編導正在說著什么，從樓下經過。
楊修遠下樓：“蕭導！”
蕭錦程回頭，看到是楊修遠，笑道：“你倒是跑得勤，你這是想把下個月的任務也完成吧！”
楊修遠走進了：“剛好沒事，過來轉轉。”
“你們先過去吧。”蕭錦程對著身邊的幾個編導說道。
很快，大樓前就剩下了蕭錦程和楊修遠兩個人。
“有空嗎？一起喝杯咖啡？”蕭錦程主動說道。
楊修遠愣了愣，有點沒想到蕭錦程會主動找自己聊，點頭道：“當然。”
餐廳旁邊就有咖啡廳。
咖啡廳二樓，這個時候沒人，而且咖啡廳也還沒對外開放，只是提供一個老師和學員們閑事休閑的一處地方。
四周有書架，書架上有不少書，還有鋼琴和表演舞臺，有時節目組也會在這邊小聚。
等服務員下了樓，蕭錦程問道：“你們新單做完了？”
“還在制作階段。”
“多大把握？”
“試試看而已。”
蕭錦程笑了，他接觸楊修遠比較多，那一次不是試試看，結果都爆了。
“倘若這次真被你們闖出點名堂來，意義比我這檔偶像學院還大。”蕭錦程笑道，他知道楊修遠周子安林小七三人湊到了一起，準備了一首針對歐美的新單。
若是成了，意義非凡。
楊修遠沒接話，直接說道：“蕭導，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但說無妨，我們之間你還有什么顧慮的。”
“那我就有話直說，第一期面試名額是不是已經確定了？”
楊修遠的開門見山差點給蕭錦程一口咖啡嗆到了。
蕭錦程想起來先前下面的人說有個學員情緒不穩哭了，他還沒處理，又接到了通報，說是楊修遠去現場了。
“你看重顏青一？”
“我覺得她有實力可以第一期面試。”
蕭錦程懂了，神色有點復雜：“這次節目投入很大，包括集團董事會那邊也有關注，我們得全方位的保證這檔節目的成功，我可以告訴你，第一期面試的名額已經定下來了，里面沒有顏青一。”
楊修遠瞇眼，喝了一小口咖啡，并沒有說話，他有這種猜測，意料之中，只是在想對策。
蕭錦程壓低了些聲音，又道：“華悅的女團單曲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這邊的人出來。那邊可以第一時間準備單曲制作，你知道這檔節目的特性，出道成績也很重要，這關系到后面節目錄制的節目效果，我們得保證在節目錄制期間就能順利出道一組藝人。”
“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偏離了當初您自己的初衷？”
蕭錦程搖頭：“不，我是在規則范圍內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如果我不遵守規則，那這檔節目就不會出來了，有些事是沒得選的，占用了公司資源，就得全方位考慮收益，這也是我的職責。”
“十個名額都不夠？”
“不是名額夠不夠的問題，而是節目規則，我只是個導演，很多事我也沒辦法決定，如果你真想讓顏青一第一期出道，可以去找姚總談。”
蕭錦程語氣很平和，話里有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