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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孟佳年紀小小的,但卻挺有靈性,之前演的就特別好,這一次也同樣不錯,來到宮澤理惠旁邊,她那張小臉上滿是擔心的模樣:
  “媽媽,你怎么哭了?”
  宮澤理惠依然在抽抽噎噎的傷心欲絕。
  “媽媽,你別哭了,你再哭我也想哭了。”湯孟佳拉了拉宮澤理惠的旗袍,帶著哭腔道。
  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像一個催化劑,宮澤理惠再也抑制不住,抱住女兒就嚎啕大哭起來。
  楊凡沒有阻止,雖然他之前讓宮澤理惠不要嚎啕大哭。
  那個時候,他主要擔心宮澤理惠演不出這種過渡,畢竟人從難過,到嚎啕大哭,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不可能直接就飚上去。
  如果一上來就用勁兒,力度是有了,但卻會有些飄,看起來不真實,所以他才讓宮澤理惠壓著。
  但在寧遠的啟發下,宮澤理惠完美的從開始過渡到現在,楊凡哪還有阻止的道理,滿意都來不及。
  笑呵呵的看著眼前一幕,片刻后,楊凡才轉頭去看寧遠:“可以呀你。”
  寧遠拱了拱手:“讓楊導見笑了。”
  “太謙虛了。”楊凡擺了擺手:“說真的,謝謝你寧遠。”
  寧遠笑了笑:“應該的。”
  這場戲圓滿結束,倒是湯孟佳,被帶得哭個不停,哭得梨花帶雨的不斷抽噎,最后還是她親媽來哄,才慢慢止住。
  楊凡對她同樣滿意:“這小姑娘,也挺可以的。”
  寧遠笑了笑,那還用說。
  王祖嫻來到旁邊,上下打量寧遠:“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本事。”
  對于她,寧遠卻沒那么謙虛,揚了揚脖子:“那是,哥是全能型選手。”
  王祖嫻瞥了寧遠一眼,滿眼嫌棄:“你是誰哥呢,小屁孩一個!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
  寧遠哈哈大笑,楊凡也忍俊不禁起來。
  片場大部分時候,都沒有外人想得那么有趣,總是很枯燥,不僅僅是身體上連軸轉的疲累,還有心理上的消耗——想要演好的話。
  在這種狀況下,哪還有那么多心思去逗樂。
  好在,這個劇組雖然規模不大,但都比較齊心,主要是因為敬業,想共同把這部片子拍好,所以基本沒有那種蠅營狗茍的事情,至少寧遠沒有發現。
  不過也可能跟人少有關,除了寧遠、王祖嫻和宮澤理惠這三個專業演員外,其他人都是從這邊請來的昆劇和越劇演員,以及一個小豆丁湯孟佳。
  比如演二管家的,叫趙志剛……怎么又是志剛,他是浙省的越劇藝術家,有‘越劇王子’的美譽,四年后,剛剛四十歲的他,就拿下了當年梅花獎的榜首。
  被宮澤理惠和翠花叫到一邊戲弄,打完拖褂子的牌后,跟翠花滾床單的那個武生,叫陳克宇,則是浙省昆劇演員。
  陳克宇武行出身,翻跟斗跟玩兒似的,去高麗演出,在臺上演旋子,把觀眾看得一愣一愣的,驚得嘴都半天合不攏,把他稱為‘人間風車’。
  還有榮家那幾個姨太太,都是戲劇演員,同時還在劇組擔任王祖嫻和翠花的戲曲老師,包括后期配音的唱腔,都需要她們完成。
  這些人也就是嘗個鮮,當然不會跟別人起什么矛盾,被尊重都來不及。
  而除了寧遠他們這幾個演員和這些戲曲演員,那些工作人員都是楊凡自己的團隊,用了幾年,在楊凡面前當然很本分——不本分的早就被清除了。
  演員這個工作,其實跟普通上班族沒什么區別,開工了大家都在一起,各司其職。
  就算暫時沒有自己的戲份,也需要熟悉臺詞,醞釀情緒,畢竟不是誰都有寧遠那么好的記憶力。
  甚至這種工作氛圍,比普通上班族更壓抑,畢竟對于上班族來說,下了班就是自己的時間,而這里,從開機后,除了睡覺就是片場,除非整片殺青,心理上才能得到放松,否則就算當天的戲份拍完,心里那根繩子也依然繃著。
  天氣越來越冷了,一下戲,每個人都哆哆嗦嗦的找衣服披上。
  “你現在在內地也有一定的名氣,還有兩部熱度很高的作品,為什么沒有公司找你簽約?”
  王祖嫻喝了口茶后,忽然想到這茬,好奇問道。
  而她喝的,就是寧遠從老家帶的毛尖,上次寧遠給她喝了點,沒想到她覺得還不錯,于是每次寧遠喝的時候,她也要來點。
  作為交換,她把她的咖啡給寧遠喝,反倒寧遠喝了幾次后就不喝了,理由是失眠,王祖嫻哭笑不得:“喝茶你怎么不失眠?”
  聽到王祖嫻的問題,寧遠搖了搖頭:“當然有來找我的,不過我都沒答應。”
  “哦。”
  王祖嫻恍然,然后說道:“一個人呀……這條路不好走,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我知道,資源就那么點,那些大公司都得搶,何況是我這樣的單打獨斗。”寧遠笑道。
  “你知道就好。”王祖嫻道:“以后如果你想簽公司了,寶島和香江這邊,我也都認識點人,可以幫你引薦。”
  “行,那就先謝謝你了。”寧遠笑道。
  面對王祖嫻的好意,寧遠即使很堅定的走這條路,也不會當面拒絕,這不是原則,而是做人的道理。
  人生路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原則,如果有,那也是沒有遇到足夠的砝碼和壓力。
  王祖嫻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這部片子就剩下最后幾場戲,即將殺青了。
  第二天,就是邢志剛離開的戲份。
  設定的身份就是考察員,考察結束,自然是要離開。
  一場小樹林里忘我的吻戲后,寧遠站在原地佇立,反而是王祖嫻頭也不回的離開。
  楊凡的用意,就是用這種反向,來加深分離的意境,看起來更讓人難過。
  果不其然,在之后,他又安排了一場戲——
  寧遠在學校宿舍門口,猶豫的望著教室的方向,而王祖嫻,則在學校門口,一邊迎接學生,一邊像外面張望。
  鏡頭里看起來像是兩人在對視,實際上是營造一種時空的錯亂,而這個時候,邢志剛早已經走了。
  在楊凡劇本里的旁白,也以榮蘭的口吻寫著:“他終于走了,終于帶走了我心底最后的那份曖(蟹)昧。”
  與之相配的,是王祖嫻眼眶紅腫的,手顫抖的夾著煙,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