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揚站起身,將馬刀從地上拽了起來,“你小子屬猴的,跑的還挺快。”
馬刀擠出一抹笑容,“大哥,我這點小伎倆跟您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您是真厲害。”
“少跟我這嬉皮笑臉,走。”
“咱們去哪?”
“去你家。”
馬刀有些尷尬,“我出來的匆忙……忘了帶鑰匙。”
“那你就爬上去開門。”
“好,好嘞。”
“好個屁,老老實實的跟我走。”
在小區居民的圍觀下,馬刀又被押回了房間門口。
事實證明,馬刀撒謊了。
到了門口后,馬刀從內衣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啪!”江揚給了他以腦瓜瓢,真是個壞胚子,差點就相信你了。
馬刀被打的呲牙咧嘴,但也不敢吭聲,老老實實的進了屋子。
“各位領導,你們找我有啥事?”
韓彬打量了對方一番,“你說呢?”
“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你還跑。”
“我欠別人錢了,怕是要債的。”
朱家旭說道,“我們不是說了查燃氣表嗎?你怎就不信呢。”
馬刀瞥了一眼眾人,解釋道,“我們小區查燃氣一般都是女的,而且都是晚上查,這大白天正經上班的人怎么可能在家。”
朱家旭哼道,“你倒是挺精。”
韓彬笑道,“老朱,干啥也不能脫離群眾生活,你看看一個不仔細,差點出亂子。”
“韓隊,您說的是,現在這些嫌疑人一個比一個精。”朱家旭也是暗道一聲僥幸,好在江揚在樓下看著,要是真讓這小子跑了,自己的臉可就丟光了。
韓彬在客廳里轉了一圈,走到了馬刀身邊,“你叫什么名字?”
“羅利群。”
“你有沒有綽號?”
“沒有。”
韓彬一挑眉,“再說一遍。”
“哦,我想起來了,朋友們愛開玩笑,有時候叫我‘馬刀’。”
江揚警告道,“羅利群,你可不是第一次耍滑頭了,再敢扯謊,小心著點。”
“是是,領導,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韓彬從一旁的包里抽出證件,“這是警官證、拘傳證、搜查證,認識嗎?”
“認識。”
“知道為什么抓你嗎?”
羅利群搖頭,“不知道。”
“啪!”江揚抬手給了他一個腦瓜瓢,“又扯謊!”
“領導,我沒扯謊,我真不知道為啥抓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那你心虛跑什么?”
“我剛才說了,我欠別人欠了,怕是債主。”
韓彬可不信他的鬼話,“你都欠誰的錢了,跟我說道說道,我幫你問問,幾分的利息,合法你趕緊還人家。是不合法的,我給你做主,把事情解決了。總比你見了人就跑要好,這要是從樓上摔下去,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了。你說是不是?”
“是是,謝謝領導的關心,我都是借的朋友和親戚的錢,就不用領導費心了,我自己就能解決。”
“你自己能解決,還嚇的轉身就跑,騙誰呢。”韓彬聲音漸冷,厲聲說道,“羅利群,來之前我們就把你調查清楚了,你是什么人,以前干過什么事,我們一清二楚,這里也沒有外人,就別扯那些沒用的了。
收起你那一套虛假說辭,我再問你一遍,是你自己交代,還是跟我們回局里。”
“我我……”羅利群嚇得滿頭是汗,但心中依舊帶著一絲僥幸,吞吞吐吐的不肯說。
祖大偉從臥室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黑色塑料袋,“韓隊,我們在衣柜里發現了一些金銀首飾,數量不少。”
韓彬接過黑色塑料袋放到桌子上查看,“里面有項鏈、戒指、耳環、手鐲,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十數件。”
韓彬敲了敲桌子,“哪來的?”
“我……領導,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們,這些都是我順來的。”
“從哪順來的?“
“從別人家里順來的。”
“那是順嘛,那叫偷。”
“我告你,警方的耐性是有限的,別跟擠牙膏似的,問你什么,你才說什么。你這可算不上主動交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了,應該知道主動交代有立功減刑的政策,這里面的差距不用我多說吧。”
“不用,我知道,我都說。”羅利群咽了咽口水,“這些東西都是我偷來的。”
“從哪偷的?”
“百子園小區,書香華苑小區。”
“就這兩個小區。”
“是。”
“跟誰一起偷得?”
“菊仔和海子。”
“說全名。”
“張鑫龍,趙曉海。”
朱家旭瞪著眼睛,質問,“還敢撒謊,到底是偷的,還是搶的?”
“真是偷的,我可不敢搶東西,那罪名可大了,我可沒膽子沾。”
韓彬拿起首飾仔細查看,發現的確有佩戴過的痕跡,沒有新首飾的亮澤度。
當然,這也不排除羅利群在避重就輕。
“繼續搜查,不要漏過屋子里每一個角落。”
“是。”
羅利群跪在地上,“領導,就這些東西了,我們就偷了這些。”
“站起來,誰讓你跪下了。”
“你和趙曉海是什么關系?”
“合作關系。”
“除了一起偷竊首飾,還做過什么。”
“別的沒了。”
“四月3號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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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羅利群思索了好一會,“我應該在家里喝酒吧。”
“都有誰。”
“就我一人。”
“四月四號,上午八點到下午六點之間,你在哪?”
“白天我一般在家里睡覺,晚上再出去溜達。”
“有誰能證明?”
“沒有,就我一個人。”
“你最后一次和趙曉海聯系是什么時候?”
羅利群撓了撓頭,“有小半個月了吧。”
“這段時間為什么不聯系了。”
“他說自己不干了,要出去打工。“
“去哪打工?”
“好像說是去魔都,干工地。”
“你信嗎?”
“狗改不了吃屎,工地的活那么累,我覺得他干不了。不過,他既然說不干,我也就沒多問,我們這活強扭的瓜不甜。”
“你倒是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是是,所以我很少出事。”羅利群舔了舔嘴唇,“領導,趙曉海犯了什么事,把我也給連累了。”
“你猜?”
“我猜不出來。”
“你最近沒在道上聽見什么消息?”
“沒有,我也打算洗手不干了。”
韓彬笑了,“這么巧,我們剛抓到你,你就改過自新了。”
“是是,早就有這種想法,這次一定改。”
韓彬意有所指,“那就看你還有沒有機會了。”
“領導,您這是什么意思,我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關一段時間就出來了,怎么就沒機會了。”
“趙曉海死了!”
韓彬的話一出口,將羅利群嚇壞了,“啥?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從現場的情況看,他很可能是死于同伙內訌。”
“內訌,這跟我沒關系呀,我上一次見他還好好的,我們從來沒有發生過沖突。”
“還沒見面你就跑,見面之后你更是沒一句實話,讓警方怎么相信你。即便你這殺了人,只要你能主動交代,還是可以爭取寬大處理的,判個死緩還是有機會的。”
“不不……這不是我做的,跟……跟我一點沒有關系。”羅利群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以前他都是小打小鬧,偷個東西、打個架,殺人這種罪名太大了,他扛不住。
羅利群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領導,趙曉海的死真和我沒關系。”
“那就找出你四月3號和四月四號的不在場證明,只要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自然能洗清你的嫌疑。”
羅利群趕忙說道,“四月3號晚上八點我一個人在家吃完,九點左右我和張鑫龍碰頭在華谷小區附近溜達,九點多我們進了華谷小區,進了一戶人家偷東西,十點多離開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和張鑫龍在一起,他可以給我證明。”
“你們去的哪戶人家偷東西?”
“1號樓2單元302房,我記得很清楚,他們家廁所的玻璃沒關,我從那爬進去的。”
“偷了什么東西?”
“幾百塊錢,一條金鏈子、一對金耳環、還有一副銀鐲子。”說到這,羅利群忍不住嘆道,“現在的人們都用電子支付,弄不了幾個錢了,可不如從前那會。”
韓彬在本子上記下,“之后你們去哪了?”
“我們倆去了洗浴中心,洗澡按摩,凌晨三點左右才回家。”
“四月四號早上八點到下午六點之間你在哪?”
“我一覺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多,然后去附近的拉面館吃飯,下午我去了網吧,玩了幾個小時的英雄聯盟,又看了幾部電影,玩到晚上十一點才回來。”
鑒于羅利群喜歡撒謊的毛病,韓彬準備詐一詐他,厲聲說道,“羅利群,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撒謊!”
“我沒有撒謊,我這次真沒撒謊,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查。”羅利群急了,就像整天喊狼來了的孩子,生怕韓彬這次不相信,“對了,張鑫龍可以給我作證,我們4月3號那天我們在一起,我知道他家的住址,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以去抓他,他能給我作證。”
“張鑫龍家住在哪?”
“保利花園,1號樓202室。”說完,張鑫龍還叮囑道,“對了,他和我一樣喜歡爬窗戶,你們抓他時一定要堵窗戶,不然他準翻墻跑了。”
韓彬有些哭笑不得,在賣隊友這方面羅利群真是不遺余力,都會搶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