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捋了捋思路,“你們兩個為什么要約在五華山見面?”
婁鶴翔露出復雜的神色,“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它很有意義。”
“有件事,我想再跟你確認一下,你們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8月下旬,我們分手的時候,這有什么問題嗎”
“那你知不知道,她懷孕多久了?”
“4個月了。”
“你怎么知道她懷孕四個月了?”
“她告訴我的呀。”
“可是根據我們尸檢的結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有9周。”
“警察同志,你什么意思?”婁鶴翔掐著手指一算,“兩個多月,這不可能呀。我們至少有三個月沒見面了。孩子怎么可能只有九周。”
韓彬正色道,“尸檢報告可不會騙人。”
“她騙我……她又騙我了!”婁鶴翔捂著臉,哭了起來,“孩子不是我的,是她和別的男人生的,她為什么騙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
韓彬擰開茶葉杯,又喝了一會茶水,等他哭的差不多了,才繼續說道,“你剛才虎毒不食子的言論說的很好,只是用在你身上不大合適。”
婁鶴翔搖頭,“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真的沒有做過。”
韓彬道,“現在的問題不是我信不信,而是你要拿出證據,來證明自身的清白。你到過案發現場,你有作案動機,你還對警方撒謊,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
“我都說了,我離開的時候,董俞蓓還沒有死。”
“那你就拿出證據,證明這一點。”
婁鶴翔用力的掐著額頭,“我該怎么證明,怎么證明……”
韓彬說道,“你離開現場的時候,董俞蓓在做什么,周圍有什么異常,還有沒有其他人在現場……”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是清白的,我一定能想起來,一定能……”婁鶴翔低聲喃呢。
韓彬沒有催促,就靠在椅子上靜靜的喝茶水。
過了一會,審訊室的門響了,“咚咚……”
李琴推門走了進來,低聲道,“韓隊,鐘修遠來了。”
韓彬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你們兩個繼續審訊,我出去活動一下。”
韓彬出了審訊室,活動了一下手腳,這才返回辦公室,此時,辦公室里坐著一個陌生男子,看起來大約三十五六歲,戴著一個黑框眼鏡,穿著一身黑色風衣,手里還拿著一個公文包。
黃倩倩走了過來,介紹道,“韓隊,這位就鐘修遠先生。”
韓彬打量了對方一番,“鐘先生,您好。”
鐘修遠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好像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
“是我。”
“董俞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了吧。”
韓彬道,“董俞蓓死了。”
鐘修遠神色微變,“死了!她什么時候死的?”
“11月30號下午。”
“她死在哪了,不會死在我家了吧。”
“那倒沒有,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鐘修遠長嘆了一聲,額頭上布滿了汗水,“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董俞蓓什么時候租的你的房子?”
“有三個月了吧。”
韓彬在本子上記了一下,“你們兩個是什么關系?”
“我不是告訴您了嘛,我是她的房東,他是我的租客。”
“就這么簡單?”
“當然了,就這么簡單。”
韓彬話鋒一轉,問道,“11月30號下午三點到六點之間,你在哪?”
鐘修遠喊道,“你問這個干嘛?你們不會懷疑是我殺了她吧。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她只是我的租客而已。再說了,就算她不給我租金,我大不了扣了她的押金,也不吃虧呀。”
韓彬盯著對方看了一會,“你的演技不錯,但是吧,演技再好,有些證據也是無法改變的。”
鐘修遠輕笑了一聲,“呵呵,什么證據,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韓彬一挑眉,“我們調查董俞蓓時,打印了她近期的通話記錄,除了她死后的五通電話外,她死之前,你們兩個每天都保持通話,你們這對房東和租客的關系也太好了吧。”
鐘修遠咽了咽口水,“我最近是給她打過不少電話,那是因為她沒有繳納房租,我在催繳。”
韓彬喝了一口茶水,“跟警察說話不要張口就來,想清楚了再說。跟普通人撒謊,就算被人識破了,也不過尷尬一下。但是向警方撒謊,可是要坐牢的。妨礙執法公務這條罪名你聽說過吧,嚴重的話可以入刑。”
聽到這句話,鐘修遠哆嗦了一下。
“咚咚……”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響了,馬希文推門走了進來。
“韓隊……”馬希文瞅了一眼鐘修遠,“哦,您這有客人。”
韓彬起身,跟馬希文一起出了辦公室,“馬哥,有結果了。”
馬希文點點頭,“你催的這么緊,為了這份檢測報告,我連飯都沒顧上吃,給,你自己看吧。”
“馬哥辛苦了,改天我請你吃飯。”韓彬接過檢測報告,瞅了一眼,“這檢測報告有好幾頁,還是你跟我說說吧。”
馬希文干脆道,“婁鶴翔的DNA檢測報告出來了,跟死者體內發現的DNA并不吻合。”
韓彬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得,沒事我就先走了,你那頓飯我記下了。”
韓彬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馬哥,既然都來了,您別急著走,辦公室里還有一個呢。”
馬希文搖頭苦笑,“哎……我能說啥,走吧。”
兩人進了辦公室,韓彬開門見山道,“鐘先生,這位是我們技術科的同事,要采集你的指紋和DNA。”
“啥?為什么要采集我的DNA,我都說了董俞蓓的死跟我無關。”
韓彬反問,“那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有沒有關系?”
鐘修遠張了張嘴,沒有答話。
“馬哥,辛苦你了。”
馬希文走上前,采集了鐘修遠的DNA和指紋。
馬希文離開的時候,鐘修遠癱在了椅子上,仿佛被帶走了魂一般。
韓彬看他臉色不正常,關心道,“鐘先生,您沒事吧。”
“韓警官,我……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嘛。”
“說什么?”
鐘修遠壓低了聲音,“只要您不告我妨礙執法公務,我可以向您坦白,我是體制內的人,不能有這方面的記錄。”
“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只要你不再撒謊,我可以不追究你之前的行為。”
鐘修遠松了一口氣,“好,您問吧,我都說。”
“你和董俞蓓什么關系?”
“她是我女朋友。”
韓彬反問,“女朋友有什么好隱瞞的?”
鐘修遠遲疑了片刻,壓低了聲音,“我結婚了,我有老婆。”
“這就難怪了。”
“我怕影響不好,就沒敢承認和她的關系,但我跟她的死沒有一點關系。聽到她死了,我也特別的傷心。”鐘修遠摘下眼睛,擦了擦鏡片。
“你和董俞蓓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11月30號上午。”
“我們在董俞蓓體內發現了男子的DNA,是不是你的?”
“對,那天上午我去找過她,我們兩個親熱過。”
“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鐘修遠默然點頭。
“你和董俞蓓在一起多久了?”
鐘修遠回憶了片刻,“大概有半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