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王霄和江揚沒有跟著韓彬出任務,而是負責給高愛霞的前夫做筆錄。
王霄在公安系統里查了一下高愛霞丈夫蘇文通的情況。
蘇文通身份證上的地址倒是能查到,不過這個地址在琴島市閆家村,距離市區有一段距離。
如果蘇文通在市里工作,他不可能住在閆家村的。
換句話說,警方系統里的地址大多情況下都不是現住址,要找到蘇文通還得想其他辦法。
王霄和江揚考慮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直接給蘇文通打電話。
第一通電話沒有人接聽,過了一會,王霄又打了第二通電話,這一次手機接通了。
“喂,您好,請問是蘇文通先生嗎?”
手機里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是我,你哪位?”
“我叫王霄,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有個案子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男子有些不相信,“公安局的找我干嘛?你們不會是騙子吧。”
王霄話鋒一轉,“你認識高愛霞嗎?”
“認識。”
“你們什么關系?”
“沒關系了。”
“誒呦,她是我前妻,不過我倆已經離婚了,確實沒有關系了。”
王霄追問,“高愛霞失蹤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她父母報案后,派出所的同志也找過我。找到她了嗎?”
“她好歹也是你前妻,你就這么不關心她?”
蘇文通嘆道,“您也說了是前妻,我們已經離婚了,沒有什么關系了,我還怎么關心她呀。”
“關于高愛霞失蹤案,我們想給你做個補充筆錄,你盡快來一趟市刑偵大隊。”
“警察同志,自從我們兩個離婚后,就已經沒有來往了,她的事情我真不了解,去了也沒用。”
“別管有沒有用,筆錄都是要做的,你先來吧。”
蘇文通有些不情愿,“行吧,我現在上班,今天肯定是過不去,明天或者后天吧,我抽空過去一趟。”
“我們現在調查的案子對你前妻很重要,你最好現在就能過來一趟。”
“我正給客戶家里安寬帶呢,后面還等著兩家,我真過不去。我要是半道跑了,客戶肯定要投訴我,那公司還不把我開了呀。”蘇文通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警察同志,我也挺不容易的,我也要工作呀,希望你們能體諒一下我。”
王霄想了想,“這樣吧,你說個地址,我們過去找你,咱們可以在車里談,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蘇文通遲疑了片刻,拿定了主意,“那也行吧,您愿意過來,我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我在玉華區、恒濱路南華百貨附近,您到了以后給我打電話,這一家差不多也就裝完了。”
“好,我們半個小時之內趕過去。”王霄掛斷了手機,收拾了一下裝備和江揚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在車上,江揚開著車,王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右手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提前寫好了筆錄的問題,到時候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江揚一邊開車,一般說,“這個蘇文通對她前妻還挺冷漠的,看樣子未必能問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王霄蓋上筆帽,將碳素筆掛在了筆記本上,“這夫妻離婚能和平分手的不多,有的甚至鬧成了仇人,蘇文通的態度也算是情理之中。”
江揚道,“我就是覺得夫妻間的關系原本是最親密的,就算是離婚了,一時半會也應該放不下。”
王霄搖了搖頭,“剛離婚的時候或許有這種想法,但時間能改變一切,別多說,就三個月,你很可能就會找到新的生活。”
“用現在一個流行的說法,想要忘掉前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雖然聽起來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事還真就是這樣。”
江揚聳了聳肩,沒再說話。
十分鐘后,兩人開車到了恒濱路南華百貨附近。
王霄再次給蘇文通打電話,王霄將車型、顏色、車牌號告訴了對方。
不久,一個男子騎著電動車趕了過來,男子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工裝,將電動車放到了汽車不遠處,而后向著汽車的方向走了過來。
王霄下了車,他已經認出來男子就是蘇文通。
“蘇先生。”王霄主動招手。
蘇文通仿佛也聽出了他的聲音,“您是王警官吧。”
“是我,上車吧。”
王霄將蘇文通請到了后排,為了讓做筆錄方便一下,王霄將局里的金杯車開了出來,寬敞,更適合問話。
上車后,蘇文通看了一眼手表,“王警官,一會還有一家客戶要裝寬帶,我只有半小時的時間。”
“行,那咱們開始做筆錄吧。”王霄翻開筆記本,例行詢問,“姓名、性別、年齡……”
蘇文通皺了皺眉,“用得著這么正式嗎?不是說就問幾句話嗎?”
“蘇先生,做筆錄這種事越正式越好,您也挺忙的,省的我們再找您二次。”
蘇文通點點頭,清了清喉嚨,“我叫蘇文通,男性,今年33歲了……”
“你和高愛霞什么關系?”
“高愛霞是我前妻,我們已經離婚了,算是沒什么關系了吧。”
“為什么離婚。”
“誒。”蘇文通嘆了一聲,“夫妻間的事,一句兩句哪說得清。”
“那就說主要原因?”
“性格不合,她比較要強,我這個人喜歡順其自然。人就活著一輩子,那么累干啥。她覺得我太懶散,沒有上進心,咋看我咋不順眼,兩個人就吵架唄,再加上我們也沒孩子,吵著吵著就散了。”蘇文通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可能我們原本就不合適吧,還不如不認識,省的大家耽誤彼此。”
說著說著,蘇文通似乎也有些動容,“我前妻找到了嗎?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霄反問,“我還以為你不關心她的事呢?”
“要說一點都不關心,那肯定是假的,兩個人在一起住了那么長時間,別管怎么吵架,她已經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突然離開了心里肯定空嘮嘮的。”蘇文通雙手絞在一起,“我不是說不關心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關心。這種感覺挺復雜的。”
“說親人也不是親人,說朋友也不是朋友,見了面也只會尷尬,我能怎么關心?”
“那你就不擔心她的安危?”
“這又不是國外,大活人一個能出什么事。”蘇文通搖了搖頭,“再說了,這不是還有警察同志你們嘛,一說到警察平常可能沒啥好話。但真要遇到事了,我們老百姓還是很信任你們的。”
王霄笑了笑,“什么叫平常沒啥好話,都說我們什么壞話了。”
蘇文通訕笑道,“沒有。就是瞎扯唄。就跟我們客戶一樣,一樣說我們收費貴、網速慢、巴拉巴拉說一通,那最終不還是用我們的產品嘛。都是一個道理,哪有十全十美的。說句不好聽的,各行各業哪個公司沒被人罵過。”
王霄又轉回到正題上,“你最后一次見高愛霞是什么時候?”
蘇文通呲了呲牙,“記不清了,時間有點長。”
“那就仔細想想。”
“應該是領離婚證的時候,再后來就沒見過了。”
“最后一次聯系呢?手機通信、微信、其他軟件都算。”
蘇文通搖頭失笑,“離婚后就沒再聯系過,見面都不說話了,還聊啥微信呀。聊不起來。”
“這么說她失蹤的時候,你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沒有。那時候是她爸給我打的電話,問我有沒有見過,我說沒見過,就掛了。后來,第二天呀,還是第三天呀,派出所的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做了個筆錄。之后就沒事了。”說到這,蘇文通反問了一句,
“警察同志,高愛霞現在什么情況,還沒找到嗎?”
王霄回答,“前些日子,我們發現了一具女尸,疑似失蹤人員高愛霞,請你過來是想讓泥幫忙辨認一下。”
蘇文通下了一跳,猛的起身,腦袋‘砰’的一聲撞在了車頂,
“啥,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