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
韓彬躺在折疊椅上,正在跟王婷聊微信。
“咯吱……”一聲門響,李琴和包星走了進來。
包星打了個哈欠,“誒呦,路上堵死了,今天也不是啥好日子,怎么那么多車。”
王霄說道,“堵車是好事,說明咱們琴島的經濟正在恢復,要是誰都待在家里不出來,那才真的出事了。”
韓彬收起手機,“查的怎么樣了?”
李琴端著一杯水,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們去了廣城國際器械公司,見到了公司的總經理葉漢吉。我們給他做了一個筆錄,詢問了一下吳建飛在公司的情況。”
“據他說,吳建飛死前在公司沒有異常,他也覺得挺突然的,還否認吳建飛的死跟公司業務有關。”
“同時,他還提供了一個線索,據他說,吳建飛死之前跟老婆陳珊梅的關系并不好,兩個人三天兩頭的吵架,甚至還一度鬧離婚。”
江揚說道,“這只能說明夫妻感情一般,也不能說明吳建飛的死和他老婆有關呀。”
包星接著說,“葉漢吉還提供了一個線索,吳建飛死前一直懷疑他老婆外面有人,有一次喝醉了就,還罵什么奸夫yin婦早晚會有報應。”
韓彬站起身,將折疊床收了起來,“陳珊梅來過警局做筆錄,你們也都見過,你們怎么看這件事。”
包星笑了笑,“現在的女人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跟女人接觸的少,也沒什么經驗,我是沒看出來。”
黃倩倩哼了一聲,“你這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呀,你要是覺得女人都有壞心眼,打一輩子光棍唄。”
包星趕忙改口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倩倩,你和李姐肯定都是好女人,我是說那些不熟悉的女人。”
李琴接過話茬,“我覺得這屬于兩件事,首先咱們并不清楚陳珊梅是否真的有外遇。假設陳珊梅就算是有外遇,也未必一定跟吳建飛的死有關。我和陳珊梅接觸的比較多,我個人感覺她應該不是這種人。”
“當然,我的感覺也未必準,還是要以證據說話。”
韓彬點點頭,“李姐說的對,別管可能性大與小,這都是一條線索。李姐,你再約一次陳珊梅給她做個補充筆錄。”
“明白。”
韓彬話鋒一轉,“當然,調查的重點還是要放在那具女尸上,盡快查明女性尸體的身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韓彬看了一眼手表,“就說這么多,大家開始干活吧。對了,李姐和包星要是困的話,可以瞇一會。”
李琴道,“我就算了,在車上瞇了一會。包星一直在開車,讓他休息會吧。”
韓彬出辦公室洗了一把臉,人立刻精神了不少。
上午,他和馬景波談了一會,覺得馬景波說的那個案子有一定的相似之處,就申請查看那個案件的卷宗。
韓彬去了檔案室說明了情況,申請也已經通過了,他很順利的拿到了檔案。
回到辦公室,韓彬開始仔細查看檔案,嫌疑人的動機、作案手法、處理過程,他都一一查看、記錄。
既然案件有相同之處,那么有些地方是可以借鑒的。
韓彬一邊看,一邊做筆錄,記下一些重要的情況。
“咯吱……”一聲門響,黃倩倩領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這對男女五十多歲,相互攙扶著,臉上露出背上的神色,女人一邊走,還一邊哽咽。
黃倩倩介紹道,“韓隊,這兩位是高愛霞的父母,他們是來認尸的。”
說完后,黃倩倩又轉而介紹韓彬,“這位是我們隊長,也是案件的負責人。”
高愛霞的母親一把抓住了韓彬的胳膊,“韓隊長,是誰殺死了我的女兒,您一定要給她報仇呀。”
韓彬扶著她坐下來,安慰道,“您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一定會查明您女兒的死因,如果他真是被人加害的,我們也一定會查到兇手。”
“謝謝韓隊長,您就是我們家的恩人呀。”說著,高愛霞的母親就要下跪,韓彬趕忙扶助了對方。
黃倩倩也過來幫忙,才將高愛霞的母親放到了椅子上。
韓彬看到高愛霞的母親有些激動,“高夫人,您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去旁邊的休息室待會,我先給高先生做個筆錄。”
高愛霞語氣堅定,“不,我沒事,我要留在這。”
韓彬也沒在全,開門見山道,“得,那咱們就開始做筆錄吧。兩位怎么稱呼?”
“我叫高文君是高愛霞的父親。”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精神也有些低落,看起來有些憔悴。
“我叫夏紅旗是高愛霞的母親。”女人擦了擦眼睛,“韓隊長,我女兒在哪,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韓彬遲疑了一下,”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那具尸體?”
“啥?沒找到,那你們怎么知道是我家愛霞的?”高文君說道。
韓彬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到了桌子上,“我們是從監控視頻里發現的,這里有一張高清截圖,你們可以辨認一下死者是不是高愛霞,看之前希望兩位有個心理準備……”
還不等韓彬說完,夏紅旗一把搶過照片瞅了一眼,被嚇了一大跳,趕忙將照片扔到了桌子上,“誒呦,怎么會這樣……這也太……”
韓彬補充道,“這是死者尸體的照片,如果你沒有做好準備,最好不要看。”
“我看看。”高文君低頭瞅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照片有些模糊,還有更清楚的嗎?”
韓彬搖了搖頭,“我們技術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這張是最清晰的照片了。”
高文君又仔細瞅了瞅,“像……真的很像。”
夏紅旗拿過照片,仔細瞅了瞅,“什么像呀,這就是愛霞,你個當爹的怎么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嗚嗚……”
夏紅旗大哭了起來,“我的女兒,你怎么死的這么慘呀,留下我和你爸,讓我以后怎么過呀。”
“你怎么這么狠心,為什么拋下我們一個人走了,嗚嗚……”
李琴遞過來一包紙巾,“夏阿姨,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
夏紅旗沒有答話,依舊捂著臉哭。
高文君苦著臉,一把摟住了老婆,也低聲抽泣了起來。
過了還一會,夫妻兩個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等兩人情緒穩定了,韓彬端著兩杯水走了回來,將水杯放到了他們面前,“兩位確定這就是高愛霞。”
“確定,這是我女兒,我怎么可能不認識。”夏紅旗語氣篤定,搖了搖頭,“我想不到……再次看到她會是這樣,我寧愿死的人是我。”
高文君錘了錘胸口:“我女兒怎么會這么慘……以后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我一想到這心里就……”
聽到兩人的話,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確定了受害人的身份,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調查。
韓彬組織了一下語言,“高愛霞具體是什么時候失蹤的?”
“我記得,我記得很清楚,今年的5月27號,從那以后我們就再見過她。”
“能不能再精確一下,更具體的時間?”
高愛霞回憶了一下,“她是吃了午飯走的,下午不到兩點,之后就沒有音信了。”
“她是一個人走的,還是跟其他人一起走的,怎么走的?”
高文君答道,“我女兒是一個人走的,她說有朋友過來接她,她歲數也不小了,我們也沒多想,誰知道居然出事了。”
“你們家住在什么地方,高愛霞住在什么地方,她有沒有說跟朋友去哪?作什么?”
“我們家住在長島區、廣益小區,我女兒離婚了,跟我們一起住。她那天有些煩躁,我問她去哪,她讓我別管了。孩子大了,有事也不愛跟我們說。”高文君嘆了一聲,繼續說,
“晚上,她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我們就有些急了。后來,她發了一個短信說今晚不回來了,住在朋友家。”
“看到她回信了,我們心里也踏實了一些。再加上她也三十歲的人了。又離了婚,我們想著沒準是交新男朋友了,也就沒有再追問。”
“第二天,我又給女兒打電話,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也沒有回復短信,這下我們更加擔心了。跟親戚朋友打了一遍電話,也都不知道愛霞在哪,后來,我們就打電話報警了。”
“誰知道,人一直都沒找到。我們……我們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還真……”
高文君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哽咽了起來。
夏紅旗喊道,“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為我女兒報仇,一定要抓住殺他的兇手。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們。”
韓彬勸道,“夏女士,我們是警察,保護人民群眾是我們的義務,您不用這樣。”
“警察同志,你不知道,我們家就這一個女兒。女兒從小就特別聽話,特別要強,她一直是我們的驕傲,也是我們老兩口的精神支柱,現在她沒了,我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一聽這話,李琴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阿姨,您可千萬別這么想,一定要保重身體。高愛霞在天有靈,也肯定不希望看到您這么傷心、難過。”
韓彬也勸道,“是呀夏女士,我們現在剛接手案件,案情了解的也不多,還需要您的協助才能破案,您要是病倒了,誰替您的女兒報仇,抓到殺害她的兇手。”
夏紅旗抬起頭,緊握著拳頭,口中喃喃自語,“對,我要抓到兇手,給我女兒報仇。”
“警察同志您問吧,只要我知道一定會告訴您。”
韓彬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回到正題了。
韓彬又拿出了吳建飛的尸體照片,“我還有一張照片,想請兩位辨認一下,不過這張照片同樣是死尸,希望兩位能有個心理準備。”
夏紅旗深吸了一口氣,“沒問題,只要能抓到我女兒的兇手,我不怕。”
高文君附和道,“我也是,只要對破案有幫助,我都不怕。”
韓彬將照片翻到正面,遞到了兩人的面前。
高文君先接過照片查看,一旁的夏紅旗也湊過來看。
兩人看的很認真,遲遲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韓彬開口道,“兩位,你們認識照片里的人嗎?”
夏紅旗拍了拍額頭,“看著有些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你在仔細看看。”韓彬提議,如果能將兩句尸體聯系起來,很可能找到案件的突破點。
高文君拿著照片離遠了看,“我看著也有些眼熟,這個人叫什么名字呀。”
“這個人姓吳,叫吳建飛。”
高文君夫妻二人仔細想了想,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高文君說道,“看起來有些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韓彬拿出手機,“高先生,一會我加一下你的微信,給你發一張照片,你可以讓高愛霞的親朋好友幫忙辨認一下。”
“好。”高文君很痛快的答應,“這個人是干什么的?跟我家愛霞有啥關系?”
韓彬解釋道,“這個人可能也是受害人之一,如果找到她和您女兒之間的關系,或許我們能順藤摸瓜查到兇手。”
夏紅旗拍著胸脯說,“行,您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們了。”
韓彬翻開了一下筆記本,繼續問,“高愛霞失蹤前的一段時間,有什么異常嗎?”
夏紅旗搖來搖去,“其他的沒什么,就是脾氣有些大。我當時還覺得她不懂事,都這么大人了還任性,現在想想她沒準是真遇到事了。怨我……”
“若果當時多關心她一下,沒準她就不會死了。”
李琴安慰,“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這件事更不怨您。如果一個人處心積慮的要殺高愛霞,你們想攔也是攔不住的。”
韓彬追問,“高愛霞當初為什么離婚?”
“我們家愛霞是個要強的人,她丈夫卻是個好吃懶惰、不求上進的人。兩個人為了這事吵了多少次,最終還是沒有跨過這個坎。”夏紅旗長嘆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都被慣壞了,一點委屈都受不了,拿感情不當回事,說離婚就離婚。”
“我們那個年代離婚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將離婚當成一回事。”
韓彬轉而問道,“對于高愛霞被殺害的事,你們有沒有嫌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