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金龍被氣的不輕,在院子里來回轉個不停。
錢的確不是他換的,兩個小弟卻不相信,還敢公然跟他叫板。
這讓他的面子以后往哪放。
更可氣的是冒著這么大風險作案,居然只搶了二十一萬。
錢肯定是被人調包了,他估計很可能是方隆倉儲公司內部的人。
但這事他只能吃個啞巴虧,他能去哪說理,說出去又有誰信?
到時候事沒說清,倒把警察招來了,那才叫傻眼。
包金龍拿起鐵鍬想把坑填上,剛挖了幾鐵鍬,氣的又把鐵鍬扔了進去。
“混蛋,到底是誰坑老子!”
包金龍心里的火氣又翻了起來。
“咚咚……”外面傳來一陣敲門。
包金龍正在氣頭上,破口大罵,“誰你MD敲門了?”
罵完,包金龍才想起來院子里還沒收拾好,不禁有些害怕。
“老大,我是老炮。”
包金龍松了一口氣,繼續破口大罵,“滾,你給老子滾。”
老炮用祈求的聲音喊,“老大,我知道自己錯了,是我混蛋,不該懷疑你。我買了酒菜跟您賠罪。”
“馬拉個幣,你丫的敢懷疑我,虧我一直把你們當兄弟,你一頓酒菜就過去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老大,我真知道錯了,我給你跪下,你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次吧。”
包金龍走到門口,從門縫里張望,果然發現老炮跪在地上,酒菜放在門口。
包金龍心里舒坦了一些,決定讓老炮進來說清楚,畢竟是跟著自己混的兄弟,包金龍也不想讓他們誤會自己。
三百多萬變成了二十萬,這事擱誰心里都不舒服,但是在不舒服也要說清楚,總比因為這件事內訌好。
“咯吱……”包金龍打開了門,嘴里還罵罵咧咧的,“你個混蛋玩意,別跪著了,趕緊滾進來。”
說完,包金龍扭頭就往屋里走,頗有幾分大哥范。
突然,房門兩側沖出來幾個男子,將毫無準備包金龍摁倒在地,“警察,不許動!”
包金龍整個人都懵了。
戴上手銬才反應過來,扭頭搜尋老炮的身影,“狗X的老炮,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出賣老子,我日#¥&……”
老炮也一肚子火,反罵,“我日#¥……你什么時候把我們當兄弟了。搶了三百多萬,就分給我們五萬塊錢,虧你還有臉說兄弟兩個字。”
“我呸,呸你一臉吐沫星子!”
包金龍更怒了,“老炮,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先顧好你自己吧,你是主犯,等你被放出來,沒準就是老頭子了,連刀都握不住了,不放過我又能咋地?”
“行了,都別喊了。”韓彬指了指一旁罵街的老炮,“把他押到車里去。”
韓彬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在坑邊停留了一會,目光落在包金龍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老炮那個叛徒應該什么都告訴你了吧,還廢什么話?”
包星抽了他一個腦瓜瓢,“你說誰廢話?少給我罵罵咧咧的。好好回答。”
包金龍瞪了包星一眼,卻沒敢頂嘴,這一巴掌把他的火氣抽滅了不少。
“我叫包金龍。”
“知道為什么抓你嗎?”
“知道。”
韓彬道,“那你就自己說,老老實實的交代,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包金龍反問,“我要是不說呢?”
“你不說,你的兩個小弟也會幫你說,人證物證都有,你賴不掉。只會錯失立功減刑的機會。”
“呼……”包金龍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這兩個王八蛋靠不住。”
“昨天上午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你在哪?”
“方隆倉儲公司。”
“在干嘛?”
“搶錢。”
“誰是主謀?”
包金龍脫口而出,“老炮和盧同海,他們兩個是主謀。”
“可他們兩個都指認你是主謀。”
“他們撒謊,是他們攛掇我搶劫的,老炮出的主意,盧同海打聽的消息,這兩個家伙才是真壞,我就是抹不開面子才答應他們。”包金龍將自己摘的很干凈。
“你們搶了多少錢?”
“21萬。”
韓彬追問,“可是據老炮和盧同海交代,你們昨天搶了整整一箱子的錢,至少有三百多萬,怎么會變成21萬?”
包金龍咬牙切齒道,“我們被騙了,被方隆公司的人耍了,只有最上層靠近拉鏈的錢都是真的,下面的錢都夾著白紙,肯定是方隆倉儲公司搞的鬼,讓我們背黑鍋。”
韓彬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對一旁的人吩咐,“把他家里徹底搜查一遍。”
“我沒騙你們,那些白紙還在箱子里放著,裁剪的跟錢一般大小。”包金龍指著不遠處的坑,“我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
韓彬擼起包金龍的袖子,發現包金龍身上沒有紋身,而老炮和盧同海身上一樣沒有紋身。
“紋身是怎么回事?”
“呵呵。這么說,你們也被騙了。”包金龍慘笑了一聲,“紋身是假的,貼上去的,用藥水一洗就掉了。”
“為什么要弄假紋身?”
“老炮的提議,他說要擾亂警方的調查視線,就建議盧同海貼上紋身,警方從監控里看到紋身,自然會追查下去,我們就安全了。”包金龍說到這,冷不丁的問道,“你是怎么抓到我們的?不會就是憑著這個紋身吧?”
韓彬沒有回答。
包金龍有些不甘心,繼續說,“我自認為這次的搶劫還是很成功的,我真想不出你們是怎么抓到我們的。”
韓彬查出老炮是靠著唇語技能。這一點韓彬自然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怎么抓到的你不重要,現在的重點是你要好好交代,配合警方調查爭取寬大處理,明白嗎?”
包金龍露出一抹苦澀,“明白,有兩個二五仔小弟,我想不交代也不行。”
韓彬繼續問道,“你們作案的車呢?”
“換了車牌,扔到了一個廢棄的窯廠里。”
“說一下你們詳細的作案過程”
“有一次我們去喝酒,他們兩個鼓動我去做這個事,我當時喝了酒,也就稀里糊涂的答應了,事后也抹不開面子反悔。“包金龍搖了搖頭,嘆息道,
“我其實不大想干,所以才讓盧同海去打聽消息,以為他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還真弄來了消息。”
“昨天上午,我們就在方隆倉儲公司附近等著,看到那輛金杯車出來就跟上去了,一路在后面尾隨看著他們進了銀行,提著一個大箱子上了金杯車,然后,我們又跟著回了方隆倉儲公司。”
“后來,我們三個戴上頭套拿著砍刀和假槍上了樓,財務室門口守著兩個保安,一看到我們手里有槍就嚇傻了。我們將保安打暈了,撬開了防盜門就進去了。”
“我們從一個鐵皮柜里找到了裝錢的箱子,我打開看了一下裝的是錢,也沒敢多留,帶著搶來的錢上了面包車,在車里我又檢查了一下,不過當時既高興又緊張,匆忙之間也沒看仔細。”
“回到家后,他們兩個非要分錢,我怕他們拿出去亂花被盯上了,就逼著他們把錢埋到院子里。當時他們也怕被警察盯上,就聽了我的話,誰知道今天就按奈不住了,非要讓我分錢。”
“我被他們磨得沒辦法就答應了,從院子里挖出了箱子,發現里面大部分都是假錢,我們三個也鬧翻了,后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包金龍的供述作案過程和老炮和盧同海的基本一致,但是主犯和從犯的問題上,三方互相推脫,有著明顯的分歧。
過了一會,包星走了過來,輕聲道,“韓隊,我們把包金龍家搜了個遍,發現了頭套、手套和撬棍一類的作案工具,也發現了箱子里的假錢,但真錢只找到了十萬。”
韓彬望向包金龍,“我再問你一遍,箱子里的錢是不是你換的?”
“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不是我!”包金龍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包金龍在道上也是響當當的,干不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
韓彬有些郁悶。
人抓了,錢沒找回來,怎么跟方井村的村民交代。
他們會不會誤以為是警方將贓款截留了。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贓款都必須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