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分局,刑偵大隊會議室。
曾平帶人先到了會議室,正在跟魏子墨低聲交流。
韓彬打招呼,“曾隊。”
“來了,先坐會吧,一會戴局也要過來開會。”
提到戴明涵,韓彬可是有段時間沒見他了。
韓彬下意識的說,“玉華分局刑偵大隊長職務還空著呢?”
曾平走了過來,低聲道,“鄭隊原先不是副大隊長嘛,分局讓他去泉城培訓,原本是想讓他做的,誰知道被留在了那邊。”
“一時半會去哪找合適的人選,且等呢。”
戴明涵走進了會議室,將記事本往桌子上一扔,“你倆在那說啥悄悄話呢。”
韓彬起身,敬了個禮,“戴局。”
戴明涵揮了揮手,“坐,你小子幾日不見,倒跟我客氣起來了。”
“我可沒跟您客氣,這是發自內心的尊重您。”韓彬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我可沒把你當外人,案子辦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戴明涵語氣嚴厲,但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韓彬已經調到了市刑偵大隊,早就不歸他管嘍。
就像鄭凱旋一樣,戴明涵原本是想培養他接任玉華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的職務,結果被省廳的領導看中了,人家要人,戴明涵再舍不得也得放人。
戴明涵擰開茶杯,喝了一口水,“行了,開始吧。”
“咳……”曾平輕咳了一聲,“基本情況大家都了解了,我就直接說調查的進展,有什么想法,你們可以再補充。”
“首先,我先說一下監控的情況,工地上也有監控,進口、出口、指揮室、財務室、后勤倉庫。”
“我還在四周轉了一下,發現除了進出口之外,還有其他地方可以進出工地,也就是說監控未必能一定拍到嫌疑人的身影。”
“除了工地本身的監控外,我們也在工地的四周收集了一些監控,只是因為時間較短還沒來得及進行比對。”
馬景波翻開了一下筆記,繼續說道,“鞋源,我們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因為時間較短,暫時還沒有頭緒。”
“手機通信是魏子墨負責的,子墨,你說一下情況。”
魏子墨挺了挺身子,清了清喉嚨,說道,“我們查了死者盧靜芳的通信記錄,打出了一份她近期通話的清單。她最后一通電話是在下午四點多打的,打電話的是快遞公司,目前還沒有發現異常的聯系人。”
“我已經跟通信公司申請了,讓他們將盧靜芳的聯系人實名制,這樣或許能查到蛛絲馬跡。”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戴明涵聽完之后,右手握著碳素筆敲了敲自己的左手,“我補充一句,現在的網絡信息社會,人與人的溝通方式很多,一說到聯系方式不光要想到手機通信,還有一些聊天軟件、郵箱一類的,都可能被嫌疑人當成聯絡工具。”
“你們是年輕人,在這方面應該比我懂,把思路放寬廣一些,咱們干刑偵的,就是從千頭萬緒的線索中,找到那一條有價值的線索。”
“找到了,距離破案也就不遠了。如果你的視野范圍太窄,那條線索都不再其中,再用工努力的調查,也是無濟于事。”
韓彬正色道,“戴局說的是,隨著社會的發展犯罪模式也是多種多樣,這對咱們警方也是一種挑戰,咱們得多學多看,不斷進步。”
曾平繃著嘴,忍著笑,暗道,這小子又開始拍馬屁了,讓人聽了還怪舒服,難怪能調到市局去。
花花轎子人抬人,戴明涵點點頭,“韓彬就有這種意識,在這方面做得也不錯,以后你們要多跟他學習,共同進步。”
“戴局,您就別夸我了,我這也是跟著您和曾隊學的。”韓彬笑著應了一聲,話鋒一轉,“我們那邊的調查也有一些進展,給您匯報一下。”
“杜奇和麥軍摸清了盧靜芳家的情況,也通知了盧靜芳的生母,不過她父母已經離婚了,暫時沒有聯系到盧靜芳的生父。”
“至于足跡方面,嫌疑人應該是穿了一雙有凸起狗爪的鞋子,這種鞋子跟地面接觸首先會壓到凸起的狗爪,如果不細看的話,還真以為是狗留下的腳印。”
“因為鞋底沒有跟地面接觸,沒有留下太多的足跡特征,只能從三個狗爪印的凹痕分析,對我來說也是一次新研究,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分析。”
“而且因為接觸面積少,就算分析出來,也可能會有一定的誤差。”
戴明涵開玩笑道,“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你協助調查,沒準我們現在還以為嫌疑人是騎著狗過去的。”
“哈哈……”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韓彬搖頭失笑,接著說道,“我帶人在建筑工地上走訪了一下,了解了盧靜芳平常的工作和生活情況。”
“盧靜芳年輕、漂亮,平常穿的衣服也很時尚,她和工地的環境是有些不搭的。”
“第二,她應該還從事著副業,拍攝日常生活、工作的小視頻,放到一些網站播放,通過、打賞賺錢。”
曾平下意識的說道,“也就是說,盧靜芳的第二職業是主播。”
“是。”韓彬應了一聲,仔細想了想,補充道,“其實經過調查,我更多的感覺到工地資料員這個工作,才更像是她的副業。目的就是為了獲取拍攝素材。”
戴明涵皺了皺眉,對網絡上的東西接觸不多,問道,“照你的意思說,她是為了拍視頻才找了工地資料員的工作。”
“我感覺是。”
戴明涵追問,“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嗎?這個工地資料員的工作對她當主播有什么幫助?”
韓彬組織了一下語言說,“現在的主播分很多種,有的是直播,有的是拍了視頻上傳,更多的是兩種都有。門檻相對比較低,只要用身份證注冊賬號,就可以直接上傳到網站,競爭也是越來越激烈。”
“視頻的內容很重要,必須能夠吸引人,這樣才會有人,有看的想法。”
“新穎的素材是關鍵,工地都是老爺們呆的地方,一個漂亮女人出現在工地上會讓人覺得有新鮮感、有反差,這樣才會有看的想法,有、有打賞、才能掙錢。”
曾平明白了韓彬的意思,總結道,“都知道工地比較苦,一個漂亮女人待在工地,會讓人產生憐憫,產生想要呵護的想法,也就會關注她,變成她的粉絲。”
“甚至可能會覺得,她待在這種環境工作,沒準是家里條件比較差,如果我能夠幫到她,或許還能追到她當老婆。”
韓彬打趣道,“曾隊,您這分析可比我深刻的多。”
曾平不以為意道,“其實這跟詐騙是一個道理的,一些女詐騙嫌疑人會利用自身的美貌,去吸引一些受害人,為了能騙到這些受害人的錢,她們會偽裝的比較可憐,一是讓男人產生同情心,再一個,讓男人覺得有機會追到她,這樣才愿意掏錢。”
“只不過從錢變成了,前者違法,后者不違法,但利用的方式都是同一種。”
“如果女人高高在上,有錢、時尚、又不容易親近,整的跟仙女似的,男人雖然也喜歡,但大部分條件一般的男人都會覺得跟她有差距,自己也追不到這種美女,反而不會刻意的關注。”
曾平分析的很透徹,在場的人都聽的很認真。
曾平說完,韓彬才繼續匯報,“在調查工程中,一個叫馬雪坡的人進入了我們的視線,馬雪坡外號叫馬四,他經常在言語上騷擾盧靜芳,盧靜芳在拍攝的視頻中也對他有些抱怨,甚至覺得馬雪坡偷過她的內衣。”
“我們本想找馬雪坡做個筆錄,沒曾想,這小子聽說我們是警察撒腿就跑。我們將他抓回局里進行突擊審訊,他不承認跟盧靜芳的死有關,反倒交代出伙同他人偷竊鋼材的事。”
曾平接著說道,“偷竊案只要涉及的金額不高,判不了多久,這小子會不會是避重就輕。”
韓彬說道,“這一點我也考慮過,他沒有不在場證明,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而且他還反映了一個情況,晚上十點左右他在工地上逛游,曾經看到了一輛奔馳車。”
“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出現奔馳車,是有些不正常的。”
曾平問道,“馬雪坡有沒有說奔馳車的車牌號?”
韓彬答道,“他沒看清,只是說奔馳車是黑色的。”
曾平指著一組的隊員,“查監控的時候注意一下黑色奔馳車。”
“是。”
韓彬望向主位上的戴明涵,“戴局,我建議將偷竊案移交給當地派出所,同時,請派出所排查一下是否有暴力前科的工人。”
“嗯,我會跟派出所溝通。”這對戴明涵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戴明涵掃視了一眼眾人,“其他人還有什么調查進展?”
韓彬想了想補充道,“還有一點我想說明一下,盧靜芳拍視頻是很掙錢的,拍一個量比較高的視頻可以賺兩三千,照這樣算她一個月的收入有幾萬塊。”
“有利益就會有糾紛,我覺得可以作為一個調查方向。”